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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他冲洗干净,回到床上却闷在枕头里哭了。季淮安原本没发现,是睡觉时习惯性要把他捞到身上抱着,一伸手摸到沈疏临一脸的眼泪,才无奈地掰开他捂住眼睛的手指:“哭什么?屁股很痛?”“不,不是。”沈疏临抽噎着,纤瘦苍白的手指不断抹泪,把眼眶周围都揉得红彤彤,可怜得像一只被丢在路边的小狗。季淮安没说话,只是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你想说什么就说。”沈疏临吸了吸鼻子,脸颊贴在他胳膊紧绷的肌rou上,酸楚不受控制地从胸腔发芽,嘴唇嚅嗫几下,傻兮兮地说:“你应该对我更坏一点。”没等季淮安说话,他已经止住哭泣,哑着一把细嗓问他:“明天我搬出去,你有空回来吗?”季淮安不知道为什么压着点火,把他rourou的屁股掐出青白指印,在沈疏临的抗议中冷言冷语道:“没空。”“噢,”沈疏临松了一口气,本来应该结束这个话题,但又问道:“为什么?”季淮安惜字如金:“很忙。”因为季淮安显而易见的敷衍的口气,沈疏临终于放心的样子,觉得理所当然,也不哭了,用尖下巴蹭蹭他:“工作重要嘛,没空就算了。”他打了个哈欠,在季淮安身上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把自己嵌进去,像只困倦极了的小动物安心打起呼噜。梦话里还在说,没空就算了,没空就算了。租的房子在五环外,是季淮安一开始就挑剔采光和朝向的那间,好就好在房租便宜,沈疏临用手头的钱付了一年的租金,拿到钥匙后出门逛了逛,周围隔两站公交就是地铁站,去上学也方便。“你别再跟着我啦,我自己可以的。”沈疏临走了几步,发现小洲还跟在他身后。小洲抓耳挠腮,觉得为难:“可是……”“季淮安也没叫你跟着吧?”沈疏临慢慢和他讲道理:“你回去吧,我……”他一时词穷,梳理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很开心有你这个朋友,真的。”中文水平有限,沈疏临说出的这两句像是告别范本里常用到的句式,但又因为说的人是他,所以小洲知道这里面有多诚恳。沈疏临自打懂事起,就没怎么接受过别人的陪伴和关心,他大部分时间是一个独自度过,很羡慕同龄人能够得到的嘘寒问暖,但也认清时运不济的自己好像不配得到这些,所以哪怕小洲自认为对沈疏临做的并不太够得上‘朋友’这样的称谓,但沈疏临也依旧很感激他。小洲一个半大小伙看上去快哭了,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问他:“那我还能继续叫你小沈哥吗?”沈疏临挠挠头:“可以啊。”小洲失魂落魄地开着已经卸载了沈疏临不多行李的车子回去,还是觉得很难过。起初他以为沈疏临只是一个在法国留学的穷学生,勾搭上季淮安也只是为了卷一点钱。小洲这么以为,邱八也这么以为,跟在季淮安身边所有的人都这么以为,所以季淮安对待主动贴上来的沈疏临便也是用一副玩票性质,并没有给出几分真心。但后来小洲发现沈疏临是一个简单固执却秉性纯善的人,他真的别无所图,好像只要可以待在季淮安身边就得以片刻喘息的样子,小洲慢慢看出来,沈疏临是个很需要陪伴的人,尽管他自己总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不知道为什么二爷一直没搞懂这件事。沈疏临很快适应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正是寒假,他找了几份兼职,虽然不太熟练但学得很快,感觉和在德国打工的日子没什么不同。他把微信上的羊驼头像换成了短腿柯基,因为他发现现在自己可能不太养得起羊驼了,但可以攒钱买一只小狗,或许有宠物的陪伴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体验。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觉有本用来练字兼不定时写日记的本子落在别墅了,但也没准备去拿。虽然之前沈疏临把感情经营得很糟糕,可失恋这回事大概一回生二回熟,他没再像上一回被季淮安拒绝后觉得痛苦难捱,或许是因为季淮安没再给予他可以妄想的温柔后又说出很难听的话来,所以沈疏临就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沈疏临被突然的降温打倒,高烧不断,起床时给店长发了个请假的消息,吃了退烧药和止痛片就重新睡过去。药效降低了人的警戒性,所以连续一个月没怎么敢想的人此刻全部化作一帧帧放大的图像往沈疏临的脑海里钻。季淮安穿西装的样子,拥抱他的样子,酷着脸说出‘别妄想了,只是玩玩’的样子,两人第一次zuoai的样子……半梦半醒间,接起一个电话。沈疏临太迷糊了,听了好几遍才听清:“你说什么?”“沈疏临,开门。”是季淮安的声音。沈疏临迟钝地睁着眼,那边又重复说了几遍,他才反应过来似的赤着脚下床,穿过客厅,把门打开。季淮安果然站在门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是银灰色的西装,拎着公文包,一副刚下会议桌的打扮。“你怎么来了?”沈疏临还以为自己烧出幻觉,因为幻觉里的季淮安没有那么臭的脸。“我到分公司开会,刚好路过。”季淮安这么解释,看了眼手表,好像从繁忙的行程里好不容易才抽出这么一点‘路过’的时间:“来看看你……的房子,果然采光很差,楼梯间很潮湿,你知道长期住在这种环境里对肺……”沈疏临没有听完季淮安的训话,因为头重脚轻地朝前面摔去,季淮安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把人接进怀里,感觉像抱着个火炉似的:“怎么这么烫?”“嗯,”沈疏临努力拾起神智:“38度5,吃了退烧药。”季淮安的那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公文包落在门口,他单臂把沈疏临扛起来,又发现落在他臂弯的那截腰好像瘦得伶仃,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责怪沈疏临没把自己照顾好,还是该后悔让他这么顺利的离开。沈疏临眷念地蹭了蹭他搭在脸侧的手掌,凉丝丝的寒意从那上面传过来。“别乱动,躺好。”季淮安探完他的体温,被那灼人的热度吓得不轻,正要打电话让等在楼下的邱八带医生过来,沈疏临就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口往下扯了扯:“吃过药了,很快就不烧了。”季淮安的唇线抿得很紧,用一开始进门就很挑剔的眼神打量他的房子,目光掠过沈疏临精心布置过的房间,突然就不忍心再数落他,只是问道:“沈疏临,你没钱吗?季承年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