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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便是萧烈与亚伦。八年时光过去,萧烈脸上的法令纹又深了些长了些,而亚伦除却气势更加凝练恐怖,好似一头远古凶兽了以外,外貌几乎没有半点变化。用冬真开玩笑的话说,就是亚伦提前长了一副二十来岁的脸,所以在十几岁的时候,看起来像二十来岁,但在三十多四十几岁的时候,铁定还是那张二十来岁的脸。前半生显老,后半生显嫩,到底是吃亏了还是捡便宜了,就得看亚伦怎么认为了。屋内,一个宽敞的浴池中,注满了紫色的温水,水面上雾气蒸腾,让房间中的一切都笼罩在朦胧水汽中,叫人看不真切。朦胧中隐约可以看见有两人浸泡其中,水没及脖颈,优美的锁骨线条在水面下若隐若现。但两人并不是在舒适的享受,若能驱散一室的水汽,那么就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两人绷紧了身子,好看的五官此刻正因巨大的疼痛而扭曲着,那声声低哑的嘶吼便是来自他们的口中。随着池水中紫色的渐渐消失,他们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弱,仿佛奄奄一息再也坚持不住了似的。然而奇异的是,最后的一口气他们始终吊着,看似要晕过去了,但实际上,待到池水变得清澈起来时,他们仍然保持着自身的清醒。池水好像也凉了下来,屋中的雾气袅袅消散,将浴池中的两人清晰的显露出来。右边的一人,是个半长黑发的少年,长刘海被撩起,用米色发卡固定着,露出苍白俊美的一张脸庞。在水汽散尽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灰色眸子雾蒙蒙的没有焦点,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抿着,唇角微微下垂,好似一直承受着苦难的殉教徒一般,坚韧自矜,透着一股叫人怜惜的忧郁。左边的一人,是个美丽到雌雄莫辩的少年。有着华贵的浅金色长发,长发被他绑在脑后,高高束起,随便挽了个髻,只有些许零散的发丝从耳际垂下,被水汽打湿后,黏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或是垂在光裸滑腻的肩膀上,衬得他脖颈纤长美丽,别有一番出尘雅致的气质。但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合着眼,像是连掀起眼皮的力气都没了。长长的浅金睫羽安静的伏在下眼睑上,一动不动的,像是他人已经睡着了。“哗啦”黑发少年悄悄瞥了一眼身边没有动静的人,忽的站起,溅起朵朵水花。“又急着跑?我有那么吓人吗?”金发少年依旧是闭着眼,但出手速度却不慢,一把抓住站起来的少年的手,使劲往下一拽,才站起来的那个少年就脚底一滑,“噗通”一声重新落回了水中。水花四溅,不止是金发少年被淋了个彻底,连黑发少年也被浇了个落汤鸡,发卡滑落,半长的黑发完全湿透,几乎将他整张脸都掩在其中,狼狈万分。“我说阿尔,八年了,每次都来这么一招,还没玩腻呢?”冬真终于睁开了眼,抬手将黏在脸颊上的湿发撩到耳后,水蓝的眸子慢条斯理的往旁边瞥去。小时候水汪汪的大眼睛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拉长,已经初见魅惑风情的雏形,尤其是拿微微上翘的眼角瞧人的时候,不经意间的潋滟风情,总是令人不由心跳加速。说起来,阿尔弗雷德被这么看得次数多了,按理说该是最有免疫力的一位了。但是世上有很多事是不按常理走的。比如朝夕相处了八年,阿尔弗雷德面对冬真的时候,还是没有半点长进。“我没有玩。”他小声解释,耳后飞快染上一抹薄红。“可我想玩。”冬真兴致盎然的盯着阿尔,这家伙八年了还是一个样,这么有趣,怎么能叫他不欺负他?“……”想玩什么?阿尔弗雷德是向来揣摩不清冬真的恶质意图的,这种对话持续了八年,所以他很清楚如果继续说下去的话,后面会出现哪些对话分支。但不管是哪种对话后续,都会让他尴尬窘迫到恨不得埋进水里淹死自己。所以阿尔弗雷德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这是他近几年来最成功的对策。冬真弯了弯眸子,很熟悉这个套路的模式,接下来他该说的话是:“该出去了,阿尔。”“嗯。”“你先出去。”冬真睁大眼睛笑眯眯。“……”虽然这个请求从来没有成功过,但阿尔弗雷德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可以闭上……”“不可以。”冬真没等人说完,就干脆的打断了阿尔的话,笑得一派温柔,“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又不是没看过。”他挑了挑眉,低着头往水面下看去,轻飘飘的道,“喏,我又看见了。咦?黑斑快跑到你屁股上去了哦。”“冬真!”每次每次都是这样!快要脸红到爆炸的黑发少年脚踩池底,连斗气都运用上了,整个人从浴池中激射而起,带起的大量水花刚好掩饰住了他的身形,随着他落到池边地上时,才“哗啦”一声落了地。而这时,阿尔弗雷德已经拉过放置在那处的浴巾,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上面只剩下一颗脑袋在外面,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地往下滴着水,下面剩下一双雪白的脚丫子,光裸着踩在地板上。“哈哈哈哈……”每次每次都是这样呢。冬真乐不可支,拍着池水笑得前俯后仰,嘴上还不忘调侃:“笨阿尔,早这么做不就得了?”包裹在浴巾里往外走的少年顿了顿脚步,大概是因为今天冬真明目张胆的往水面下看了一眼,所以羞怒到情绪不稳了,往常都不会搭理冬真的调侃,这次却委屈的低声回道:“因为冬真想玩啊。”说完,他就走出了浴室,留下冬真盯着他走过后,在地板上留下的水渍渍的脚印发呆。“因为我说了,我想玩?”冬真眨巴眨巴眼睛,这个还是第一次在阿尔口中听到呢,看来今天自己真的做得过分了一点,让小孩恼羞成怒了?一直都是在配合我吗?还真有点像是阿尔的作风。不过反观自己,明明是一个大人,却还这么幼稚的欺负阿尔……冬真深刻的反省着,往水下看可以偷偷的瞟嘛,干嘛把眼睛睁得那么大?看到黑斑就看到了嘛,干嘛非得说出来?那黑斑也是,哪里不去,偏偏顺着大腿往屁股上爬,到底是什么居心啊!“冬真,出来了。”外间的阿尔在出声叫着,“水差不多要凉了。”真是个不记仇的乖小孩。冬真“嗯”了一声,也从池中站起,一步步走到池边,拿过浴巾将自己包起来,往外间走去。如他所料的,更换衣服的外间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