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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大少爷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床上的理由?真是好兴致。” “住口!” 叶珩脸色有些难看,他本不屑做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但迟锦那天回去之后,盯人盯的紧,他也只能趁风岁晚睡着了再来。 “我问你,你接近阿锦,到底有什么目的?” 风岁晚笑着看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不说话,叶珩的剑向下压了压,锋锐的剑气带着逼人的冷意。风岁晚毫不在乎地拨了拨头发,脖颈一动险些从剑锋上擦过去,反而是叶珩一撤手,听到风岁晚嗤笑了一声。 “我如今已是个赋闲在家的废人,自然是图哥哥待我好,图他温柔贤淑,夜夜春宵啊。” “不知廉耻!” 风岁晚点点头,手指勾住叶珩剑柄处垂下的流苏,荡起来又甩回去,撞在他腰间的玉佩上。 “不是你要听?”风岁晚怪异地瞟了他一眼,恍然大悟,又摆出副温和态度,“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你若想进门,叫我一声哥哥,这事都好商量的。” “你——不知所谓!”叶珩被他气的一梗,明知他胡言乱语扰乱视听,却还是为这些话动怒。又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去想,他当真和迟锦…… “你碰他了?” 他握剑的手紧了又紧,风岁晚咬着唇娇柔作态,一脸娇羞:“讨厌,这种事怎么好说出口,羞煞人啦。” “风岁晚!” “听得见。”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叶珩心火愈烧愈旺,风岁晚偏偏又靠近些,露出个嘲讽的笑。叶珩听到响动的时候已然来不及,风岁晚向前一扑,衣衫凌乱摔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打了个滚,正撞上破门而入的迟锦。 “哥哥!” 风岁晚一抬头就是满脸的泪,叶珩的剑还握在手上,怎能不明白这小骗子在打什么主意。 “阿锦,你不要误会,我——”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哥哥不要误会。” 叶珩哑口无言,迟锦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他轻轻拍了拍风岁晚的肩,把自己的外衣裹在他单薄的躯体上,向叶珩走来。 迟锦无声地看着他,那日他对叶珩说不可伤害风岁晚,可如今这场面,叶珩想做什么?想杀了他? 他一想就觉得害怕,无论叶珩今晚是不是真的动了手,他对风岁晚拔剑这件事就足够让他愤怒。 叶珩把剑别回背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冲他露出嘲讽笑容的风岁晚,向后退了两步。 “是个误会。”他重复一遍,怕迟锦不信,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动手的意思,“我有几件事要问他。” 他看着迟锦,抿了抿唇,又道:“我当着你的面问,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风岁晚脸色一僵,恨恨地瞪回来,蹭到迟锦身后小声哼哼,哥哥,我怕。叶珩再瞪回去,被迟锦挡住,风岁晚贴在迟锦身上,对他张扬地笑。 “兵器失窃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风岁晚飞快摇头:“没有。” “刺杀御史的是不是你?” 风岁晚依旧摇头:“不是。” “好,最后一个问题。”叶珩冷笑,他显然不在乎风岁晚之前回答了什么,他本就没指望他会认,“勾结十二连环坞,又杀人灭口的,是不是你?” 风岁晚更是不会认,想也不想:“叶大少太看得起我。” “你以为事情做的干净,死人不会开口?” 与迟锦不同,他对于兵器被劫一事耿耿于怀,尤其是查到水匪之后,对方却早被灭了口,至于赃物,自然也是不见了。这批兵器私下流入了迟荣手下私设的黑市里,藏剑山庄的兵器虽然难得却也不至违禁,这一批却是实打实的军备。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风岁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然不差,一派无辜,但他很快意识到叶珩敢这样问,且问得这样清楚,应当是拿到了切实的证据。 “某不才,在太子殿下那里,勉强有几分薄面,见了那买办一次,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教他抹去军印法子的,眼下生着一颗红痣。” “就凭这个?”风岁晚皱着眉,他出门必然是易过容的,那些人不可能知道他的真面目,叶珩为什么说谎? “当然不是,只不过受台首所托,给你送一样东西罢了。” 他手中的,是凌雪阁的腰牌,一面刻着长安古意,另一面则是编号,再下方刻着名字,风归暝。 风岁晚怔怔地看着他,方才的从容和嘲讽,一瞬间都褪了去,他慢慢从叶珩手中接过腰牌,笑的竟有几分凄楚,连眼泪都变得真切。 “啊……你说的对,是我做的。” 他拿到腰牌就变了个人,推开迟锦的手,跌跌撞撞往回走,床边的屏风被撞了一下,上面搭着的,属于万花弟子的外衫掉了下来。风岁晚低头看了一眼,慢慢蹲下去,抱着外袍蜷缩起来。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叶珩从姬别情手上拿到的东西,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凌雪阁甚至太子的授意,而找风岁晚也并非寻仇,而是见不得迟锦被蒙骗,想要拆穿他的面目罢了。 而风岁晚既然认了腰牌,想必迟锦也不会再纠缠不清,他还没松一口气,就看到迟锦在风岁晚面前半跪下来,把他紧紧地抱住了。 “阿锦!” 风岁晚这一会顺了他的意,推开迟锦,连自己都坐在了地上,仰头十分敷衍地扯了扯唇角。 “要打要杀请便,等小爷我高兴了,兴许就不想死了。” 没人应声,风岁晚摸了摸鼻尖,一翻身爬上床,彻底不管他们了。 迟锦推着叶珩出门,他的眼睛湿漉漉的,被叶珩看着,深吸几口气压了下去。 不要伤害他。 叶珩皱着眉,他不明白迟锦被灌了什么迷魂汤,都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要护着风岁晚。 他是我弟弟。 这几个字迟锦写的很慢,今晚之后他再说什么风岁晚是他心悦之人,叶珩无论如何不会信。他不想让叶珩再去找风岁晚的麻烦,但两人之间确实有过节,他也只能用旧时情谊去求一个宽宥。 “你哪来的弟弟,你家——”叶珩也顿住了,他知道迟锦本该有个弟弟,但是,“——他不是死了吗?” 迟锦没有必要骗他,叶珩不由得生出nongnong的挫败,他知道自己做什么,迟锦都不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