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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偷袭人的内心的良机。那人在看自己,他松懈了,在不适当的时候看得太久了,这次一定能逮到他。可结果令人失望,身后依旧如常而平静的街道人景,让邱灵赋的所有躁动和魔怔被压抑回灵魂深处,仿佛从梦里乍醒一般,他失措地就要回头。而不远处孩童脆嫩的声音,却让他停止了把那透明地流露着心事的眸收回自己钟爱的零嘴和闲逛上。“......给你吃呢你怎么不吃!”“快吃呀你看什么,你在这要饭不是肚子饿吗?你不吃我可给别人了!”街角地上扔着几颗沾土栗子,俩垂髫小儿嘻嘻哈哈,却又故作地趾高气昂地要欺负这面前的人。那人全然不知地面的脏乱,手脚舒展却是悠闲得很,坐在地上,被两小孩单薄的身子挡住了一半。那人是个乞丐,一身缝缝补补过数次的布衣,染上了街井的尘土,脸被白日里遮阳夜里挡风雨的竹帽帽檐遮住一半,看不见眼睛,下半张脸全是煤灰,即使线条隐约看上去优美而温和,却邋遢得让人说不出半点好感来。那乞丐嘴角勾起一个毫不在意的笑,仿佛一切已经司空见惯,一个笑可以泯去孩童此举的羞辱意味,他微微探了探身子,用修长却沾满污泥的手把地上栗子全捡了,声音懒洋洋的:“好,谢谢好人的施舍,你们的大恩大德,小的可是无以回报,不如赏个脸,教你们一套拳法,这样以后吃的掉土里,被狗儿叼走,那就没得玩了。”那栗子恐怕还烫着,小孩手里的还捧着栗子还不敢剥,孩子皮肤嫩,刚炒好的栗子,连双手来回颠簸都还不敢的。但那乞丐却像没事似得,低着身子把栗子捡来边说着便用黑乎乎的手轻巧地剥开,把壳里面干净的果rou吃了,也不看有没有沾上泥土。邱小石早就顺着邱灵赋的目光看过去,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不过是些每日发生的街边小事,又不知有什么可看的,才紧张的心情又松懈下来,松了口起似得调侃起来:“这两孩子,小小年纪心肠这么坏,以后不是恃强凌弱的混混就是土匪头子......小少爷,你小时候也爱捣蛋,镇上无论是乞丐小贩官差大爷,见你就跑。”那边的乞丐一举一动不知有什么应该值得被吸引的地方,邱灵赋并不满足的目光被那边的小小闹剧锁住,渴求着某个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但邱灵赋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如此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那年轻乞丐的帽檐,那弧度优美的下巴之上,仿佛那是藏住宝物的帷幕,帷幕下的东西,人们总想要看清的。就连邱小石把自己与那两小孩同归为“混混”一类,自己却好像面不改色心不跳全盘接下了。那乞丐吃了一口还啧啧嘴,瞧着这两小孩笑,称赞这带着土味儿的栗子如何香软糯腻。他看着俩小孩,烂了边的竹帽檐抬了起来,露出含着笑意的弯弯眉眼,眼里如同夜色里荡漾开的一潭水,倒映的是星河满空。那蓄满笑的眼看似无邪纯粹,与骄傲翘起的薄唇组合起来却好似挑衅的嘲笑。本是孩童想要拿乞丐侮辱逗趣,这么一来却好像是大人在逗孩子一般,又好似十足的街头无赖,把两个小孩弄得无趣又恼怒。孩子们大叫着“臭乞丐”“脏乞丐”,引来了不少人侧目。小小孩子们恼羞成怒,试图让羞辱这个比自己下贱的人的行为真正的名正言顺,而不是去意识到那是一个和经常与自己谈笑的兄长没什么不一样的长辈。那乞丐依然挂着无所谓的笑容,那笑与虚伪和牵强挂不上一点钩,顺其自然得如同是这乞丐身上与生俱来的特征和记号,向望过来的所有人表示着,他的确是无所谓羞辱,无所谓邋遢,无所谓贫贱和低下。耳边是孩童稚嫩却嘈杂的声音,他如品珍馐一般享受地咬下最后一颗栗子,垂下帽檐,像是不经意地去遮挡周围的目光和声音,把自己困在舒适又狭窄的视线里。而帽檐即将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再次掩住时,邱灵赋清楚明了地看到他往自己这边扫了一眼,那双墨色的瞳不过往这边偏了一偏,好似不经意一动,还含着那面对孩童时戏谑的笑,但邱灵赋确信他确实往这边看了一眼,因为那明亮如水的双眼与自己对上一刻,他的内心滔天骇浪。虽然那一眼很快消失在帽檐之下。那乞丐毫不介意,就在这还被孩童骂声、路人目光和明亮灯火所包围的环境里,撑开双臂将手放在脑后,翘起二郎腿便不理人事,明目张胆地在街角休憩起来。为什么明目张胆?乞丐不都是这样的吗?邱灵赋从内心的惊涛骇浪中缓了缓,模模糊糊不知所谓地在心里说。邱灵赋恍惚着转过头,和邱小石继续按照先前的方向往前走,四处灯火明暗迷离,结伴谈笑风生,周围一切朦胧虚化起来,灯都如同漂浮在空中似得,邱灵赋在心里说:找到了,我找到了。跟踪自己走了半个月之久的人,是一个乞丐。一个素昧平生的乞丐。第2章二、乞丐(二)当天夜里,邱灵赋就病倒了。回客栈的那条人影零落的路上,邱灵赋脚下的步子就已经有些飘忽不稳,摇摇晃晃就像是一个醉酒的老人,他自己心底却还以为是灯火晃人。但从小便作为兄长一般照顾邱灵赋的邱小石,眼尖地就看出了不对劲,再一看邱灵赋一张清俊不俗的脸被烧得通红,两颊都染上了愈发红艶,嘴唇却白得透明,心下便着急起来。把邱灵赋小心搀到了床边,便去翻找药瓶子了。那一夜,邱小石没合眼。邱灵赋烧得厉害,几次摸额头邱小石都被烫得惊心。邱灵赋从小贪吃贪玩,本就衣食无忧,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让他苦恼的事似得潇洒。但从小习武,极少生病,比邱小石那单薄的身子倒还好上许多。这次突来一病,算是严重了。邱小石在床边搬了张木椅,疲惫地坐着,手不安分的摆放透露了内心急切的焦虑,他忧愁又心疼地用帕子擦了擦邱灵赋紧锁的眉头——这表情从小便少见,但这一年来却频繁出现在这张未褪青涩的脸上。邱小石轻轻唤了一声邱灵赋,他却要躲开这声音似得把头往里偏了偏,面上还在痛苦,似挣扎着却被梦魇纠缠拉入深渊。是梦到小姐了吗?邱心素失踪已一年有余,一开始每两月还会回一封简信,如她的人似得,干净素白的纸张上仅写上两个隽秀的字:安好。而半年来却没有了任何消息。除此之外踪迹全无。就连那几封信从哪寄来的,都一无所知。自己是穷尽了所有办法,却连一点消息都寻不到。邱小石知道小姐曾为武林中人,虽大隐于市,却也时常会远游走动走动,可是此次走的突然,走得蹊跷,走得太久,不安早已在邱小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