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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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国峰在日本的工作结束，他们回国那年女儿都三岁了，孩子叫乐乐，宋家父母在机场第一次见外孙女非常激动，抱着就亲不撒手，把小孩吓了个够呛。 “请您松开我。”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好吗？” 宋家父母感觉有点好笑又有点尴尬，感慨于易国峰比他们家会教育孩子，便悻悻地放下了小孩，又不甘心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吃饭的时候宋mama试图喂她，又把乐乐吓了一跳。 “外婆，我可以自己来的。”她嗓音清脆。 “她从小就自己吃饭的呀。”晓飞说，“你们别管她，她够不着会自己说的。” 宋mama不可思议：“这太小了吧。” 宋爸爸也不认同：“自己吃能吃饱吗？” “爸爸，”乐乐看着比较远的一个菜说，“可以给我夹一点……”她迟疑了，应该是忘了它的名字。 “茭白。”易国峰提醒道。 “茭白，可以给我夹一点茭白吗？” 房子已经打扫干净了，家具家电也换了新的，进来以后感觉陌生又熟悉，而且很多东西和日本不一样还要慢慢改回来，比如热水。 “这边是凉水，往这边是热水，但是要等一会儿才会变热，”易国峰和洗漱的乐乐说，“一定注意安全，不要烫到，毛巾用完挂在这个地方。” 他低下头看乐乐脚下的凳子：“低了你不方便，高了又不安全，你等爸爸周末给你做一个带台阶的凳子。”说完拿出米尺开始量。 晓飞不高兴了：“那么大的话，我用的时候多不方便啊。” 易国峰头也没抬：“我们用的时候就把它拿到一边，用完再放回来，不耽误什么事。” 晓飞站到乐乐旁边和她一起用镜子，小姑娘呲着牙刷得认真，晓飞看看自己再看看她生的女儿，嫌弃道：“我和你爸爸的鼻梁都这么高，你怎么是塌的呢，多难看啊。” “啊？”小姑娘已经知道爱美了，闻言牙也不刷了，看看晓飞的，又看看镜子里她自己的，接着又低头去看她爸爸。 易国峰无奈叹气，站起来给他女儿看他的鼻子。 “是真的哎。”乐乐惊呆了，然后怆然欲泣。 晓飞洋洋得意。 “那你觉得我们的鼻子好看还是你的好看？”易国峰低声问垂头丧气的乐乐。 乐乐认真地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镜子，迟疑道：“我觉得我的好看。” “你的鼻子，你自己喜欢就可以了，不用管别人的看法。” 晓飞不服气：“我……” 易国峰皱起眉毛瞪了她一眼制止她的话。 虽说回了国，可易国峰余威仍在，晓飞冷哼一声扔下手里的梳子走开了。 “小孩你也欺负。”易国峰进卧室边脱衣服边说。 “就是难看嘛。”晓飞振振有词。 易国峰躺到枕头上，语气轻柔，好像提起什么珍贵的东西：“我觉得，她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人。” 晓飞牙都要酸倒了，她并不是要和自己的女儿比，她是和所有人比，她去日本改了办法，一改往日地散养，对易国峰简直是军事化管理，手段千奇百怪让人招架不来，防的呢是易国峰被日本女人勾搭走了，说来也怪，大约是这个弹丸小国男人不怎么高大，易国峰竟一时成为了家庭主妇的偶像，晓飞既要靠他，便不能让他同自己离了心，做下了不少颜面扫地的事，比如拿床事拢着他的心。 晓飞趴到易国峰身边支着脑袋问：“那我呢。” “也美。”多么敷衍。 “你好好看看！”晓飞不依不饶，“她是我生的呢。” “睡吧，不早了。”易国峰的想法向来难懂，他翻了个身睡觉。 “嗯嗯～”晓飞好胜心起，攀在他身上发嗲，“你好久没有亲我了。”最近忙着回国的事，好久没亲热过了。 “忙了一天不累吗？”易国峰抓住她不老实的手道。 晓飞的手动不得就动嘴，吻在他的脖颈上。 男人是经不起撩拨的，但是晓飞心里不开心。 “你都不想我的。”晓飞拿食指在他胸口划圈。 “想。”易国峰哭笑不得，天天在一起还要怎么想。 “那你觉得我漂亮还是乐乐漂亮。”晓飞脚后跟在他脊椎骨一溜滑下去。 “你。” “那你爱不爱我？”晓飞提气收缩肌rou。 易国峰蹙起了浓眉嘴里吐出一口长气没有说话，但这就够了。 “你爸爸昨晚说我比你漂亮。”晓飞第二天洗漱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和乐乐说。 “我什么时候……”易国峰下意识否认，突然想了起来，“啊，对，我说过。” 乐乐眨巴着大眼睛看晓飞，认真地说。 “我也这么觉得的呀，我觉得mama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她憧憬地看着她的mama，“我长大后是不是就和mama一样了，一样美。”这是一个和晓飞截然相反的孩子，她被易国峰教的极好。 晓飞也不能抵挡住这样发自肺腑的甜言蜜语，她被逗得直笑，把乐乐抱到怀里，狠狠地在额头亲了一口，郑重其事地回答。 “那是当然的啦，你现在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呀，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呀。”晓飞打开口红，“来，我给你擦一点点。” 乐乐嘟起小嘴让晓飞给她擦口红。 “来，我教你唱戏，”晓飞拿了两块毛巾搭在胳膊上当水袖，“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入许……” 易国峰去了他的老单位履职，这个时候宋爸爸已经退休，但人脉仍在，晓飞安稳做了几天家庭主妇，给乐乐找托儿所，送下孩子以后看着商场橱窗里的彩电出神，那是很老土的型号，她爱钱的心思又冒了头，去打听以前的朋友们，结果有一半在监牢里呢。 “姐，还是你跑得快，”以前跟着她干的一个小兄弟，叫三儿，现在在工厂里上班，跟她说，“查到你这里查不下去，这才算了。” 晓飞看着他尘土满面嫌弃道：“我既然回来了你就把手里的工作辞了吧，再跟着我。” 三儿吓了一跳：“你还打算干以前的事？” 晓飞没好气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眼睛一转道：“我有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