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於家長女筱綿（2）

    周艷樺搭著身旁男人的肩頭，笑問：「你說呢？京衡。」

    於嚴均三人面色一僵，抬眼要看看究竟是誰家這般無禮，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身穿桃粉色訂製西裝，胸前還用亮片妝點了一朵玫瑰，騷氣十足，一眼就認出男人的來歷——周書記之子周艷樺。

    人如其名，喜好艷麗的事物，生為書記之子，卻沒有世家子弟的儀態，為人有些不著調。偏生因為周老太爺與京老曾一同上過戰場，有革命友誼，自幼便與京家相熟。

    相熟倒還沒什麼，令人意外的是，傳聞性情冷淡、面色嚴肅的京家小少爺京衡，竟能與他交好，使得周艷樺在這圈子也頗有名氣，無人敢惹。

    京衡對此沒有表示，攏了攏西裝，道：「走吧，別讓老人等太久。」語畢，他無視眾人目光，邁步往正廳去。

    「哎！等一等啊！」

    周艷樺示意捧著松樹盆栽的助理跟緊，快步跟上男人的腳步。

    眾人回神，紛紛看向尷尬在旁的於家三人。

    「本以為孩子在山裡過得不錯，讓人盯著定時回報，誰知道人突然不見了，這才急著找人呢……」

    於嚴均混到這地位，也不是省油的燈，向眾人鞠躬道：「若在場各位有碰見一個叫『筱綿』的女孩，還請各位告知於某，於某感激不盡。」

    一句「突然不見」，便四兩撥千斤地將周艷樺扣下的「不找女兒」大帽除了。

    「筱綿？」

    郭延明皺眉，覆誦著名字，見眾人盯著自己，連忙解釋：「啊，不……是我一個員工的名字有點特別，就兩個字叫『筱綿』。」

    「可有她資料？」

    「是不是四月四日夜半出生，今年大概22歲？看起來病厭厭地，身子瘦弱……一副快死的樣子。」

    於夫人過於迫切，眉眼擋不住欣喜，言語含意引來眾人皺眉。

    於嚴均會意過來，立刻說：「她自小身體就不太好，能活下來不太容易……」

    話裡暗示「因為女兒從小身體不好，於夫人聽聞女兒還活著，萬分欣喜」這符合常理，打消眾人方浮起的懷疑。

    郭延明手機存留了人事主管剛發來的新人資料，找到筱綿的欄位，「四月四日生，今年22歲，剛畢業來應徵工作，金融專業……是這女孩？」

    照片裡的女孩一頭黑色長髮，五官嬌艷，有些瘦看上去卻還營養著，一點也沒有「快死」的模樣。可，那眼神卻有著不尋常的淡漠，與京衡那般俯睥睨眾人的冷不一樣，而是透漏著一股看淡生死的感覺。

    死氣沉沉地，令人看不明白。

    於夫人想起曾經有個七、八歲的女孩，也用這般眼神瞧得她頭皮發麻，當下就確定這女孩就是生來就與她不親的大女兒了……

    ??

    「哈啾——」

    正享受著熱水澡滋潤的筱綿，突然打了大大的噴嚏，渾身抖擻。

    有人說她壞話？

    她的直覺異常準確，總覺得有些奇怪，可她來到Y市不過一個禮拜而已，怎麼會惹上了人？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聳了聳肩，拿著肥皂往身上抹，一塊一塊地錯起了泡沫。搓到胸口的柔軟處，小手一頓，捧起了乳兒晃動了兩下，表情一言難盡。

    她小時候長得跟瘦皮猴似地，不曉得為什麼，這兩年豐滿了起來。婆婆說女孩子長大，這裡都會有rou了一點，這很正常，但她就是覺得不方便。

    像是去公園和老爺爺打太極的時候，總要被瞧幾眼；去看相、看風水的時候，總被以為是誰的情婦……

    真煩。

    她撇了撇嘴，捏了下礙事的乳rou，扭開水沖刷泡沫，圍了一條浴巾就出浴室了。

    她坐在書桌前，閉眼凝神，數秒後，睜眼，提筆，沾墨水，抬手就在黃紙上畫了畫，一道平安符總算完成。

    自幼跟著婆婆學看相、風水、驅鬼，這麼多年早能成師，偏偏她對對符沒有天賦，沐浴焚香才能提高成功率，會畫的符還只有三種，平安符是成功率最大的一種了。

    嘆了口氣，將平安符折好，包好包裝袋，cao作網店產出寄件編號，準備明天順道寄件。

    做完一系列工作後，她將浴巾扔進桶子，套上一條白底紅色小碎花丁字褲，光著身子窩進被裡，關燈就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