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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他们表面上相处如常，实际上彼此的交谈少了很多，好像可以讨论的话题一夜之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垒。 守隐约感觉到了，这种气氛让她有些无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她开始频繁地找话题，想要两个大人都参与进来，但效果只是暂时的。 天光从窗户的空隙挤进来，今早的房间比以往要亮一些，窗边空着的椅子弱弱地反着光，卡卡西瞬间坐起来，他环视一圈，房间里好像只剩他一人了，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带土？” 回应他的是不甚明显的回音和两声敲门的声音。 会敲这扇门的人只有守。 卡卡西打开门，守穿了一件雨衣站在门口。 “你要出去？” “嗯，昨晚吃完饭，带土哥跟我说过几天还得降温，让我回家拿几件厚衣服过来，我现在就去拿，走之前过来跟你和带土哥哥说一声。” “带土现在不在……” 守偏头：“是出去了吗？带土哥哥也走太早了吧！” 卡卡西眯着眼睛笑着:“要我陪你去拿衣服吗？” 守觉得卡卡西的笑有点奇怪：“不用啦，卡卡西哥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再休息一下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守离开时，卡卡西让她不用关门，敞开的门任冷风往里灌，卡卡西的衣摆晃动不停，头发胡乱地飞舞着，像一只忘记时节的蝴蝶，被世界遗留，遗弃，遗忘，不知该飞向何处。 一股明显的钝痛从心脏传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涌了出来，是抱歉？不甘？悔恨？卡卡西想遍脑海里所有的词汇都无法准确的形容它。 而这一切只源于他的一个猜测，带土昨晚特地提醒守，今早没有打招呼就离开，很难不让人多想，卡卡西很想相信带土只是有急事才匆匆地出门，他盯着脚下的地板想着，没准一抬头就能看见带土了。 他越是这么想，潜意识就越是清楚地告诉他：带土离开了，不会回来了…… 就算带土真的离开了，应该还没有走太远，现在追出去应该赶得上，卡卡西却迈不开腿，他不敢去，也没有勇气去，他一个累赘追去做什么呢？可不去找的话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段日子他没能帮上带土的忙，还把带土弄丢了，他还有好多话想对带土说，还想再碰碰他，这些都实现不了了。往昔的记忆还在，不知还能清晰地记多久，如果可以扎根在脑子里就好了。 或许是冷风吹得太狠，太久，卡卡西的腿逐渐麻木，好像不存在了。 “你站在风口干什么？”是责备的语气。 卡卡西猛然抬头，带土手里拿了一串三色丸子，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口，卡卡西以为自己幻视了，眨巴了好几次眼，带土还是在。 带土知道卡卡西又在想些有的没的，想拉着卡卡西坐下，卡卡西一动差点绊倒，带土扶了一把，心里莫名地生气。 等卡卡西坐好，带土蹲在他面前：“你不会以为我走了吧，笨蛋卡卡西，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卡卡西：“……” “我去拿做好的衣服。”说着带土将手里的丸子递给卡卡西，卡卡西不明所以地接过。 空间扭曲了一下，身边多出来两个大箱子，带土打开其中一个，拿了一件厚外套披到卡卡西身上，卡卡西看着身上多出来的衣服，又看了看两个箱子，指着打开的箱子问：“这都是……我的衣服？” “嗯。” 卡卡西粗略地数了一下，里衣外衣加一起有十几套，这都够他一整个冬天穿了，为想赶走的人做那么多衣服，也不知道带土是怎么想的，卡卡西的眼角和嘴角实在没忍住弯了起来。 带土愣了一下：“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 披在身上的衣服实在暖和，想着带土又用了查克拉，卡卡西抓着带土的手腕，带土没拒绝。 “这个……”卡卡西晃了晃手里的三色丸子。 “等衣服时旁边甜品店的小孩子给的，他本来给了两串，你我一人一串，我想着你不吃，就只收了一串。”带土伸出手想要三色丸子，卡卡西没给，他戏谑地说：“不还我？你要吃？” 卡卡西放嘴边咬下一个，包在嘴里没嚼又咬了一个，两个丸子让他的嘴巴鼓得像一只屯食的仓鼠。 “卡卡西，你……”带土正要生气，听到卡卡西含糊不清地说太甜时，只觉得无奈：“还剩一个呢！” 卡卡西只是笑，他的眼睛暖暖的，像破开阴云的阳光，透过这双眼，带土看见了远处微微晃动的水波，灰暗的底调在慢慢地褪去，天空给它铺上一层盈盈的蓝色，再镀上一些灿灿的金色，风再度略过时，变得波光粼粼，这对黑色眼睛盛满了光，如同夜空中流动的星河，浩瀚璀璨。 星河流动，流入了带土的眼中，流向了那个幽冥到冰雪之地。一个不起眼的光点闪了闪，继而两个，三个……无数的光点亮了起来，黑猫头顶的苍穹缓缓汇聚了一片星海，静谧的夜空终于辨得清方向了，小光团跳了两下，往远处飞去，黑猫抖了抖身上的星光，忙跟了上去。 带土也笑了，他曾想建立一个英雄无需在墓碑前忏悔的世界，本质上是希望每一个活着的人都不用再经历苦难，战争和死亡，幸福地活着。而这一切，似乎不需要虚假的月之眼计划，逃避的结果只会是一无所有。从卡卡西眼中他得到了答案，也许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哪怕身处乱世，心里也是满当当的，简简单单才最为珍贵，平平淡淡才蕴含着希望，如果这个世界无法推翻重建的话，就通过变革慢慢地好起来吧。 他假装生气：“卡卡西，你得赔我。” “我再买给你。”卡卡西艰难地吞咽着丸子。 带土不是很满意。 “那我给你做？” “你会吗？” “我……试试？” ＂我等着……” 守急匆匆跑回来，她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胸前抱着一个布娃娃，看到两人很开心地说：“卡卡西哥哥，带土哥哥，天晴了！” 是啊，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