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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游放驴去吃野果,自己在溪边寻了干净地,躺下就晒太阳。雪白锦衣,墨黑长发,冷倾衣跟了他一路:“游舟。”“嗯?”陆子游睁开眼,“卿云,你怎么来了。”他爬起来,凝视着晴暖日光下,冷倾衣被照得白得发亮的面孔。细腻的肌肤,微微沁出几粒汗珠,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擦拭。陆子游痴痴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游舟。”冷倾衣却按住他肩膀,急切道:“你当真要娶赵合桃?”第6章谁要娶她【06—谁要娶她】陆子游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半天才问:“你听谁乱诌的?”“你随我来。”冷倾衣领着他,飞檐走壁,很快来到陆家屋外一棵粗壮高大的柳树上。两人蹲着,在树杈里贴在一块,相互看了看。“这……”陆子游目瞪口呆。只见陆家大院里,一溜红皮大箱子,每口箱子上都扎着大朵绸缎花,金漆双喜字。陆家二老忙里忙外,笑得合不拢嘴。向来只听说男方上女方家提亲下聘礼,没见过反过来的!“赵合桃这唱的哪一出?”陆子游盯着近在眼前的冷倾衣,不由解释,“我与她,真没什么。”“赵家小姐久仰陆公子才情,那日与你偶遇,更是一见倾心,遂欲早日完婚。”冷倾衣语气平淡,却每个字都像刀刃一般锋利。他注视着陆子游,眸底深暗:“你们有没有关系,与我何干?”“与你无关……与你无关好了吧!”陆子游气得眼睛发红,委屈道,“那你急着找我做什么?我娶谁,不是与你无关吗?”“……”冷倾衣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捏着他后衣领,飘然落到草丛里。护住他后脑勺,冷倾衣压在陆子游身上,捉了他腕子握紧,就低头吻上那渴盼已久的嘴唇。被吻住的陆子游,瞪大眼睛,不知所措,一时竟忘了反抗。随着冷倾衣唇舌温柔的深入,陆子游不禁放松下来,合起眼,仰起脖颈,加深两人之间的吻。记忆回到十六岁:那年杏花微雨,少年冷倾衣倚在树底小睡。陆子游蹲下身为他撑着伞,伞面宽大,伞骨根根分明。橘黄色花瓣,洒了冷倾衣满身,衬得白面锦袍上的金线龙活灵活现。伞外细雨蒙蒙,伞内唯他二人。陆子游情不自禁,凑近去细数他纤长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为何如此浓密,如此好看。专注到没注意冷倾衣忽然伸手,在他背上按了一下。使得陆子游整个人扑到他怀里,两个人脸对脸,亲到了一块。陆子游吓得够呛,刚要挣开,就见冷倾衣睁开一双美目,眼眸里漾起无限爱意和nongnong笑意。陆子游至今还记得,那短暂而长久的初吻。那一天,被雨水冲刷得发黑的树干,对比得冷倾衣肌肤胜雪。树叶间滴落的水珠,坠入青草地的积水坑里,激起一个又一个白色水泡。冷倾衣长而卷翘的睫毛压在他眼睛下方,不时扫动两下,痒得陆子游心里像被猫挠了似的酥。冷倾衣的唇,刚开始有些冰凉,却又很软。含着陆子游的唇瓣,像是不舍得放开。慢慢地,两片薄唇变得像火玫瑰,有些烫,红得耀眼。……就是自初吻之后,冷倾衣去了次塞外,带回来一只玉笛,说是送他的定情信物。……算起来,今天这是冷倾衣第二次吻他。时隔六年,陆子游不像第一次时满心雀跃,忐忑青涩,而是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说不出的酸楚。“游舟。”冷倾衣抚着他的耳鬓,“我忍不下去了。”“你忍什么?”陆子游带着鼻音问。他心底期盼着一个答案。二人久久彼此注视。冷倾衣极轻极柔地抚摸他的发丝,眼里像有融融暖意——能融化任何寒雪的暖意,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他反问他:“你说,我在忍什么?”陆子游躺在他臂弯里,痴痴凝视他,两人呼吸的热气相互交缠,一如两人交缠的目光。“卿云,我……”那句话,那几个字,明明就在喉头,可陆子游却觉得有千斤重。“嫁于我。”冷倾衣先他一步说出口。陆子游怔然。冷倾衣捧着他的脸,坚定重复道:“嫁于我,游舟。”泪海翻涌,短短几个字,他和他,等了这么多年。“可……”倘若真有如此简单,他们也不会耽搁至如今,陆子游闭上眼,再缓缓睁开。“待打赢漠北拓拔一族,我就去求陛下赐婚。”冷倾衣转头,对着陆冷两家紧挨的屋子道:“到时,无人再可反对。”阻拦他们成婚,就是抗旨。即便是冷老将军和陆知县,都无计可施。只是这样一来,怕要背负不孝骂名。拿圣旨来压两家二老,非孝子所为。但他们亦别无选择。当初,冷老将军对管家独子佩兰娶男子一事,而雷霆大怒。他认为,管家年迈,唯有一子,再娶男子,不续香火,岂非断子绝孙!此子大不孝,当逐出家门!于是将佩兰夫夫两人赶出了将军府。此事,冷倾衣和陆子游记忆犹新,到今时今日也不敢忘。于是本该十六岁就定亲的两人,一再拖延,犹豫。冷倾衣倒不是担心被赶出去。成家之后,少将军自立门户,无可厚非。怕就怕,冷老将军对外人都是这般反应,对亲生子必然更为激烈,贸然坦白,怕会害了身份低微,武功平平的陆子游。陆子游这边,也试探过家中二老的口风。二老也表达了对他娶妻生子的极大期盼,断断不愿他去做男妻。“说得轻巧。”陆子游扶着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草叶灰尘。随便拍打几下,就去帮冷倾衣掸。他知冷倾衣生性|爱洁,肯抱着他在草地里躺这么久,实属难得。靠得近,陆子游理理他耳边碎发,玩笑道:“我问你,上次我说去见赵合桃,你就一掌推我出窗,是不是因为你吃醋?”冷倾衣不语,一张冷峻面孔绷得紧紧的,唇角的弧度却诚实的出卖了他。“想笑就笑,憋着干什么?承认你喜欢我,为我吃醋,就这么难,比你出征杀敌还难?”陆子游瞧不惯他这副闷sao的样子,有时恨得牙痒痒,有时却爱得心尖疼。“嗯。”冷倾衣居然红着耳朵,点了点头。当务之急,是阻止陆家父母同意赵家这门亲事。陆子游叹了口气:“你等等,我晚些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