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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杯子,给这些人每人倒了杯茶,端到她们面前:“今日请你们来,只是想问清事实。这是统领西北大军的李一扬将军,绝不会伤害你们。”眼见温若飞亲自奉茶,一个女子眼中隐隐有了些波动。低声问道:“若是被迫,能如何?”李一扬神色严肃:“刺配的,自愿的本将管不了,但若是被抢、被劫的,本将保证,你们的苦日子到头了。”那女子眸中忽地泛起泪花,猛地跪下深深叩首:“将军!奴家锦娘,宁川县人丛家村人,父亲乃是村中私塾先生。战事起时,奴家不幸罹难,被脱勒贼人掳去,本想一死了之,却遇玄军出击,得了解救!奴家本以为脱出火坑,正自侥幸,孰料得,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带头的将军,见奴家貌美,不肯放走奴家。奴不肯从他,他便将奴送入军妓营中……”她说到这里,便已泣不成声,连连叩首,求李一扬替她做主。其他几位军妓也跪了下来,表示锦娘所言是真,愿为她请命。李一扬正待发话,只听帐外一片喧哗,曹明带着两个副将急匆匆冲进帐来,见军妓们都在帐中,李一扬脸色不善,脸色一白:“李将军,我营中军妓……”萧渊抱着双臂冷冷道:“你不如听这位姑娘说完再问。”曹明低头一看,地上跪着的竟是锦娘,额角不觉冒出汗来,强自镇定道:“这不过是个军妓,有什么好说的。”锦娘瑟缩着身体向李一扬方向膝行了几步:“将军明鉴!奴家是被强掠而来充作军妓的,求将军给奴家做主!”李一扬怒道:“曹明,你给本将一个解释!”曹明白着脸道:“这,这位军妓末将也不识得,此事还需问过下属……”李一扬转向锦娘:“是何人强迫于你,又是何人将你充为军妓?”锦娘抹着眼泪,指着曹明的一个副将道:“是偏将何灿,同他的几个下属。”何灿连忙分辨:“将军莫要听她一派胡言,末将是……是……”“是如何?!”李一扬厉声喝问,何灿见他娇小身体跳上了桌子,居高临下,眼神狠辣如狼,瞬间汗如雨下,一时间竟忘了想说什么。“败类!”李一扬见他唯唯诺诺,心头火气腾腾窜起,伸手抄起案头毛笔便掷了出去,笔尖扫过何灿的脸,墨汁和着他的血一道流了下来。何灿双膝发软,跪倒在地:“末将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将军,末将……”他求助地看向曹明,曹明忙站开几步道:“是末将治下不严,治下不严!这般败类,末将定当严惩……李将军,此事末将真的不知……”萧渊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道:“你敢说你当真不知!”曹明一梗,硬着头皮道:“不知便是不知!不必你这般质问我!”李一扬冷冷道:“闭嘴!”萧渊横了曹明一眼,低头不语,曹明气哼哼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也不说话了。“萧渊,带几个人,与本将走一趟宁川县,看看锦娘身世,是否真如她所说,是良家女子。若果如她所言……”李一扬苦笑一声:“本将当代全军向父老乡亲们赔罪。”“是。”“宋悦。”李一扬招呼自己副将:“把何灿带去军法处,此事绝不能姑息!”曹明忙道:“末将也……”“你一边去。”李一扬鄙薄地扫了他一眼:“治下不严,此时要你也无用!”曹明悻悻退去了。何灿脸色发白:“将军,末将从军二十余年,保家卫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将军能网开一面……”“呵。”李一扬转过脸:“这时候记得自己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了?□□自己的姐妹,保的哪门子的家卫的哪门子的国?”他不再管何灿,挥挥手让宋悦把人拖走。宁川县距离抚州不远,战事过后,逃到东南方避难的居民慢慢地回到家乡,本来萧条的村落也有了些人气。李一扬同着萧渊温若飞带着锦娘,一路向锦娘家里去。锦娘擦净了脸上泪痕走在前面带路,不多时便寻到了那家私塾。她站在门边,正想推门进去,却踌躇起来,默默退到了李一扬等人后面。萧渊知晓她是羞惭,上前叩响门扉,高声问道:“丛夫子在吗?”锦娘父姓丛,这个时候应当在里面上课。连问两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皱着眉头开门出来,望见萧渊,上下打量一番,并不识得,皱眉问道:“阁下何方人士,有何贵干?”萧渊让开一步,让他看见自己身后躲着的锦娘。那中年人大吃一惊:“锦儿……锦儿?!”锦娘再也忍不住满眼泪水,扑上去抱着父亲的手臂痛哭起来。丛夫子呆立片刻,才如梦方醒,扶起女儿,止不住落下泪来。父女俩抱着哭成一团,连私塾里的娃娃们都听见哭声,纷纷跑出来张望。待这父女两人哭了一阵,丛夫子才注意到李一扬等人还在那站着。连忙招呼他们进去坐下。他匆忙给孩子们放了学,亲自招待这一行人。锦娘一双眼已经肿成桃核一般,见了父亲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丛夫子拉着她,道:“本以为你被脱勒人掳去已是凶多吉少,谁知竟还能回来……”锦娘道:“孩儿的确被脱勒人掳去,不过被我朝兵丁救下,之后,之后……”她犹豫着,拽着父亲袖子,竟是开不了口。丛夫子看向李一扬等人,眼神热切:“是诸位将军……救了小女么?”李一扬脸上发烫,尴尬地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看萧渊,萧渊垂着眼睛不愿说话,一边的温若飞也是装死。气氛瞬间僵死。正在李一扬通红着脸狠下心要说出来时,外面传来一个男子声音:“锦娘?可是锦娘回来了?”锦娘听见这声音,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丛夫子连忙迎出去,带进来一个满头汗水的年轻人,卷着袖子,显然是急匆匆刚从外面赶回来。他一见锦娘,也忍不住惊喜:“锦娘!”锦娘望着他,嗫嚅了一声“远哥”,却是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丛夫子笑道:“这是同锦娘自幼定亲的路远。”路远见了外人,行了一礼:“多谢诸位送回锦娘。岳丈大人,锦娘可还好?此番在外,可受了苦楚?”锦娘一听,再也忍不住,泪落连珠。丛夫子连忙安慰,路远也在旁劝抚。锦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续道:“我被脱勒人掳去,幸好被大军救下。谁知道,谁知道……”她双膝一弯,跪在父亲面前止不住放声大哭:“女儿前生造孽,刚脱狼窝又入虎口!抚州偏将何灿看中女儿这身皮囊,逼迫女儿。女儿不从,便被……被他送入军妓营中……”丛夫子脸色瞬间惨白,路远也变了脸色,退开几步:“这,这……”李一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