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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地面的碎片残渣收拾干净，带土走到水池旁与卡卡西并排站立，伸出沾了灰尘的手指放在流水下冲洗。 水池前洗碗的人动作慢了很多，放置餐盘时变得格外小心，一度遗忘了未关闭的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填满了水池，快溢出来了，带土关了水，看了一眼卡卡西，转身离开。 对不起这三个字未被谁接收，漫无目的地飘浮在空气中，最后飘入了虚无，没留一点痕迹。 回到房间时，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绵长平缓的呼吸自带土的床上传来，他已经睡下了。卡卡西关上灯坐在自己床边，他毫无睡意，无处安放的视线落在了带土所处的方向。 夜色里眼前尽是黑色的轮廓，起起伏伏全连成一片，界线并不清明，要不是足够熟悉房间内的布置，是真分辨不清都有些什么。带土也融在其中，卡卡西眉峰紧蹙想去分辨，除了一些晦暗不明的影，也看不出其他的了。 那只新眼睛他用着不大习惯，黑暗中看久了眼睛有些累，他侧躺在床边闭着眼睛，耳边是交织的雨声和呼吸声。 带土应该是睡沉了，他还醒着，这好像是相遇以来的第一次。 “带土，很累吧……”发紧的声带艰难地吐出几个气音。 回想过去，从记事起，他们就很忙碌，忙着训练，忙着战斗，忙着生存，神无毗桥之战分开后，他们更闲不下来了，各自选择了背道而驰的忙法，舍弃感情，舍弃自我，不曾给自己留一点喘息的空间，负重前行，直到相遇相识不相认，再到对立对刺不对等，最终同眼同战不同生，带土忙碌的一生就此划上了句号，他做好准备，接过带土的那份忙碌继续活着。没曾想再次重逢竟伴随着天罚，偏远小村落里蛰伏的危险接踵而至，一刻都不得安宁，未曾休息片刻。 同是查克拉消耗空，带土疲惫感肯定不会少，面对死去的老妇人，以守为目标暗藏的危险，昏睡不醒的他，带土强撑到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辛苦了。”卡卡西说给带土的话，带土却听不见。 卡卡西翻过身背对着带土，他盖上被子，只觉得今晚好冷…… 再一次因为胀痛醒来，卡卡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睁眼他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查克拉合成速度貌似加快了。以往带土取走他体内无法承受的查克拉后，起码二十个小时内不会感到疼痛，他的身体也在逐渐适应查克拉的存量，间隔在逐渐延长。可从昨晚到现在才过了八个小时左右，为什么身体会这么疼？难道是神明听到了他的祈求，特意为他实现了心愿。 他深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也不能让带土察觉到他查克拉的变化，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疼就忍着吧，疼过这么多次，这点程度也不是无法忍受。 对面床上已经没人了，带土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之后几天卡卡西醒来看到的都是这一幕，每次他起身后，带土才会出房间。 守睡醒后总是坐在敞开的大门前，抬起头看着天上黑压压的云层，坐久了脸上落了些水珠，她就用袖子擦去。通常一坐就是一天，带土总去逗她，同她闹，劝她回房她就是不肯。 这天，雨下得小了一点，坐在门前的守回过头：“雨小了，去我家拿点吃的回来吧。” 老妇人家的存粮已经没了，本身备着一人度过雨季的量，三人消耗起来很快就见了底。 三人乘着雨小一起出了门。 铃木家比村子里大部分住房的占地面积要多一些，位于集市正上方，老妇人家右下方位不远处，这个位置很巧妙，周围没有太多的树木遮挡，一出门，集市的全貌尽收眼底。 家里很久不住人，门窗紧闭着，一进门，房间里是一股潮湿的味道。守带着他们去厨房，打开柜子，指着堆放在里面整整齐齐的袋子。卡卡西和带土挪出袋子，大大小小袋子中除了一个束口的仅剩下一半外，其他几个袋子都密封着，装得满满当当。 现在带土不方便用神威，他们得扛回去。 正整理着袋子，守跑出厨房，很快抱着一个盒子回来，递给他们，带土打开一看，是这里的流通货币，数量还不少。 “家里还有好多，我也用不完，你们需要随时来拿吧。” 要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的确需要钱，不过他们不能要，正想拒绝，守补充道：“算是你们照顾我的谢礼。” 他们还是收下了。 等他们从厨房出来，守面向房中一扇半掩的门，孤零零地站在客厅里，不言不语，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陪着守多待了一会儿。 临到离开，守想起上次送给卡卡西的草莓他还没吃就陪自己去集市了，有点可惜，刚好田里还剩了一些，她全给摘下来放在篮子里。 回到老妇人家，守洗好草莓装在碗里，兴冲冲地端到准备出厨房的卡卡西面前。 草莓表面沾着不少水珠，翘着边的嫩绿花萼托着鲜红饱满的果rou，无序地挤在一起，鲜明的色彩碰撞，让人很有食欲。 卡卡西拿起一颗放在嘴里，一口下去，酸味基本尝不出来，只有甜味在嘴里炸开，不喜欢吃甜食的他被齁得他脑仁疼，手上剩余这一半，卡卡西吃也不是，丢也不是，实在难办。 守抬头望着他等反馈，等甜味稍微褪去，他笑得勉强：“很好吃。” “那多吃点吧。”守把碗往他身前递了递，“带土哥哥也来吃吧！” 带土关上最后一个柜门，两步走到卡卡西身边，他捏住卡卡西手中的草莓并拿走，卡卡西的视线随着草莓而动，落到带土的唇上，剩下的半个草莓放进带土嘴里，随着喉结一滚落入腹中。 卡卡西的手指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僵着不动。 “带土哥哥，你怎么抢卡卡西哥哥的草莓吃呀！”守抱怨着。 “那个起来比较好吃。”带土接过装着草莓的碗，“这些我们等会儿再吃，你今天起得太早，睡个午觉，快去。” 守小跑着离开。 ”还吃吗？”带土问卡卡西。 卡卡西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手。 “你现在还是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吗？”带土垂眼舔掉拇指上残留的草莓汁水，“太甜了，的确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