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少女情懷總是濕

    有人說少女情懷總是「濕」，不無道理。但這個「濕」對吃下山崎老師給的蛋包飯後的小惠，她有了全新的解釋－淚水。小惠邊吃邊哭的行為，嚇壞了全桌的師生，他們面面相覷，奈奈和真知子相看，低聲討論著誰要問小惠，她怎麼哭了，但兩人都不敢，因為這畫面太詭異了，討論到最後，露娜先說了。

    「小惠，我用的是番茄醬，不是甜辣醬，妳不喜歡嗎？」

    小惠搖頭，說她會哭跟餐點沒關係。小惠的回答使眾人更加困惑，露娜尤其擔心，不過後來小惠堅持說沒事，大家才繼續聊天吃飯。慶功宴結束後，因為順路，露娜載小惠回家，小惠這時才回過神自己在餐廳吃蛋包飯吃到哭的事情太驚悚了，有點後悔，可是她也沒辦法，她就覺得很開心，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只是最平常的吃喝玩樂，她都很幸福。

    機車的車速不快，露娜騎著車，偶爾用後照鏡看後座的小惠，雖然安全帽的護目鏡擋住了小惠的面容，但她還是能看得出小惠的表情。小惠此刻看起來正常多了，露娜故意將車騎慢，其實也是想拖延一點的時間，好讓她可以問清楚，小惠到底是為什麼而哭。一處紅綠燈前停下來，露娜鼓起勇氣再問一次她在餐廳為什麼哭，小惠支支吾吾，她一句都沒聽明白。

    「跟大家在一起慶功吃飯很開心，我高一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經驗。」小惠最後是良心過意不去，畢竟一直撒謊，隨便想了一個還算正當的理由，露娜點頭，顯然是相信了。

    「小惠，妳這個年紀是很注重友情的，同儕的影響有時會勝過父母，渴望被團體認同，這很正常，但有些事情必須想清楚再做決定，不然到時候後悔莫及，那很痛苦的。」露娜語重心長，隨後便開始說起自己過往的經驗給這位少女。

    小惠凝視露娜的側臉，專心聽她說，不知不覺，身體靠上去，胸貼老師的後背，無意識的環抱老師的腰，露娜感覺深刻，有些害羞，小惠沒注意到，這一刻只覺得山崎老師說話真好聽，不論是月光照她，還是街燈照她，露娜的臉龐都是絕對美麗的。

    「小惠？妳不下車嗎？」露娜第一次叫小惠，小惠還在恍惚中，雙手抓緊她的衣服，露娜苦笑，不好意思的再提醒她一次。

    「小惠，我們到了。」

    「什麼？到？我還沒『到』（意指高潮）啊……我……」

    「妳還沒？」

    雞同鴨講的對話，露娜皺眉回望小惠，雙目對視，小惠一臉尷尬，除了臉紅，還是臉紅。

    「妳什麼意思？我們不是在公寓樓下了嗎？」露娜邊說，回頭看面前的公寓。

    小惠答出不來，只能趕緊拿下安全帽下車，感謝老師載她一程，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上樓回家。露娜望著小惠逃跑似的背影，自己孤單坐在機車上顯得更寂寞，像極了被主人拋下的無辜小狗，或是告白被拒的「好人」。

    碰！小惠大力關門，家人們驚嚇，紛紛到走廊上查看玄關發生了何事，見是小惠回來，又回去做原先的事。小惠的家人已經習慣這女兒、meimei的大驚小怪和奇怪的舉止，小惠的母親有時會開玩笑，說可能是懷小惠的時候，有發生過一場車禍，才導致小女兒的腦袋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小惠以前討厭被這麼調侃，但長大之後，知道自己是屬於性少數的同性戀，就沒再反駁媽媽，只是心情鬱悶，世上沒有一個人了解她的痛苦與煩惱，連最親密的家人都無法傾訴。

    「小惠，冰箱有我買的布丁，妳要吃……」哥哥的話還沒說完，小惠大聲說不，低頭快步回房間，鎖門。

    哥哥對父母攤手聳肩，爸爸沒說話，媽媽笑了笑說：「青春期吧，沒事的。」

    到底有沒有事呢？大概只有小惠自己能幫自己，所以她真的躺在床上自慰，衣服都沒換，燈也沒打開，在黑暗無光的房內，仰躺在柔軟的床上，手伸進內褲裡，按摩能讓她平息下來的地方。這個部位，她摸了太多次，就沒有上千，也有上百。再這樣下去，她知道她會發瘋，但她無可奈何，她的慾望會這麼強也不是她自願的，若天性要她如此，她也只能束手就擒，就像她無力改變自己只對女性有愛慾反應，對男性則是毫無感覺。

    「老師……啊……露娜……嗯……」

    呻吟藏在枕頭裡，指尖逗弄脹大的陰蒂，右手指時而插入濕潤搔癢的陰道中，左手輕捏自己的乳尖，小惠想要更強烈的感官刺激，想起方才她擁住老師，雙方肌膚緊貼，她拼命喘氣，很快下身體毛也都濕透，快感層層遞進，她最熟悉不過的高潮即將到來，然而在本該最是舒服的時刻，她卻睜大眼睛，流下眼淚。漆黑一片之中，小惠看見的是，老師與其它人相擁交纏，體育器材室的墊子上，和她同樣歲數的男孩子，結實的肌rou，寬大的肩膀，壓住露娜在身下，水rujiao融的一刻，香汗淋漓，性器的深入淺出，銷魂的喊叫，在男同學的後背，指甲抓出一條又一條的紅痕，雙腿夾住對方的腰臀，同時發顫，是誰先說到了，那都不重要了，因為重要的是與妳。

    「嗚……」

    自娛的安慰壓抑不了小惠的心痛，原來對女同志來說，最難受不是喜歡的女人拒絕自己，而是她愛男人。小惠左手摀住雙眼，但是擋不住淚流滿面。小惠的哭聲說小也不算小，站在門前的母親本想問她要不要先洗澡，結果意外聽見女兒在哭，她敲門，房內的小惠沒聽見，媽媽試圖開門，可門是鎖的，媽媽一直叫她，小惠依舊沒回應，這時爸爸走過來，和擔憂的妻子對望一眼，接著直接蠻力破門，小惠終於驚醒，趕緊用棉被蓋住下半身，抽出放在內褲裡的手。

    「小惠，妳在做什麼？妳媽媽一直在叫妳，妳沒聽到嗎？」爸爸厲聲問，問完也不聽女兒回話，就走回主臥房，獨留母女面對面。

    媽媽打開電燈，只見女兒轉過頭，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媽媽心疼，柔聲問道：「小惠，妳去參加籃球賽的慶功宴，發生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