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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顺眼的大臣,有时是到宫里抢两个低位妃嫔耍耍,花样还不带重。最近,董卓找到了新乐子:和李儒炫耀自己的英明神武。于是,自以为完美解决掉“游家谋逆案”,还牵出萝卜带出泥、揪出好几个“乱臣贼子”的董卓,把整件事洋洋洒洒地交代了一遍,隐去了江遵在其中的作用,写好信,让人快马加鞭地送给了李儒。接收到加急密信的李儒:“……”有病病??李儒重新看了一遍全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忍不住怀疑起董卓的智商。什么鬼玩意儿,逼人谋反,还一副“我就知道他会谋反”的高人样,到他这里炫耀,怎么这么能呢?“好话歹话说尽,让你‘暂且按下不表,等查明真相再行打算’,你倒好,逼得人反你不说,还任他四处宣扬……这是嫌你名声不够臭?对你不满的人不够多?”什么神仙cao作,还不如一开始直接把人冤杀了得了。李儒气极反笑,暗道,要是董卓现在还是他潜心辅佐的主君,他早就咬舌自尽了。李儒沉思了片刻,写了封信,派人加急送出。这封信不是送给董卓的,信的开头,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致吕将军。当天晚上,和游毅谈过话、但凡露出一丁点反董之意的官员都被卫兵五花大绑,或就地格杀,或送至长安狱。一时间,本就有了些许乱象的朝廷愈加人心惶惶。第98章李儒劝吕王允收到消息,将浓密的胡髯捋得毛光锃亮:“果然有诈。多亏两位小友及时告知。”想到那几个朝臣的下场,王允遗憾地叹气,痛心道:“这董卓,行事是愈加猖狂了。”“董卓如今之行事,正如那回光返照的重病之人,再折腾也折腾不了多久。”崔颂不欲多作无谓的感叹,立时进入正题,“敢问温侯,我等之计划是否已经筹备完毕?”“小友放心,只等东边再进一步,就可立即收网。”王允做了个收拳的动作,见崔颂低着眼眸似在沉思,忍不住问道,“小友,不知董卓那婢女——”他见崔颂直棱棱地看了过来,眸光清亮,似无暇的玉珠,所有阴私都在这双眼中无处遁形,不由别开了目光,“董卓那婢女,听说与吕布有些交情……”崔颂猜到了王允的打算,直言道:“此事不妥。江士子曾向董卓告发府中幕僚,说其与侍女有染,被牵连的正是那个婢女。”“江遵小儿,我看他相貌堂堂,没想到竟是个趋名逐利的小人。”王允想到近来发生的事,怀疑自己这边的人接二连三被挖出“反董”的证据就是这小子在背后插刀,忿恨之余,对于举荐江遵的许攸也多了几分怨言,“那许子远,真真是识人不清。”崔颂不好接茬,见此,一直由崔颂出面谈话,自己沉默不语的郭嘉忽然开了口:“江遵有小谋而无远见,必会自取灭亡。温侯且安心,但凡董卓信重他而多于李儒,只需几日,董卓自毙。”因为前次郭嘉的几个不客气的质问,王允对他的态度仍有几分微妙,但并未表现出来:“如此便好。”崔颂察觉到王允对郭嘉的疏淡,行礼道:“温侯若没有别的吩咐,恕我二人先行告退。”王允同意。二人走后,王允的近侍不满道:“这士子,怎么仗着有几分才华,对侯主如此轻忽。”“无妨。重情义之人虽然官途上走不远,但用着放心。”听了王允的话,近侍心中一动。这话是不是等于说明……王温侯会收这二人做幕僚,但不会许以高官厚禄?近侍愈加恭敬,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是“官途上走不远”的,下次见面客气就好,无需用心讨巧。同一时刻,吕布府上迎来了一个满脸灰斑的老人,自称是管家的亲戚,来府上投奔。不多时,管家亲自过来把人迎了进去。老人走进厅堂,坐在上首的吕布立即起身相迎:“李先生,恭候多时。”“老人”佝偻的背慢慢挺直,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帛书,交给侍从。侍从将帛书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异状,将它奉给了吕布。吕布飞快地看完帛书,神色大变:“这!”李儒给吕布看的,正是董卓写给他的信。“我来此之前已经确认过,董卓对游家的人全部处以‘具五刑’,游毅的尸身亦被人在粪坑中发现,死状凄惨……”吕布听了李儒的话,心情无比压抑,牙邦子咬得咯咯作响。倒不是说他与游毅的关系有多么好,实际上,他们的交情最多称得上是一般。吕布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因为一个词:感同身受。同样作为与胡轸有旧怨,且非凉州出身的武将,吕布在知道这件事后,脑中有个盘桓不去的想法:如果胡轸这次对付的不是游家,而是他吕布……一把自己代入游毅的处境,吕布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荒唐!”吕布徒手撕掉缯帛,又想起这东西是董卓写给李儒的信,抬头迟疑道:“李先生……”“无妨。”李儒看也未看地上的废布料,一撩袍角,竟是要跪下的模样。吕布大惊:“先生,万万不可!”遂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扶住,“先生此举,岂非折煞我?”李儒泣泪:“我今日前来,非为其他,乃是为了向将军请罪。”吕布想起二人过往的恩怨,脸色有些不好看。李儒见此,干脆利落地跪下了,一边痛陈自己过去的不是,说自己“被人蒙蔽,对不起吕将军”,一边举着花样痛骂远在关外的胡轸,骂得他头上生疮,脚底发脓,听得吕布舒爽不已。李儒何等心智,见吕布神色转好,忙又说了自己最近的遭遇,在吕布面前卖惨。他很有技巧地将他与江遵的对峙描绘成吕布对抗胡轸的情状,很快便引得了吕布的共鸣。几番下来,纵是吕布对李儒过去的偏帮仍有什么想法,此时也能心平气和地对待,与李儒相谈甚欢。吕布让人搬来一坛老酒,与李儒共饮。酒过三巡,李儒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趁着气氛正好,对吕布道:“太师此举……我与将军说句实在话,我这心里啊,总有些惴惴不安。”吕布喝着闷酒,对李儒的话颇为赞同。李儒长叹了口气,开始唱起了词赋:“昔怀秦末,楚汉对争……”吕布本以为李儒是因为饮了酒,歌性大发,不唱歌就不痛快,哪知听着听着,他竟然从赋词里听出了不少东西,脸色渐渐变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