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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虽然有了决定,但仍旧是要弃他而去了。对这个少年,我终究是有着歉疚之情。外面的士兵已在准备拔营,太医也在收拾诊具。我坐在陈之珏的床沿,不由看着他出神。他对龙靖羽十分不以为然,而且和龙靖羽份属同僚,没有上下从属关系,为何肯舍命相救?即使他不救,也没人会怪他。难道竟然因为龙靖羽是我心爱之人的缘故么?我不由得心中怦然一跳。正在此时,陈之珏的睫毛微微一动。我一惊,心已快跳了出来,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他凝视着我,渐渐露出一点笑意,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是发不出声音。他竟然醒了!我不由得紧紧抓住他冰冷的手,转头朝外面的太医叫道:“太医!他醒了!快进来!”他微笑着,苍白着面孔,笑容却是十分坦然无惧,沙哑着嗓音,轻声道:“陛下……”会有……H……吧、……他们……之间……可能~~~至于……谁上……谁下……这个……远目~~~~~~~第88章我露出一点笑意,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在喉间滚动着,却是没再发出来,轻轻松了一口气。太医进门后,看了他的脸色,又闭着眼睛把脉半天,才道:“陛下放心,陈将军已然无事,只要小心调养,半个月后就可下地了。”半个月后才能下床,看来是只能留在渔村调养了。我点了点头,太医躬身退下,说是要去熬药。此行仓促,太医身边并未带着药僮,一切只能从简。我向陈之珏说明了我的决定,陈之珏不由得脸色甫变:“陛下,此时海上必定守卫严密,若是贸然离去,无人护驾,也是不妥。”我不由得微微一笑:“留在渔村才更是危险吧。之珏,你是不是想随我离开?将你留下,实是万不得已,你不必多心。若是你的身体好些,我必然会带你走。”“可是……”“好了,朕决心已定,你不必多言。”“末将不敢。只是……那些宝藏……”“那本是引朕上钩之物。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大出朕意料之外,暂时收兵也无妨。”我冷冷地笑了一下,“你放心好了,想算计朕的人,朕都不会放过。”忽然决定离开,其实也是因为……随我前来的那个人,已经离我而去了吧。我自负多智,其实他心里想些什么,我从来不明白。我把手按在陈之珏的肩膀上,说道:“好好养伤,朕等你回来。”“是!”他激动得便要坐起,我按住了他。“还有一件事。”我笑了笑,“上次你重伤的时候,你说要求我一事,是什么事?”“陛下!”他吃了一惊,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怎么了?”“多年之前,陛下答允末将,说是待有一天,末将的武功胜过陛下,便能请陛下答允微臣一事。可是……我们没有再比试过武功……”他迟疑着说。“没错。我们虽然没再比过,但我已多年不练武,而这些年,你武功日益精进,一进一退之下,高下立判。何况武将的武功尚不及君主,还成什么样子?”我皱眉说道,“你有什么事情要朕为你办到,说出来便是。看你也是个好汉子,怎么说话也会吞吞吐吐地不爽快。”他犹豫一阵,说道:“什么事都行么?”“那是自然。”“我想请陛下带末将一起离开。”他鼓起勇气说。“不行!”我赫然站起来,“朕什么都能答允你,就是这件事不行!”他担心我的安危,竟然要随我离开?我哼了一声,“你现在身受重伤,难道还要朕分心保护你么?”他面孔胀得通红,垂着眼睛不说话。我知道我说的重话刺激了他,缓了语气道:“你想要求我做的决不是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你说罢,不管如何艰难,朕必会尽力助你达成心愿。”他抬了眼睛看看我,又垂下去,小声说道:“真的可以么?”“君无戏言!”“我……我想摸摸陛下……的脸,可以么?”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微不可闻。摸……我的脸?这是什么古怪心愿?我瞪了他半晌,一句话说不出来。第89章他不敢抬头,低声道:“之珏失言,请陛下当之珏没有说过。”“你为什么想要这么做?”我忍着怒气道。想摸我的脸?自我知晓世事来,就没人胆敢如此,除了那两个混账东西之外。难道,真如慕容离所说,越是骄傲狂妄之人,便越让人想生出折辱之心?“末将只是……只是……”他抬起头与我对视,面孔胀得通红,“陛下不必多想,末将只是难以克制孺慕之思。在末将心中,陛下有如高山仰止,怕是毕生难以企及……如果能摸一摸陛下的龙颜,末将此生无憾。”难道他当真对我如此崇敬,情愿把这个允诺宛如废物般用掉?方才我心中的确有些担忧他会借此机会希望位列一品或者食邑万户,虽然能轻而易举办到,但我自然会万分失望,如今他提出这个要求,又不免让人觉得他把君主的千金一诺瞧得也未免大是不值。我不由得面部微微抽搐,说道:“你就这个心愿?不愿改了?”他有些吃惊:“陛下真的愿意答应么?”我抽了抽嘴角,道:“朕既然说过,什么都能做到,这件事又有何难?只是我此刻面上涂抹有易容丹,又要很快出行,你是要现在便摸,还是以后?”他吃了一惊:“陛下当真要离开么?”他露出了依依不舍的神情。我心下有些焦躁,越发觉得他的神情有些不耐,但又很快想到,他还没到十八岁,有些稚气也是应该。总是忘记他的年纪。我坐到床沿,俯身让他看我被易容丹染得蜡黄的脸色,想到他方才说的什么孺慕之思,不由得有些想笑,厚着脸皮说道:“你要摸就趁现在,不然朕说不定以后会后悔。”他犹豫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手,往我的脸上摸来,但只刚抬起,便被伤口牵动得闷哼了一声。“怎么?很痛么?”我一惊,掀开被子,俯身下去看他胸口处的伤势,蓦然发现,他正怔怔看着我,那目光似乎有些不一样的热烈。他微笑起来,用手轻轻摸着我的面颊。他的动作十分缓慢,掌心上的厚茧磨在略有粗糙的脸上,让人感到有种微微的麻痒,他的手握惯了长枪,竟然也有如此轻微的力道。不知为何竟在此时,我想起那个多年前死去的宫人,他青白的面孔,宛如宫中午夜的兰花,寂静地凋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