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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布帘被掀开,一张阳光十足的脸庞正关切地看着她。随即,阮蓝的视线落到他的另一只手上,他手中正握着她的日记本。显然已经看了大半,右手食指还夹在看的位置上,使那本子半合着。阮蓝什么都没说,快速绕过床尾走到那人面前,双手不客气地一把将本子从他手中夺了下来。继而,她又用憎恶的眼神看着他。阮蓝的眼神,令那人一脸不解。随后,当看到她那样珍爱地将本子护在胸前的动作,他有些释然,笑道:“原来这是你的。”阮蓝依旧没说话,只是更加憎恶地盯着对方看。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这人在阮蓝的目光中不知得死多少遍。其实这人长得眉清目秀,干净利落的板寸头,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样子。尤其他笑着的时候,那笑容里满含的阳光很容易感染到旁人。但阮蓝似乎对他阳光的笑脸免疫,她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两眼,之后径直朝自己的病床走去。“我想你是误会了,”那“阳光大男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变得有些紧张。他紧步跟在阮蓝身后,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看你日记的。我从地上捡东西的时候,在这个柜子跟墙壁的缝隙中看到的它。我以为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掉的,所以,才捡起来看的。”这人边说,边用手指着相关地方,似乎那些地方可以给他作证似的。阮蓝始终没抬头看他,她弯下腰,想脱掉鞋子上床躺下,因为,她感觉身体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但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她突然间猛烈地咳嗽起来,气都上不来的那种剧烈地咳嗽着,一张脸很快憋的通红。她双手撑着床边的柜子缓缓蹲在地上,对着地上的痰盂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甚至还没缓过气来,便突然被人抱起来朝外面跑去。她听见他语气急切的一遍遍地呼喊着医生。阮蓝只想让他放自己下来,静静的不要动,她一会儿缓缓就会好。可是,胸口里传来的强烈的呕吐感使得她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任他抱着自己百米冲刺般在走廊上跑着。模糊中,阮蓝看到走廊上的人,无一不略显紧张的让到一边。幸好,这时阮蓝的负责护士正推着放药的推车,朝他们的方向走来。起先,这位护士也被那人狂奔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他怀里的人怎么着了。随后,当她看到他怀里人的脸时,立即朝他喊道:“停下来,赶紧将她放下来。快停下。”终于被安稳地放在地上,阮蓝深深吸了口气。刚刚的颠簸,令她几乎无法呼吸。“就这样让她靠一会儿,一定不要动。我去拿水。”那人单膝跪在阮蓝身后,并将她靠在自己怀里。护士看到阮蓝脸上的表情稍微平缓了些,便如此说道。阮蓝只感觉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刚刚就像要死掉似的。不过,好在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了,那阵强烈的呕吐感在这样平静的状态下也渐渐退去了。后背上传来一阵阵温暖,那样像“他”的怀抱。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流下来,她口中喃喃地喊着:“奥阳,奥阳……你怎么才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人听到这个名字后,眉头微微蹙了蹙。这名字,他不陌生,他在刚才的日记本里不止一次见过。☆、思念护士拿来水,阮蓝喝了几小口,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听见护士在训斥那个刚刚抱着她狂奔的人。“你这人怎么这样?刚刚多危险啊。她那是治疗反应,需要稳定安静才是。你可倒好,以为是在百米赛场啊?你看看你那个速度,就是身体健康的人,被你那样抱着跑都吃不消,病人能受的了吗?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阮蓝从那人怀里直起身,由于背对着他,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只是护士那般严厉的训斥口吻令她觉得有些抱歉。就像李奥阳曾经说过的那样,她一向这样,怎么也不肯因为自己让别人难堪。她伸手抓起护士的手,声音微弱道:“我没事儿了,没关系的。他也是好意。”“好意就能办坏事了?刚刚幸好遇上了我,否则,他还不知道要把你抱到哪里去呢。你看看,你的脸现在还被憋的这样红呢。我现在想想都后怕。”护士依旧不依不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弄清楚状况就……”阮蓝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你现在感觉如何?可以动了吗?”护士丝毫没理会那人的道歉,只顾盯着阮蓝询问。要知道,这病人可是院长亲自指定要她监护的,她可不希望病人在她的监护下出什么意外。阮蓝点了点头。护士见状,抬脸看向阮蓝身后的人,语气强硬道:“别傻愣着发呆了,劳您再给抱回去。地上这样凉。”“哦哦。”那人倒是应声的痛快。他手臂依旧小心翼翼地揽着阮蓝的肩膀,身体慢慢移到她身侧。一时间,局促地不知要如何抱她。阮蓝这才看到他的脸,或许是刚刚跑的太急,也或许是因为护士训斥的过份厉害,总之,他的脸红的很,眼睛难为情的找不到着落点。终于,他再次轻轻地,试探着将阮蓝重新抱在臂弯中,缓缓迈步朝前走去。他的臂弯郑重的有些夸张,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走起路来也小心的过份。护士推着车走在前面,几乎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回身看了一眼,那人一脸紧张的样子令她哭笑不得,不免道:“早这样,她不就不用遭这样大的罪了嘛。”将阮蓝在床上安顿好,护士便给阮蓝的手背消毒,准备注射。直到一切就绪,阮蓝偏过头去,发现那人还站在床的另一侧,正茫然地看着她。“你,”他局促的双手好像不知要放到哪里,说,“你,还好吧?”“我没事儿。你出去吧。”阮蓝看着他,又说,“不管怎样,都谢谢你。”阮蓝的这一声道谢,使得他的脸又不自然地涨红,他说:“刚才都怪我,我太缺乏常识了。”“怎么能怪你,你又不是医生。”阮蓝淡淡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哦。”那人道,“那你好好休息。”见阮蓝闭上眼睛,他又走回布帘隔壁,悻悻地坐到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刚刚真是惊心动魄。他懊恼地想:如果换成李奥阳肯定不会将她折腾的那样痛苦。旋即,他有些愕然,怎么会想到这个人?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心想,肯定是还沉浸在她故事中的原因。只是他又不免疑惑起来:她刚刚在迷糊中喊着“奥阳”。那么,李奥阳去哪儿了?他们那样深爱彼此,他怎么会没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