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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漠然。u琦瞥他一眼,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忽然不大笑了。她将裴沐抓到身边,随手画了个符文。剔透阳光下,她的身形闪动几次,忽然一分为三。只见三个一模一样的u琦站在木屋前,带着一模一样的神秘表情,对他们做了个一模一样的“请”的手势。“进去说话罢。”三个u琦异口同声,“u家守陵人的规矩,无论来访者有何所求,都须单独随我走过一段问心路。”一旁的小弟精神一振,兴奋地炫耀:“你们是不是很吃惊?嘿嘿,这就是我阿姐的绝学,是独门秘术!每一个都是真正的阿姐!阿姐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裴沐说:“很厉害,不过我早已见识过了。”姜月章头也没回,声音冷淡:“雕虫小技。”小弟一惊一怒,像头愤怒的小公牛:“不许你侮辱我阿姐……唔唔唔!!”他被捂住了嘴。一个u琦横手卡着他,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慈爱地说:“阿弟,你看,我还得专门分一个自己出来带你玩,你难不成才三岁?”另两个u琦则笑道:“请。”……木屋后头有一个山洞,进去之后,就有两条岔路。裴沐跟着一个u琦,走了其中的一条。踏进通道后,她停下脚步,回头一望。果不其然,岔路口已经消失了。两边的青铜灯台盛着光亮,为她们照明。裴沐看向u琦:“根本没有问心路的规矩,是不是?琦姐,你想单独同我说什么?”“真是冰雪聪明的小兔子,一下就看穿了。”u琦拍拍手,回头时却并无笑意:“可我倒是想问,你现在在做什么?”裴沐垂眼,简洁地说:“还债。”“还债?”u琦随手抓来一把椅子,又给裴沐搬来一把。她再一招手,周围的环境便霎时明亮。她们转瞬就来了木屋之中。阳光明媚,窗外花香淡淡。竹椅清凉,桌上摆着两杯花蜜水。裴沐察觉了传送法阵的波动,倒也并不奇怪。她谢了u琦的好意,端起蜜水,啜了一口。u琦也慢悠悠地喝着蜜水,说:“这样说来,姜公子是被申屠家的人杀死的了。他那样强大的术士……是你,还是申屠遐?”“是申屠遐。”“我猜也是。”u琦似笑非笑,“那怎么却要你来还债了?她申屠遐跟你除了血脉,还有什么联系?姜月章要讨债,尽管去地下找她。要我说,他还得谢谢你,因为是你杀了申屠遐。”“不是那么算的。”裴沐分辩道,“我……”那该如何算?应该如何对u琦解释这个问题?裴沐忽然卡壳了。u琦不是一般人。她认识u琦,是在八年前那个雨夜。那一夜她叛出家族,杀了包括申屠遐在内的一众追兵,在雨中放了一把火,然后拼着最后一口气往外跑。那时她伤痕累累、精疲力尽,终于倒在冰冷的泥地里,被大雨敲打脊背。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野兽出没的深山之中。可再次醒来,她却是在一个小木屋里,旁边就是u琦。u琦比她大了三岁,是个用笑容来掩饰冷淡的姑娘。裴沐那时候对人很警觉,她也并不以为意,每天拿了伤药和吃的来,也不多管她,就自己在旁边看书。她们相安无事、沉默相对地一起待了几天。等裴沐大致恢复了行动能力,u琦便同她告辞。分别之际,终于,裴沐忍不住问她为什么救自己。从她出现的时机、那隐隐透露的执行任务式的气质,裴沐判断:u琦是专门等在那里,就为了救她一命。那时,u琦说……木屋的阳光下,u琦仍然捧着杯子,也仍然慢悠悠地喝着蜜水。“为什么申屠遐欠的债,要找你来还?阿沐,”u琦叫出她现在的名字,“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我救你时,说过什么?”裴沐心道,她怎么会不记得?u琦是她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血脉、家族这样的说法不以为意的人。她道:“当年琦姐说,你之所以救我,是因为祖先留下遗命,对于命轨被重重遮蔽、难以测算之人,你们一脉须全力相助。而你之所以救我,便是因为我的命轨你测算不了。”“正是,这是伟大的祖先的命令――可这么多年了,你也看见,u家连守陵人也只剩我一个,谁还去管那通过血脉传递的命令?”u琦拖长了声音,显出不以为然,“各人都忙着各人的前程,再不济天天种种地、晒晒太阳也挺开心。生作u家人,又不是我选的,多少年前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况且,我的力量也不如先祖。很多厉害修士的命轨我都测算不出,谁知道先祖说的是谁?”u琦换了个姿势,继续喝蜜水,不大认真地抱怨,“要不是据说,当年先祖遇到的命轨莫测之人对u家有再造之恩,我才不多管闲事。”裴沐听得忍俊不禁:“琦姐是好人。”“好什么?救你跟救只小兔子差不多,也没花我多少时间。”u琦噗嗤一笑,“我这若是好,你也好得很了。你可是几乎杀光了申屠家的嫡系,才导致这百年术士家族消亡。”裴沐沉默片刻,摇摇头,淡淡道:“罪人杀罪人罢了,谈何‘好’?”“你对自己太苛刻了。”u琦想了想,又悠悠道,“或许,你们都对自己太苛刻了。”“‘你们’……?”“你,姜月章。”u琦恍然,“我没说么?姜月章也是我测算不出命轨之人。”室内安静了一会儿。u琦眨眨眼,奇道:“阿沐,你在笑?你笑什么?”“我笑了么?”裴沐一怔,摸了摸唇角,却又再笑一声,“我大约是有些开心。”“为何……哦,你是高兴你们多了一个相同之处。”u琦明白过来,却慢慢不笑了。她探究地看着裴沐:“阿沐,你有些太迷恋他。你太欢喜他,才会想要将申屠遐的债揽到自己身上,也才求我不与他说出真相――你害怕他知道真相后憎恨你。”两人又一阵沉默。裴沐无意识再仰了一下头,才发现杯子中的蜜水已经被她喝空了。她索性放下杯子,却又觉得手中空空的很不安,便去抓住腰间挂的红色小陶猪。有些粗糙的表面在她手心蹭来蹭去,带来安心的质感,也带来了开口的勇气。裴沐平静下来,微笑起来:“我是很喜欢他。琦姐,你不知道,我喜欢他很多年……真的很多年了。我不告诉他真相,固然是因为害怕他恨我,却也是因为……”她停了停:“因为我想帮他复活。他说烈山陵中有乌木灵骨,以仇人之血作引,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