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5 坦白

    卡俄斯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从这句话里听出几分「妻子质问丈夫衣服上的口红印」的感觉。

    但是邪恶的气息？她只是去杀了个魔物，应该算不得什么邪恶的气息……难道是「狂猎」？也不应该啊，他再厉害也就是个普通人类……

    ……难道，是艾琳？

    「您指的是……yin魔的气息吗？」

    尼德霍格点了点头，眯起眼睛，伸手揽住卡俄斯的腰：「小卡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吧？需要我强调一下『魔族』的危险之处吗？」

    在原作的世界观中，「魔族」是不广泛存在于世界上的种族。像是「yin魔」、「炎魔」，要么就是作为魔物存在，要么就是只能被召唤出来。

    根据卡俄斯曾经读过的神代传说，魔族是远比黑龙更让世界树憎恶的种族——因为黑龙还只是尼德霍格啃了它的根，魔族却是一整个族群都天生反社会人格，以破坏、死亡、毁灭、欲望作为乐趣，唯恐天下不乱。因此，早在很久之前，世界树就剥夺了魔族生存在大地上的权利，让他们只能在亚空间中苟延残喘，除非被召唤到现实中，否则只能慢慢等死。

    不同的魔族以不同的东西为食，但无一例外都与欲望有关。例如艾琳召唤出来的「yin魔」，就是以「人类精气」为食——再说得明白点，也就是体液。

    魔族为了食物与乐趣，经常会和人类缔结契约，以实现他们的愿望。但这往往会造成难以估量的代价，要么是契约者本身死亡，要么是造成他人的死亡。因此「召唤魔族」才作为禁术，于「魔法师条例」中被绝对禁止，哪怕是在崇尚研究精神、允许学生钻研学习禁术的卡巴拉魔法学院也一样。

    而艾琳不惜违背「魔法师条例」也要召唤来的魔族，恰巧是一只yin魔。坦白地说，yin魔是所有魔族里近乎最无害的了——倒不是说它们本身弱，而是它们提出的交换条件大多都是性爱与精气，至少不致死。

    「不用了，前辈，这种常识我还是有的。应该是刚刚见到了别人才沾上的。」

    「是吗？那就好。」尼德霍格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既然如此，我帮小卡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因此产生异常。」

    哎？有这个必要吗？卡俄斯愣了一下，还没等到反应过来，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就缓缓上移，放在了她脖子的位置。

    身体最脆弱的部分就这么被尼德霍格禁锢在手中，卡俄斯却没有感觉到恐慌。但手指轻轻地按着后颈，有些痒……

    手指点按变成了轻抚，如同抚摸毛发一般温柔却暧昧的动作。

    摸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前、前辈……」卡俄斯尽可能维持自己声音的平稳，「要不我们还是先讨论别的……？」

    尼德霍格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你在发抖啊，小卡。害怕吗？」

    倒不是害怕，就是实在有些紧张和羞耻……尤其是回想起尼德霍格为自己缓解发情那次时，卡俄斯的体表温度都会急速升高。

    「好啦，不逗你了。」尼德霍格笑着把手收了回来，「不过小卡有事瞒着我吧？关于你遇到的那个人，以及为什么会因此沾染上气息。不仅如此——」

    「小卡总是有种背负着什么的感觉，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不对吧？我不是小卡最重要的人吗？」

    尼德霍格的声音听着有几分委屈。可卡俄斯也并不是故意不把艾琳的事与上辈子的事告诉他，只是出于各种各样的考量，再加上时间不够充分，一直都没有机会详细说明。

    她顿了顿，还是决定将前世的故事暂且封存，以一个梦境的形式将这一切都说出来。

    「…………」听着卡俄斯娓娓道来，尼德霍格的笑容逐渐僵硬、沉寂下去，表情阴沉。

    「——总之，根据梦里的时间对照，艾琳确实应该已经召唤出了那个yin魔才对，但我看她的神情，却不像是马上就要获得力量的感觉。别说意气风发，她看着甚至比往常还要疲惫。所以我直接否决掉了这个想法。」

    「哼。」尼德霍格偏了偏头，竟然嗤笑了一声，「不，已经召唤出来了。气味不会骗人。」

    他微微垂着眼，金瞳中满是寒意，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卡俄斯从没见过他这副表情，迟疑地开口：「您的意思是？」

    「很简单。想来yin魔对她提出的交易，或许并非『用精气换取点亮星图的能力』这么轻而易举。让我想想……」尼德霍格用食指轻轻点着下唇，语气有些愉悦，「除了精气，yin魔最喜欢的交换条件就是『寿命』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随便获取精气的。」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幅度变大了些：「要是因此失去生命，可是会被世界树永远记住，连同名字与家族一起登上圣树教会的黑名单哦。」

    「『寿命』……」卡俄斯自言自语般重复了一遍。

    原作中，所谓的交易不过是作者为了色情而随意增添的设定，为了让剧情变得更加合理，可到了后期，哪怕已经能够正常点亮星图，艾琳依旧没有将时间花在这件事情上，而是辗转反复于各个男主之中，为了躲避女配们的陷害耗尽了心力。一直到小说完结，艾琳也只点亮了五颗星星。

    这样的艾琳·罗达尔，会为了点亮星图的能力，甘愿献出自己的寿命吗？

    这几天遭遇了太多事，却依旧没有好好休息的卡俄斯只觉得头要裂开一样地疼。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暂且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无论如何，此事暂时和她还扯不上什么关系。

    看向正撑着脸注视自己的尼德霍格，卡俄斯提出了一个想问很久了的事：「雷德斯公国长老之一、五星森系魔法师塞西尔·加雷斯申请与我决斗，我要答应吗？」

    她顺便将卡巴拉学院的决斗传统介绍了一下。

    「五星？森系？」尼德霍格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时代的能力量级都是这么划分了吗……？总的来说是什么水平？比起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怎么样？」

    ……谁？尼古拉斯·弗拉梅尔？

    卡俄斯沉默片刻，走到书桌前，将自己的教科书《初等元素论》取了出来，翻到扉页，指着「初代编者」那一栏对尼德霍格说道：「这本书的初版就是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写的，而且目前已经重新编著到第九版了。」

    元素学派的开创者，无属性魔法之父，近千年前存在的魔法师大能，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仅存在于历史、雕像与教科书上的人物。把塞西尔从里到外剖开来平摊，也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好吗？

    尼德霍格轻易理解了卡俄斯的意思，轻快道：「那害怕什么？小卡需要担心的并不是能不能打败，而是如何合理地打败不是吗？」

    卡俄斯不知道尼德霍格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莫非他觉得自己和弗拉梅尔导师能够相提并论？还是所有魔法师在他的眼里都是一样的渺小与孱弱？

    但他说得确实有道理，如果接下来一段时间能够继续努力，将五星雷系魔法学会，那击败塞西尔确实并非没有可能。

    而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要怎么解释，一个一星星图的人、突然能够使用高星级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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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德霍格的想法：这么弱的生物，不用魔法难道揍不死他吗？

    卡俄斯目前还无法理解近战法师的好处，久而久之就会觉得这玩意儿可比魔法好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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