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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至实归。”寥寥两句说罢,左莫离一震衣袖,却是提前吏部尚书几步,快步离去了。议事殿前的这一遭,自然瞒不过辰王的耳目。谢宁池听着人完完全全地重复了,将手中的奏折往桌上一丢,“也算这次没让孤走眼。”他略一顿,又多问了一句,“他曾就读的书院是哪一处?”来回话的是谢宁池天字十卫里的二卫天寅,板着张没有神情的棺材脸,平稳地将那个被兄弟们在私底下笑了数十遍的书院名号说了出来。“有才书院,在榴州的青翠山下。”谢宁池原本去拿奏章的手一顿,眼里浸出点单薄的笑意,挥手让天寅退下,半途中一顿,又将走开两步的人招了回来。“让人私下去查,这有才书院的院主是谁。”天寅退下后,书房里就只剩他一人。谢宁池伸手从桌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檀香木盒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信件,信封上,写着的都是飞龙走凤的同个名字——小金宝。他的手指在那些信封上滑过,停在了某一处上。不用启封,他都能记起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衣兄,日后我若是办个书院,那定要将它起名为“有才”,书院有才,在书院里读出来的人就更有才!当时他还写了封信回去嗤笑她的俗套,并友情附赠了好些个名字。不料当日一句笑言,如今真有人将它实现了。远在杨州的傅挽可不知自个的黑历史又被笔友翻了出来。她这会儿正趴在床上,心疼地算着账,越算越觉得心口被剜了rou,翻了个身趴在软榻上,哎哟哎哟地叫着疼。“爷的银子,爷的粮食,爷的小心肝儿啊!”今日陪在一侧的是扶琴,这会儿正低头擦着袖箭,压根没在意她的瞎嚎。傅挽演了一会儿没等到人来捧场,又坐回来继续算账,过一会儿就嘶一声,好像身上真有那么一个巨大的伤口,让她无时不刻地感到疼痛。治好了这个疼痛的是扶书匆匆进来,禀告她的一个新消息。“六爷,城中各家都在门口开设了粥铺接济灾民,那邱家更是用比往日更便宜的价钱招了不少擅于织造的妇人,连往日用不上的那几十张织机都用上了。”明明是她家六爷开的头,先前那两三日更是只有六爷在养活那数千灾民。但如今各家都插一脚,好像这事就是大伙儿一般做的似的。偏那邱家又最先拿了好处,指不定在人后怎么嘲笑吃力不讨好的六爷。扶书满脸气愤,傅挽却丝毫不动怒,抓着笔将剩下几笔账都算完了。“树大招风。既然旁人都上了,咱们适当往后退退,能藏在人群里自然最好。”当日,在城里七八个施粥点接连搭建起来开始施粥后,傅家大门洞开,穿着厚棉衣的傅六爷站在门口,苦着脸表示傅家存粮不够,每日供粥量相应减少。围堵在傅家大门外的人群一顿喧哗,辱骂声此起彼伏。浑然忘了几日前,用一碗热粥和一个炊饼将他们从饿死冻死的边缘拉回来的人是谁。傅挽说完话就让人关了大门。家丁倾巢而出,除了负责施粥的人以外,所有人不得出入傅家大门,更是下了死令,不管门外有何动静,都不准开门查探。有人对傅挽的这决定不以为意。觉得是傅六爷被人吃光了存粮,脸上无光,自然不敢再出门丢人现眼。张家由那张大少爷负责的粥铺更是夸张,将米粥熬成了米糊,专门扇风引火,让灾民流传傅家已经弹尽粮绝,再没一丝油水的谣言。如此三日之后,杨州刺史突然在深夜出城,说是老母新丧,急于回乡奔丧。刺史府大门紧闭,众官员群龙无首,窝在家中避寒不出。而城北流民聚集的破庙中,有几个人正在握拳厉声,引得周围人频频点头。前方有饿死之忧,眼下却无官府之摄。此时不乱,更待何时。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六爷这章来说两句?六爷:哈哈哈,那张大真是给爷拉得一手好助攻!看来平日里说他蠢都是说错了,人家有时候还是蠢得很可爱的,值得好好夸奖……balbal……作者菌:六爷,六爷你回过头来看看?六爷:恩?快气炸了,一点没有存在感的皇叔祖父:……另,日后尽量在上午更新,今天晚了,以后都尽量在九点左右发出来……第13章刺史谋反当天凌晨,张家的大门被人敲响,睡得迷蒙的门房起床开门,被蜂拥而至的一干流民推搡倒地,被踩踏而亡。大门敞开的张家大宅在深夜中被洗劫一空,张老太爷当夜气绝身亡。刘家也如张家一般,被人攻破了大门,家中洗劫一空,刘家大夫人被仓促逃跑的婢女推撞在墙,天亮后才被人发现,看着刘二少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同时邱家布庄、织造坊,顾家的臻宝斋和银楼,姜家的宣眺楼、临海楼……杨州城能排得上号的富豪,都在当天遇袭。只除了“已经没粮了”的傅家,只有一家粮店的门被砸开了半扇。经此大乱,杨州城缟素遍布,各家大门紧闭。张家原本还等着余刺史归来为他们伸张正义,好好惩治那群恬不知耻的流民。在他们认知之中,即使余刺史要守孝三年,那他自然也该回来收个尾,之前巴巴送上门去的那些粮食,自然不是白送的。张老太爷的尸体在张家停灵停了半个多月,等来却是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余持重反了。拥兵二十万,在怡州城,以江平六州为地盘,反了。莫名其妙就沦为了占领区的杨州城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一个广为流传的更可怕的传言——杨州城中,还留有余持重的眼线,随时准备将他们如半月前接连不断的流民之乱般,洗劫一空。“我听说,那余持重可是之前谋逆的锦朝余孽的嫡长孙,筹谋了这么多年,就准备借着这次天灾,指责当今德行有亏,要将他取而代之!”“锦朝?你说的就是那个在曦太宗幼年时夺权篡位的中书令桓康建立的锦朝?那不是只执政了十年,就被曦太宗带人又给推翻了吗?当时追着余党,都杀到大漠里去了,现在怎么还能从角落里蹦出个嫡长孙来?”“你管人家是从哪里生出来的,说不定是被带上的绿帽呢?”……街角几个流民聚在一块儿说笑,突然抬头就看见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远远驶来一辆马车。除了拉着帘子看不见的车厢,车辕上只坐了个挺拔的少年。不对,流民中一人眯起眼看过去,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