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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李奥阳从浴盆里站起身的时候,也决定了他会像她说的那样,继续先前的生活。不过,他会一直找她,一直找下去。尽管没有人会满世界寻找一张在梦中见过的脸庞,但总会有人满世界寻找他自己的心和灵魂,譬如,今后的他。于是,他清洗了伤口,吃了早餐,像往常一样准时上班,认真工作。他想起她那些分析婚姻、感情的话,她既然看的如此透彻,那么就一定能想到失去她后,他的生活状态。而他也笃信,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再遇到,因为,善良如她,一定不忍心让他在这冷冰冰的世间,一直过着没有心和灵魂,行尸走rou般的生活。更何况,他深知,她肯定还蜷缩在这世界的某个冰冷的角落里,等着他对她回复那句“我爱你”。因此,为了将来某天的重逢,他必须得照顾好这具空空的躯壳,起码得保存温度,好温暖独自辛苦跋涉了良久的她。☆、缘来从半个下午的交谈中,阮蓝得知,原来沈青阿姨以前是著名的昆曲表演艺术家,如今退居幕后,成了一名桃李满天下的昆曲老师。下午过来送她入院的人,多半是她的学生。沈青阿姨为人直爽,生活态度积极乐观,半点不像一个得了绝症的人该有的状态。阮蓝又想到圆形大厅里坐着的人们脸上的表情,那样的表情,完全从沈青阿姨身上觅不到踪迹。受她的积极情绪的影响,这个下午的五点钟——她原先会坐在诊室门外等李奥阳下班的时刻,她并没有感觉过份空虚。然而到了晚上,阮蓝还是失眠,她怎么也睡不着,感觉身边空的很,空的令她摸不着边际,感受不到自我。眼睛张得大大的,半点睡意也没有。有的永远是泪水,阮蓝也不知道原来她的泪腺竟如此发达,源头充沛的如何都流不尽。她侧躺着,尽可能地蜷起身子,纤细的双臂交叉在胸前,双手搭在肩头,用这样一种方式紧紧抱着她自己。也不知凌晨什么时候,在泪眼朦胧中,她迷糊了过去。然而早上醒来时,她发现沈青阿姨正坐在她床边,一只手还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见她醒来,沈青道:“孩子,你心里埋藏着怎样的痛苦?以至于在梦里哭的几近窒息?那个奥阳,是对你很重要的人,是吗?”心里委屈的人是最怕别人关切询问的,别人如果不问,倒还可以勉强保持坚强,一旦人家关心询问,这点坚强就会马上溃不成军。泪水又一次在阮蓝脸上无声奔流,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沈青将阮蓝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说:“想哭就痛快地哭一场,别闷在心里,会把人闷坏。”阮蓝开始断断续续地将她和李奥阳之间的事情告诉沈青。最终,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沈青抬起阮蓝的脸,看着她闪着泪花的眸子,问:“你后不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重新让你选择一次,你不会不选择拒绝他的父亲,坚定地留在他身边?”阮蓝惊住了,她抬脸看着沈青。沈青依旧一脸坚定,她追问:“你会怎样选择?”阮蓝茫然了,她要怎么选择?要是她知道离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痛苦难熬,她还会选择离开吗?可是,她又想到以后,以后若是同他组成了家庭,有了孩子,到那时候,如果她的病万一复发,那么,当下她所体会的痛苦,他会加倍承受啊。不,她不要他痛苦,她要他幸福。要痛,就让她一个人痛好了,连同他的痛她也愿意一并承受,只要他幸福。沈青抹去阮蓝脸上的泪水,说:“要是再次选择,你选择留在他身边同命运抗争,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我立即帮助你办出院手续,你这就回去他身边。但是,如果你依旧不改初衷,那么阮蓝,你就得有承担这份选择的担当。生活中的选择题,没有试卷上的那么简单,选完了拉到。生活中,选完了,连同选择后的后果,也都得一并承担啊。“尽管我比你在这个世界上多生活了几十年,但是,面对这样的选择题,我给不出你正确答案。阮蓝,我只能告诉你,听从你自己心的指引。我不劝你回去,也不劝你留下,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阿姨,”阮蓝说,“我不能回去,我不能连同他也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果不是遇上我,他不用面对那样不可测的将来。或许会跟一个不怎么相爱的人结婚,但是,起码也是平和安稳的一世,很多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这样比起生离死别的痛苦,不是好了很多吗?”“阮蓝,你这孩子,让我说什么好?一颗心里,怎么装的下这样多的事情?”沈青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阿姨,我爱他,可是,我更希望我的爱能让他幸福,而不希望我的爱会成为将来引发他痛苦的□□。如果这样,那么,我宁愿选择提前终止,起码还能尽量减少他的痛苦。”沈青叹了口气,将阮蓝拥在怀中,口中喃喃道:“只怕,无论怎样,他都会无可避免地承受痛苦。但,既是你认定了的选择,那么,你也要坚强的面对。”阮蓝闭上眼睛,她不知道,她还能在思念他的痛苦中撑多久。这时,进来几名医生和护士,他们走向沈青说道:“沈老师,我们过来给你的做个检查。”沈青安抚地拍了拍阮蓝的肩膀,然后走到她那侧的床边。护士随后拉上了中间的布帘。阮蓝还不到治疗的时间,她打开床头柜的下层柜门,从里面取出背包。她想拿本书出来,视线却被日记本吸引了过去。将本子拿出来放到柜子上,她就那样怔怔地坐在床边看着那本子的封面。期间,她几次伸了伸手,却始终没有将它翻开。“阮蓝,我们过去治疗室吧,时间快到了。”护士走进来,看着阮蓝道。阮蓝点点头,回身拿起她的外套穿在身上。衣服往身上穿的时候,袖子拂到了柜子上的日记本,将它掀到墙壁跟柜子之间的间隙里,一时被夹住了,倒也没有立即掉下去。没有任何声响,背向它的阮蓝自然不会察觉到。不过,她前脚刚走,那本子就再也撑不住了似的,一下子滑到地上。等她治疗完毕走回病房的时候,房间里安静的很。阮蓝见衣架上沈青的外套没有了,想必她同医生们一道出去了。帘子依旧拉着,阮蓝没往那边看,只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当看到光秃秃的柜面时,阮蓝疑惑了,她的日记本呢?她从床边站起身,弯腰往地上看了看,继而又蹲下去查看床下,什么都没有。她着急了,动手挪动柜子,发出吱吱的声音。“请问,需要帮忙吗?”阮蓝朝声音来源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