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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着,季珂起身抱来一个藤蔓编的盒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艳红的炮竹和精巧的烟火。“真打算玩儿?”季珂莞尔,一双眸子温柔的看着晏凉:“那就看前辈的意思了。”“好啊,待吃饱饭,去山里都放了罢。”既然都买回来了,说明季珂是想要放的,晏凉也就遂了他的心。这段时日下来,晏凉越发觉得自己是个薄情的人,于凉儿他自然是思念的,只是这种思念静水流深,不会搅得他茶饭不思衣带渐宽,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某个大雪初霁的午后或月色苍白的夜晚,有些落寞罢了。他大概是个习惯离别的人,即使难过,也不浮于表面,深沉得甚至能骗过自己。山中月色清明,飞鸟夜啼,声声婉转又凄绝,季珂为晏凉披上狐裘,两人便提着藤盒到流岚谷放烟火。荒野孤月,自己又是被囚禁之人,这种独特的守岁方式,让晏凉觉得好笑又无奈,但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暖的。在他未被烧伤之前,爸妈过年也会给他买许多炮竹,开车到郊外去放烟火玩耍,或是市里的烟火会,爸妈每次都会带他去看,那时爸爸把他顶在肩上,他抬起头,便是空阔的夜色与漫天转瞬即逝的繁华。浮生若梦,那些过往的欢愉热闹,也如幼时的烟火般一去不复返了。望着在风中摇曳的火花,晏凉神思飘得有些远了。“前辈怕火吗?“季珂从背后将他抱住,挡住了大半的山风。晏凉这才回过神来,轻描淡写道:“嗯,小时候被火烧伤过。”季珂的心揪了揪:“严重么?”“半张脸都烧坏了,挺吓人的,所以旁人见了我都躲,倒是清净了,”他的语气心平气和中捎带着无所谓的落寞,片刻又笑道:“自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我。”言下之意,若我还是原来的模样,想必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了。“若我那时便认识前辈就好了。“季珂将头枕在晏凉肩上,鼻息guntang,声音却又低又哑似撒娇。晏凉莞尔:“好在哪?”“没人同我争。”季珂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晓得前辈不会生他的气。“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晏凉当然不生气,他除了上次季珂烧房子,从未真正生过男主的气。“说笑的,我是心疼那会儿人人都欺负前辈,想将那些人都杀干净。”“……没人欺负我。”“别人欺负你你不在意,别人喜欢你你也不往心里去,当真没有心么?”季珂的语气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意思,这将他软禁起来的暗黑男主是在同他撒娇?不过晏凉自己也觉得,他怕真是没有心的,面上温和可亲,骨子里比谁都凉薄淡漠。“没有心也无所谓,我心里有前辈就成了。”“……”这句话说得,让晏凉十分有罪恶感。花火在夜空中绚烂绽放,又随着夜风迅速凋零,火树银花映在晏凉的眸子里,短暂的花团锦簇短暂的欢愉,季珂侧过头看花火映衬下的晏凉,痴了,已然忘了呼吸。两人在微妙的氛围里沉默着,季珂恨不能将这一瞬无限拉长,最好拉到彼此的生命尽头。这样的好时光,一辈子能有几次呢?虽然是他逼来的……正当最后一卷烟火燃尽时,季珂眼中掠过一抹不耐烦之色,脸也瞬息沉了下来。晏凉也沉了声:“有人来了。”“在这时候打扰,当真没眼色!”“……”晏凉无语,这男主关注的点总是很清奇。“前辈猜猜会是谁?”季珂倒也不急,游刃有余得很。“八成是温姑娘,兴许还带着你小师弟他们来了。”先前温冉在那种状况下离开,谢萩子带她去寻度昱看伤,如今也该寻来了。“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季珂莞尔,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冷声道:“前辈,他们是来救你出去的。”“是。”晏凉比他更气定神闲。“想离开么?”“说实话,挺想的。”“那前辈此时应该用这把剑,在我身上刺几个窟窿。”季珂大大方方的取下身上的沉水剑,交到晏凉手上。晏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犹豫,取过剑握在手里,指节微微泛白……第54章袒护四目相对,气氛倒不是剑拔弩张,反而有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暧昧。晏凉手心微微发汗,依旧握着沉水剑不放。“前辈若不赶紧下手,我待会儿就后悔了。”季珂勾了勾唇角,笑得胸有成竹。晏凉也微微一笑,不答。……扶铭峰下夜岚缭绕,遍布的灵石看似随意散落,实则皆有迹可循,灵石牵引的灵丝筑成天罗地网,以日月星辰的轨迹变幻筑成结界,坚不可摧。当然,这些于江昭而言难度不大,他演算设阵的造诣一直在季珂之上。“哈,果然凉哥哥说让我们来寻江公子是正确的选择。”温冉看阵法被江昭破除,面露欢喜之色,这些时日她都急疯了,生怕季珂那家伙一时控制不住真将他的凉哥哥欺负没了。度昱应和:“早知如此,我那会儿便不救季珂那混账了,都赖我一时心软。”江昭神色一言难尽,一边是自小疼他的师兄,一边是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心上人,只得抬手比划:阿昱,温姑娘,我师兄决不会伤了晏前辈的,前辈想必也明白,让温姑娘寻我是为了治伤。度昱撇了撇嘴:“也只有你这般实诚,从来都无条件的相信你那师兄。”他嘴上虽这般说,心中却也明明白白,江昭对他更是无条件的宠溺信任,比如这次,若非怕他不欢喜,江昭是不会主动去搅他师兄好事的。傅玄良一路上默默无言,此刻瞪大了眼睛对江昭道:“……季公子的师弟?这么说你是传说中的江昭?”江昭莞尔,比划道:正是。傅玄良看了看眉目俊朗的江昭,又瞧了瞧度昱,最后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谢萩子,面上神色怪异,迟疑片刻开口:“今日谢姑娘与江公子我都见了,甚幸。”他这话,自然是有弦外之音的,谢萩子与江昭的婚事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这江公子明显和那位度公子是一对儿,瞎子都能瞧出来啊……太乱了。度昱挑了挑眉,莞尔:“江公子与谢姑娘郎才女貌,羡煞旁人。”江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凑上前去,悄悄拉起了度昱藏在袖子里的手,度昱斜斜的瞧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啧了啧:“江公子这就不对了,一言不合耍流氓。”“……”“……”“……”他这话虽说得极低,在场的人皆五感灵敏,自然都听到了,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