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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突然失控地大笑起来。在一片泄恨后的快感中,他笑得都没了声音,只剩下个大笑的模样。——解脱了,总算是解脱了!半个月了啊,他被不人不鬼地关在这个阴沉沉的屋子里,半个月的不见天日,半个月的生不如死,半个月的羞辱愤恨,半个月,看清了身边所有人的嘴脸!“柏舟,你不要这样笑,我,我害怕!”濮阳门搂紧了他,哀求道。李柏舟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还没有呢!他看了一眼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孩子,以及站在身旁的男人。烧了鬼屋子而已,妖魔鬼怪却全带出来了。怎能算是解脱,怎能说是胜利?接下来要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摆脱这些疯子的纠缠?☆、中转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要求换CP的留言,作者表示鸭梨很大。俺看看~~李柏舟自觉自己带着一群牛鬼蛇神,所以也不敢回家。他用男护理从别墅带出来的钱,在市郊连接闹市的一处路段租了一处两室一厅的简单公寓。公寓里出乎意料地配备了电话,电脑和电视机,算得上是服务周到。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身份证,幸好公寓主人是个年迈的老头子,身体伛偻眼花不利索,只求有收入就好,并不严格要求个证件齐全。李柏舟三人得以暂时在这个狭窄简陋的小屋子停歇下来。在公寓里休息了一宿后,李柏舟打开电脑登陆了自己的XX空间,然后把男护理叫到房间里,指着屏幕上放大的照片,对男护理说道:“既然你可以为我杀任何人,那么,现在就去把这个人给我绑到这里来。”屏幕上是一张篮球队的大合影,一群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勾肩搭背地冲着镜头瞪圆了眼睛笑,背景是一条红色的庆功横幅,整个画面喜气洋洋。李柏舟手指着的是一个身材与他相仿,长相眉清目秀,带点喜感的青年。男护理却是一眼就盯住了那秀气的男青年身边,与他哥俩好勾着脖子笑的青年。那青年大概十八岁的年华,长得眉目张扬,带着点雅痞的气质,笑容是不知节制的快乐,让人想到少年不知愁滋味。仿佛他的人生干净无垢,他的心地光明磊落,他的前景一片光明。那是还没落入他们陷阱前的李柏舟。他年轻的心上人。“看清楚了,这个人叫顾南云,上个月他们去国外参加比赛,如果中间没有变故的话,那么按照之前学校的计划,现在他们应该回校举行庆功宴了,呵,或者借酒浇愁的活动。大概就在这几天。我们学校的地址你知道的吧?就在我们学校最近的一家酒店,叫做XX酒家。你去那里,把他给我活着弄过来。如果他不合作,可以揍他一顿。无论什么手段,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可以了。”李柏舟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男护理点头表示记下了。这是他的一次立功机会,李柏舟交代给他任务,代表的是信任,他以为这样似乎就可以离心上人近一点了。这使他感到快乐。男护理笑着再次重重地点了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不会辜负了李柏舟的信任。李柏舟从喉咙里“恩”了一声,表情微妙的厌恶和不耐。然后他沉着脸微微笑了,推着轮椅,从电脑桌前退开,面朝了站在门边的男护理,慵懒地朝后一靠,掀起嘴角笑道:“好好做,等把人带回来了,我会给你奖励的。”男护理眼睛一亮。他深深地盯住了心上人,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李柏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然后意欲不明的,极短促地笑了一下。男护理正是满心满眼都是他,这时看见他做出这样带着暗示意味的动作,心脏不由重重一击。他难以置信的,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跪倒在地上,仰着头,手脚并用地匍匐着爬到李柏舟的脚边,期待地看着心上人,等待对方施舍。李柏舟冷笑着朝他抬起一只脚,他就慌忙双手捧住了,放在嘴边哆哆嗦嗦地亲吻了。李柏舟“呵”的一下笑颤了尾音。然后他脚下一个用力,将男护理踹翻了个跟头。“滚吧,回来让你舔一整个晚上。我说到做到。”男护理从地上爬起来,高兴地“哎哎”应了。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柏舟,是要把接下来几天的分量一起看完,然后才满怀斗志地推开门出去了。他一推开门,被赶到客厅等待的濮阳门马上站了起来。濮阳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今非昔比了。他不能再由着性子对李柏舟吆来喝去,否则李柏舟随时能够把他扔进厕所关起来。他隐隐感觉到了不安。他失算了,被骗了,李柏舟不会对他好的!但是现在他能依靠的也只有李柏舟了,他也不愿意离开他。无论李柏舟以后骗他也好,打他骂他也好,只要他不赶他走,他就还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活在能够看得见李柏舟的地方。而现在——现在,他像个热恋中的小气妻子一样,敏锐地感觉到大事不好啦!他的柏舟要被别人拐走了!濮阳门气恼地瞪了一眼从李柏舟房间里出来的男护理,话也不说一句,直接越过他跑进了房间。☆、疯子作者有话要说:在修文中······在黄昏日落的时候,濮阳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狭窄的楼梯过道上发呆。李柏舟这几天总是喜怒无常的,昨晚压着他亲了很久,今早醒过来却把他嫌弃得彻底,拧着他的衣领把他直接往外面丢,无论他如何哀求哭喊都置若罔闻。大概是知道他不会走丢的。他喊累了,哭乏了,索性盘腿守在门槛上等着。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唯一能做的只是守门。可是他做错什么了呢?如果李柏舟告诉他他错了,他一定会改的,改成李柏舟喜欢的那样。可是李柏舟什么也不说,他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这让他多么茫然无助啊!濮阳门倚着门,抱着膝盖嘤嘤嘤地啜泣起来。门后面是他的柏舟,他要守着他。走过楼梯过道的租客奇怪地看他,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或关心或好奇地问道:“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坐在门口哭的?”“我看不会是忘了带钥匙开门吧?”“不会是跟里面的哥哥吵架被赶出来的吧?”“哎哟,两兄弟,多大的事啊!弟弟还这么小,当哥哥的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濮阳门微微倾斜了小脸,从板栗色的刘海下射出视线。然后他发现他的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厚厚一圈人,奇形怪状,面目可憎,他们是这么高,这么大,嘴巴里的舌头一伸一缩,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