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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度烧酒掺水——这时候没有‘酒精’这个名词。偏偏他们看的性命一般。然后又和他争执法兰西哪个省份的葡萄酒最好,很多后世公认的地方其实在当世名声不显,不过已经有些关注。偏偏宝茹这样说显得更是行家了,毕竟这就是像是问你爱哪一出歌剧,你回答并不能显得多少格调,要是说之类就有范儿的多了。到最后竟是越说越投契,交换了姓名,宝茹这才知这洋人还有个马成功的汉名,马成功诚恳道:“尊敬的夫人,我敢保证我拿出的价格已经是最有诚意的了,您只管和您的丈夫环游这个帝国各个造船厂,不管怎么说比我们好的,没有我们便宜。比我们便宜的,没有我们好。”宝茹笑着保证道:“好的,谢谢您,我一定记住这些。我与我的丈夫要是最后依旧没能有个满意的选择,一定会在下回来泉州时再来拜访您!”同宝茹一起的除了郑卓还有木樨菡萏,他们是一起眼看着宝茹这一通交流的。木樨菡萏就罢了,至多更加崇拜自家小姐了,觉得她可真是博览群书,不出门就能知天下事。但郑卓就陷入了沉思,宝茹同那西夷人说话的时候他就一句话也没说。等到从船厂里出来,几人又绕着作坊走了一圈,能看到的东西不多,郑卓才对宝茹道:“我才知你能与西夷人这样说得来,这可是个本事——这一回来泉州你愿不愿意试一试。”宝茹头一回对着郑卓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这是个本事?是吧,我承认是有些用的,刚刚‘马成功’不是就说愿意给咱们最低折扣么。我说啊,真等咱家要买船的时候咱们还是选他们家罢,虽说有些吹牛,但我瞧他家船厂果然是不错的。”郑卓神色有些认真道:“不是这一点,而是泉州,泉州这有许多西夷人做生意。他们的货色好,可是我们的生意不够大,总是拿不到多少好东西。我们可以试着一起去找他们谈生意,要是是宝姐儿你的话,只怕白老大、赵四哥、罗小官和我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你。”宝茹被郑卓说的话一愣,的确是这个道理,虽然生意人重利,但是做生意的时候一个会谈生意的人也是很重要的。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了一下——她是真的很高兴。她在自己找到事业做后越来越发觉了人要实现自身价值,成就感这东西很虚,但是又很需要。而现在,不只是她自己会去挖掘自己的价值,郑卓还会发现她的价值,并且想办法运用起来。对于一个这时候的男子,多么难得,他们往往不会觉得女子该有什么用,但郑卓不是这样的人。正在宝茹爽快应下,心里喜滋滋的,牵着郑卓的手走的时候,气氛却被一阵喧哗打破了。原来他们已经走出了北角,来到了外头的一处闹市区。一群人正闲闲散散地围着,不远不近,不算热络。但是又不离去——这种看热闹的方式倒是少见了。也是拜这闲散样子所赐,宝茹一下就看清是个什么事情了,看清后宝茹就是一阵错愕——竟然是‘卖身葬父’的戏码。可不是错愕,虽然这戏码是电视剧里常有的,但是宝茹来到古代十余年,这才第一回遇上。宝茹往四处瞟了瞟,并没有什么富家公子要出现的样子。这才正常,哪有富家公子随便买人的,大户人家的丫鬟其实也不是想当就当的呢!总归要身世清白,买卖手续干净,绝不可能有纠纷的那一类吧。而且往往会避免买良为贱——也就是只会在人伢子那里买已经卖身入贱籍女孩子。虽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分别,但是这时候的人看重这个。不过这时候宝茹最大的好奇还不是这个,她晓得自己江湖经验少,于是先扯了扯郑卓的袖子道:“卓哥,这是真的,还是有人在做局?”不是宝茹没得同情心,而是在这个时代生活了这许多年,她已经了解这时代的一些脉搏了。虽然她看不出什么来,但至少本能地觉得有些古怪。郑卓带着她进了旁边一间茶楼,找了二楼临着窗户的位子,这才指了指下头道:“自然是假的,你看那边,有人一直不走,却也不看这场面,反而看着周遭,这就是有人盯着。”在郑卓的解释下宝茹才知道,这以女色为诱饵,主要有两种骗术。或者仙人跳,或者放白鸽,刚刚那个正是放白鸽。仙人跳是什么宝茹倒是知道,只因这也是常常听说的了,不过放白鸽是头一回听说。原来这‘卖身葬父’的女孩子就是白鸽——当然也不定是‘卖身葬父’,或者其他情形。总归是有人贪恋美色,给少少的钱,打算把这女孩子娶回家。等到女孩子入了这家门,摸清楚这家财物,就要趁着这家人不备,卷款跑路,掌握这个女孩子的团伙就会接应她。这女孩子是白鸽,入别人的家门就是放白鸽了。不过这些团伙也看她看的很紧,只因很多女孩子是半胁迫做这些事情的,有时候遇到一个好人,弄不好就有了‘上岸’的心思。这样联合老公逃脱了,行里人管这叫白鸽‘飞了’。宝茹站在茶楼二楼,看着底下这一幕,更加认识了这个时代——这些好的不好的,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第115章有惊无险白家铺港口,一处离着苏杭颇近的港口,虽然只是市镇,但也很是热闹繁华。自郑卓宝茹一行人自泉州处理完生意,开始回程,这一路走走停停。到了这白家铺,准备好这是到达苏杭前最后一回停港。船一停稳当,郑卓就自提了食盒下去,择了一个干净的港口小酒店,先要了一卖肘子,一卖板鸭,一卖醉白鱼,再让做三分银子的汤。看着这样子,想起宝茹这几日胃口不好,于是又要了四个碟子来,是一碟香肠,一碟盐水虾,一碟水鸡腿,一碟海蜇,好好装进盒子里。郑卓提着食盒回船上,正好看见忙完的水手们下船找吃食,一个劲地找旁边卖小食的船要酒,大声道:“勿那船家!给打二斗糯米酒,再给里头兑二斗烧酒,一点儿水也不许掺!”郑卓见惯他们这个样子了,但依旧忍不住叮嘱道:“少喝一些,今晚大家轮着看船,明日一早也就要出行了。”那群水手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晓得了’,就再没什么表示。郑卓知道这些人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毕竟他们一惯是这样,再三说要小心谨慎,一开头还行,这几年一直没出事,自然也就懈怠下来了。不过郑卓也不能多说,一个是管着跑商的依旧是白老大,郑卓这样上纲上线,只怕下头就要有怪话了,而且不定白老大也会有芥蒂。另一个就是郑卓身份特殊,算是半个老板,但是赘婿地位多尴尬,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