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嫉妒
5.嫉妒
隔天，梁思宇和盛星驰约了场篮球solo赛，抽风般和他对赌：“输的人就剃光头吧。” 他不信乔西会喜欢一个光头。 盛星驰不准备接，把球抛回去。 “要晚自习了。” “就赌一个球，不差这点时间。”梁思宇又传回去。 盛星驰妥协，为了速战速决，他直接原地起跳，从线外扔进一个三分。 “……”梁思宇即刻石化，“你耍赖，还没喊开始呢。” 盛星驰无辜摊手，回教室学习去了。 梁思宇气急败坏，但仍信守承诺，第二天以一个寸头造型震惊班级——光头太丑，他暂时无法接受。 平时一起打篮球的袁峰前来围观，手贱兮兮地盖上他头顶，发现新大陆一般“哇”了一声。 “你们快来试一下。”袁峰招呼众人。 于是梁思宇的头成了景区打卡地，被班里男生摸了个遍。 寡不敌众，他只能灰溜溜逃走。 比篮球不成，梁思宇暗暗和盛星驰比起成绩。他几门理科不错，政史太拖后腿，总成绩在年级处于中上游，梁思宇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 可这盛星驰是个全面发展的变态，爱好除了篮球就是学习，梁思宇次次小测都差他几分，连他最擅长的物理也只是堪堪和盛星驰同分。 梁思宇遭到沉重打击，搓着自作自受剪的寸头，心道：烦死了。 乔西全然不知梁思宇幼稚的较量行为，每次见到他都会先笑个一分钟，还在等红绿灯时摸他的头。 发质偏硬，有点刺，但手感意外不错。 梁思宇面无表情拿开她的手，“有这么丑么。” 其实还行。 梁思宇五官立体，眉眼深邃，气质阳光，还挺贴这发型的。用施琪的话来说，透着股野劲。 不过乔西不可能把原话告诉他，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很丑。” 梁思宇面如死灰。 当晚，他的手机搜索记录多了一条“怎么让头发长得快”，得出的一条结果是“用有生姜或中草药成分的洗发水”。 于是特意避开乔西，放学后偷跑到店里买了生姜洗发水，每日虔诚一用，祈求能有成效。 - 乔西因为上次的事蔫了几天，没去策划偶遇盛星驰。 梁思宇嘲笑她追起人来雷声大雨点小，像个只会喊口号的企业高管，尔后遭来乔西一顿捶打。 施琪安慰她，没准盛星驰早就忘记了，也说不定他根本没看清是谁。 乔西勉强好受些。 过了几天，时来运转，乔西在学校大厅捡到了盛星驰的校徽。 她喜滋滋把校徽拿给施琪看。 “说实话，盛星驰不太上镜。”施琪发表评论，她后来也去六班“溜达”过，见过盛星驰本人，“他现实比照片好看多了。” 乔西点头：“赞同。” 施琪又说：“你现在是准备把校徽还回去吗，然后趁机认识一下？” 乔西拿起校徽：“我还没想好呢。” - 晚上，梁思宇来送夜宵。 梁思宇mama有时晚上会做夜宵，做多了梁思宇就会给乔西送一份。 乔西满脸惊喜：“孙阿姨怎么知道我想吃藕粉，你和她说的？” 校门口有家很好吃的藕粉摊，可摊主已经半个月没见踪影。她嘴馋万分，前些天和梁思宇提过一次。 梁思宇对她爱吃小摊这事给以冷脸，乔西说上高中后她已练成铁胃，再没有出过事故。 “可能她跟你心有灵犀。”梁思宇瞎掰，顿了下，提醒道，“下周我生日了，你自己看着办。” “哈？”乔西咽下一口，“梁思宇你好不要脸，哪有当着人面要礼物的。” 梁思宇哼笑一声，大掌捏住乔西后颈，理直气壮道：“怎样，不行？” 乔西脖子敏感，触电般哆嗦了下，学乌龟缩起。 受人牵制，她只好说：“行行行，梁思宇，撒手啊。” “叫声哥来听听。” “你别得寸进尺！”乔西咬牙切齿抓住他的手腕，可梁思宇力气大，她再怎么使劲，擒着她后颈的手依旧纹丝不动。 “……” 多少有点鸡蛋碰石头了。 算了，她乔某能屈能伸。 乔西撇撇嘴，“哥。” 听上去不情不愿，但梁思宇很满意，松了手。 正想再呛几句，目光一抬，瞟见一样不该出现在这的东西。 一枚校徽，放在书桌中间，上面男生的正脸对着乔西的碗，好似她在看着他下饭。 一看名字，是他那前桌。 碍眼至极。 梁思宇伸出手臂，不顾乔西阻拦拿起校徽，收进掌中。 “梁思宇，你干嘛拿我东西！”乔西藕粉也不吃了，去抢他手里的校徽，“你还给我。” 梁思宇高高举起拳头，俊脸沉下，嘴上毫不客气道：“乔西你好变态，你竟然偷我前桌校徽，大晚上摆在桌上，不会还想对着他照片偷偷做什么事吧。” “你有病！这是我捡的，捡的！思想真龌龊……” 乔西奋力去够梁思宇的手，脸红一阵白一阵。但她的身高在初中便永远定格，万万不可能和高二还在蹿个子的梁思宇比。 她踩上椅子，有工具之后一下高了梁思宇许多。 乔西用手撑着那颗黑色刺猬头，另一手去抓他的拳头。 短短的发扎刺着掌心，她恶意摸了几下。 脑袋被人狠狠按着，梁思宇成了人形拐杖。他低骂了句脏话，手握得更紧，似想将校徽捏烂。 梁思宇往后连撤了几步，挣脱乔西手掌的桎梏。 手下的支撑点远离，乔西登时重心不稳，上半身向前倾去。 “啊……”她尖叫一声，脚底打滑，整个人直直从椅子上往下摔。 梁思宇一惊，身体自觉要护她。 嘭的声，两人摔成一团 梁思宇被软绵绵的她压得快窒息，想坐起来，裤料与她小腿碰撞，窸窣响动，惹人遐想，遂捂眼放弃。 手无处安放，哪里都是他不该碰的地，校徽也从掌心远远滑落到地板另一侧。 乔西感觉自己摔到了一块钢板上，硬得硌人，肺都快震出来。 她暗想道，还不如让她摔地上呢。 支着地板坐起身，扭头瞄到远处的东西，乔西眼睛亮起，两手并用从梁思宇身上爬走。 没爬几步，脚踝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禁锢住。 梁思宇发力，就这么把乔西硬生生往回拖。 她成了自动扫地机，岸上扑棱的鱼，被拽住尾巴的猫，上蹿下跳亦无法逃脱。 屈辱，无比的屈辱。 乔西忍无可忍，破口大骂：“梁思宇，你有完没完啊！” “你生日别想要礼物了！” 说着，她蹬腿踹他。 梁思宇灵活避开，索性扣住她两只脚踝。 她趴着，从他角度看去，她身体似起伏的山脉，从中间拔起座圆润的坡。 梁思宇移开眼：“你就这么想要那个校徽？” “你抢我东西你还有理了？”乔西话里带刺。 “那不是你的。” “我捡的就是我的！” 梁思宇不与她争论这个，退让一步：“我用他QQ号和你交换这个校徽，怎么样？” 乔西翻过身，秒变脸，嘴角漾起：“你说真的？” 梁思宇点头，先一步拿起盛星驰的校徽。 乔西压低声音，再次确认：“说话算数？” “嗯。”梁思宇往门外走，“那礼物你别想逃。” 乔西笑眯眯：“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就送你一顶鸭舌帽怎么样？” 梁思宇的脸瞬间黑成锅底。 送梁思宇出房门前，乔西倚着墙问：“梁思宇，你是不是嫉妒盛星驰长得比你帅，追求者比你多，你很不甘心啊。” 梁思宇沉默，站在没开灯的楼梯口，目光隐匿在黑暗中。 乔西上前拍拍他的肩，用一种“兄弟别难过”的语气说：“没关系的梁思宇，你也不赖啊，起码他没你黑，头发也没你短……” 梁思宇实在受不了她这脑回路，打断： “对，我嫉妒。” 语毕，他下了楼，出了门。 微凉的夜风拂过梁思宇周围，身上被她抓、挠、压过的触感逐渐淡去，但若有意回忆，也轻易能记起。 梁思宇知道，他今晚要梦到她了。 这个笨蛋，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