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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云恸擦遍全身,擦完之后怕这简陋的车厢遮挡不住寒风,让他旧病未愈又添新病,皇帝直接将衣衫拉开,将他贴在怀里紧抱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门,直达太极殿正宫门,得了吩咐的全安早已经着人备了御辇在宫门前候着。玄湛卷了马车上的锦被将人紧紧裹在怀中,确定不漏一丝寒意,才下了马车换乘御辇。抬着御辇的宫人健步如飞,往日里两刻钟的路程,被缩短了一半。御辇太过宽大,进不得殿门,御辇只能止于大殿殿门前,所幸就余那几步之遥,玄湛抱着人跳下御辇,冲进了大殿,殿中烧了地龙,又燃了炉火,暖和不已。他一步不停的将人抱进了寝殿内室,把人放在榻上,甩开已经汗湿的被子,拽了榻上的被子将人掩住,顾不得整理散乱的衣衫便喝令道,“孙敬!快来看看世子的高热是否消退些许了饶是有暗一帮扶,孙敬也跑得气喘如牛。跟随进殿来的除了全安暗一,还有一道进了宫的云九和云德,他们的脚程不慢,可是再快也不能行于皇帝陛下身前,那是大忌,更何况还是此等地方。落得后进来殿内,首先见到的便是立于龙榻前衣衫不整略显狼狈的皇帝,再一看,榻上的主子早已安置妥当……云九眼底的疑惑渐渐清晰,心底愕然惊诧乍起!他并不是愚钝之人,到了如此地步,若还看不透,他也当不得云王妃临终托孤了。可是猜透这其中关联,他却震惊得无以复加,六神移位!目光穿梭在榻上和榻前的两人身上,全是难以置信!怎、怎会是这样?!怎会、怎会--云德看着这一幕,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眼中一片绝望的暗沉,如坠深渊!果然……是走到了这一步了吗?!“陛下……”全安看着衣衫散乱的主子,小心翼翼的想要替他整理,碰触到才发现,那衣襟竟全是湿的,只因衣衫色暗而不显,他有心想要让主子先更换湿衣,可是看他半步也不挪的守在榻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榻上昏迷着的小主子,默默的退了开去将干净的衣衫备妥。“全安!”“奴才在。”刚转身迈了一步,他就被唤住了。“去替恸儿准备一些干净的衣衫备着。”全安微一怔,随即应下,转身去给两个主子一起备衣。“回陛下,世子殿下的高热退下了大半了!”一番诊看,孙敬轻轻吁了一口气,跪地回稟皇帝陛下。“当真!?”“微臣不敢虚言!”孙敬躬身一拜,“不过世子身子犹虚,万万再受不得寒,如若再让寒风侵体,只怕会损及根源。”“朕知晓了。”“世子衣衫身发尽湿,可用烫水沐浴,但是切忌不可受风。”玄湛颔首应下,吩咐小福子下去安排。“微臣这就下去给替世子开方煎药,世子此番接二连三连发高热,身子还需静养调理。”玄湛长长松了一口气,“赏!”刚刚提着脑袋去阎王爷跟前儿绕了一圈,刚喘一口气就听到皇帝陛下这掷地有声的‘赏’,孙敬顿时哭笑不得,给帝王当差这生死还真的就一线之间啊!虽哭笑不得,他还是记得此刻他该先谢恩,“谢陛下!”“下去吧。”“微臣告退。”孙敬擦了擦汗,爬起来时身形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没有君前失仪。内室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玄湛在榻边落坐,取了锦帕给榻上的人儿擦拭鬓角的虚汗,云九和云德伫立在一旁,相顾无言。事态发展了如今这地步,他们谁都没有料到!之前心中总是抱着侥幸,总以为以云家目前的情形,不会招致皇帝的雷霆手段。所以回京这短短数日,谁也没有过分防备皇帝会有什么动作,却不曾想事态情形会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料想过任何,却独独没有想过,皇帝竟会用这般手段一-为何偏偏是这样的方式?!为何偏偏要用这般折辱的方式——云九眼眸中绝然骤起,即便是帝王又如何!?大胤立朝至今,云家世代子孙战战兢兢守护着这万里山河,最后为何竟会落得此般下场?!就算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般手段,皇家就不怕凉了人心吗?!云家血脉就仅剩此一脉了,小主子年少心性高傲,被折辱至此,只怕心中郁结此生难消,此后还不知会是何等情形。如此算计,这位雷霆万钧的帝王这是要算尽云家命数,令云家断子绝孙?云九一掩眼中神色,撩袍跪地,“陛下,外臣不得宿于宫中是祖宗规矩,既然世子无碍了,容奴才带他出宫回府吧。”玄湛看着跪在面前的云九,脸上神色淡淡,“不必了,恸儿身子大亏,经不得来回颠簸,就留于太极殿静养。”“陛下,这于礼不合!”云九垂目,紧紧攥了攥掌心,语气平缓。“朕心里有数。”“陛下,世子乃外臣,就该谨守外臣不得宿于宫中的规矩。”云九坚持。玄湛定定扫了他一眼。“陛下是天子,自是无惧流言蜚语,世子却不同,还请陛下三思。”玄湛淡淡勾起唇角,“恸儿今晨匆忙离京,皆是你等唆使?”云九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的帝王,一字一句的道,“世子为何离京陛下一清二楚,何故推脱到我二人身上!?”“朕自然清楚。”“皇帝陛下,奴才敢问您一句,世子乃云家仅剩的血脉,您为何要将他逼迫至此!?奴才知道朝中诸多弹劾云家功高震主的奏折,可云家至今为止,再未掌军中兵权,如若您真的放心不下,直接收回兵权,隔离云家便可,何故要将世子折辱至此!?”云九怒目而视,瞠目欲裂第五十三章字字玑珠“折辱?”“陛下您迫得世子堂堂七尺男儿承幸龙榻,如女子一般雌伏于下,您觉得这是什么?君王对臣子的怜爱?还是皇恩浩荡的恩宠?”玄湛怒意横生,“放肆!”云九长身跪地,神色冷厉嘲弄,出口之言张狂到大逆不道,“堂堂大胤云王,到底还是逃不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当年先祖许下宏愿之时可曾想过,不过区区五代,他的后世子孙竟然迫不及待如此赶尽杀绝!云家子嗣凋敝,艰难传至如今,这仅剩的这一脉竟然还是被这般不堪的手段折辱而没!皇帝陛下,您坐拥侵染了云家世世代代鲜血的大胤江山,却如此狠辣算尽云家血脉,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的后世子孙能安享如此污秽不堪的江山到几时!“好口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