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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中悄然滋长。

他一开始还把邱灵赋当年少不知事的孩子,百般隐瞒,只道他母亲远游玩去了,让邱灵赋抱怨着母亲,然后继续在这街市之间闹得鸡飞狗跳。

可这又怎么瞒得过血缘至亲又伶俐过人的邱灵赋?从邱灵赋开始不能夜夜安眠以来,邱小石就知道他发现了。

邱小石一直以来对邱灵赋的羡慕又嫉妒,有时被他的玩笑捉弄得狼狈不堪,恨得咬牙,希望他能从蜜罐里走出来,也尝一点人间真正的苦恼心酸,好让他吃个遍酸甜苦辣,让他也了悟人修行一世必经的悲伤恐惧心痛。

邱小石又想起,邱灵赋还是有怕的事的。他很怕疼,也怕苦,怕生病的无力和疼痛,怕小孩子怕的一切东西。

邱小石想着想着,思绪飞的越来越远,远到了想到了五十年后自己苍苍暮年仍旧生活在那所宅子里,但小姐依旧未归,小少爷早就忘记了年少的欢笑;又想到小姐救他之时一身素衣翩翩惊鸿之时那一片雪白的衣角,和眉眼间那惊艳的淡漠。

第二天,邱灵赋醒来,看着空白的帷帐,只觉得精神颓靡,头隐隐发痛,醒来还以为已经日上三竿,没想到竟然是大清晨。

一直未敢离开守候邱小石看邱灵赋醒了,揉了揉一夜熬出的黑眼圈,面上露出几分惊讶:“小少爷?你可从来没醒过这么早!”

邱灵赋虽然面色还是难看,但人好像已经恢复了永不枯竭的活力,他还浑身无力躺在床上,但眼睛却已经转悠,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让你失望了小石。”

邱小石疑惑:“你起得早,我为什么会失望?”

邱灵赋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我要是每天都起得晚,你这辈子活着就能轻松点。”

哦,这倒没错,这祖宗要是每天都睡得多一点,自己为他收拾的烂摊子倒是能少不少。

可邱小石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心里的疲惫远远大于悉心照料邱灵赋的劳累,懒得和这个从来都需要别人照顾自己的白眼狼说话。

怕生病?也只是害怕疼痛的折磨罢了,要是人生起病来毫无知觉,也不必忌口甜腻或香辣的小吃,这人恐怕巴不得天天生病,好使唤人,也方便拿来看望自己的人逗乐子。

邱小石瞅了几眼脸色苍白如纸却已经又眉开眼笑拿起昨夜里买的零嘴的邱灵赋,长夜里还思来想去的烦恼一扫而空,把邱灵赋手里的零嘴一把夺了下来,“还吃?就是昨晚在夜市里吃太多零嘴了,这次病的才那么重。等下我弄点早饭,再叫伙计帮煎一副药,零嘴不能吃了。”

邱灵赋脸整个塌了下来,他五官的俊秀别致继承了他的母亲,这样的脸一旦装起可怜来,恐怕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不忍心再为难:“小石,昨天零嘴买的多了,你又不爱吃,剩了浪费。不如吃了药你给我吃一点,要不然就三块绿豆糕?以前李医师可是说过,我病的时候没零嘴吃,病情会加重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威胁李医师的吗?要不是你把他家的母鸡每日倒挂在屋子里,害得几个月没生蛋,李医师医德严谨,会对我说这种话吗?”

邱小石却是无动于衷,这伎俩他邱小石可早就见识过。邱灵赋那耷拉的眼睛在他看来,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扮着兔子,神不似貌不合,自己就算愚蠢到每次都中计上当,也不会在他身体的事情上让一步的。

“不行!”他坚决道,如同官差老爷一样坚持又毫无余地。

话刚出口,邱小石又想起昨夜里邱灵赋被梦魇折磨的情景,心里忽然被什么死死闷住,胸口难受得紧,又忍不住松口,“就一块吧!”

邱灵赋撇嘴不屑,方才的委屈与怜惜仿佛错觉一般一扫而空。他这神色变幻莫测,好像自己也懒得再演下去了似得。

邱灵赋好像已经满足,因为从小到大都难以在生病时问邱小石讨要零嘴的,此刻愿意让自己吃一点,他应该觉得惊奇,但他又懒于去问个究竟。

但他又怎么会满足呢,许多别人奢求的东西,他一向不爱搭理。但偏偏在这种小事上,他贪得无厌。他已经再想剩下的零嘴会如何解决,他又紧紧追问道:“其他的呢?小石,你不会想自己吃掉吧?”

邱小石冷色道:“半块!”

邱小石凭着以往照料邱灵赋的经验,心里打算盘似得念着着一天一副药,吃三天,便真的不多不少数了一块半绿豆糕收好,在邱灵赋眼巴巴的目光下把剩下的包得结结实实。

“你这病得养三天,我要下去买点吃的用的,顺便把剩下的零嘴捎下去给门外那些小乞儿分了。你,你还是别瞎想了。好好养病,养好了吃什么都行。”说着毫不留情地抱起高高的零嘴要往下走,回头看了一眼,邱灵赋正在面无血色地抱着被子看着他,一副病得更重了的样子。

邱小石哼了一声,心肠跟钢铸的似得,理也不理,便离开了。

邱灵赋仰面躺了下来,柔软的长发瀑布似得铺开,心里胡乱骂着邱小石铁石心肠,闭了一会儿眼睛,又像想起什么似得猛地起身,掀开被子就下了床,跑到窗前往下看去。衣服也不披一件,单薄的一件衣服纸一般贴在身上,松松垮垮地挂在匀称颀长的身体上。他趴在窗边,背部弯起优美的弧度,凉风吹起几根凌乱的发丝,他就这样往楼下看去。

清晨的小路已经有不少赶早做事的人,路边的小摊子也稀稀拉拉支起了支架,邱小石那杆子似的身影还未见,邱灵赋注意到对面茶馆楼下不远处的地方,零零星星五六个乞丐席地而坐,其中一人戴着破竹帽屈起一条长腿靠着,一动不动坐着,闲散得就像一只酒足饭饱后晒着太阳的豹。从上而下观察,是难以看到帽檐下的半点容貌的,但邱灵赋知道那是谁。

这乞丐看着就有问题嘛!戴顶帽子,神秘兮兮,这帽子不会是来装饭的吧?邱灵赋自己忍不住笑了。

还未等邱灵赋继续细细观察猜测,这竹帽的主人却扭了扭头,似乎感应到什么正要往这里看来,当那灰败的竹帽才有抬起来势头的一瞬,邱灵赋迅速又心慌地缩回自己的头,躲进窗户后的盲角里。

与这人对视起来绝不是一件妙事,它让自己内心深处涌出无端的不安和恐慌,却又迅速被气愤与好奇所淹没。虽然那视线平平淡淡,似乎毫无冒犯之意。他安慰自己,母亲失踪一年,自己正寻路花雨叶获取信息,此情此景之下,任何跟踪和监视都会引起他的紧张和注意。

可想到自己一举一动被人收纳眼底不知多久,自己一言一语被此人监听或猜测,他不仅因为行踪泄露感到不安,更为自己被当做任人宰割的鱼rou而不平和微有怨气。

又和戏耍时被捉弄和占便宜的时候一般,自己内心气归气,但更会为接下来自己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