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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王爷施加的压力一向比敌人还可怕,他虽然说的是实话,而且这小姑娘竟然还靠着爷给她求了封号和品衔。就这耐性和脾气,怕是要亏了王爷的心意了。顺六并不看好,却也不会怀疑君然的想法,自然也没将这话直白的说出来。倒是陈书若听到“小郡主”三字时,闪了一下神。她没想到这么几天功夫,这位毓王殿下竟然找到了可以容她就在毓王府的身份。她之前还在想,约莫只能让她当个丫鬟什么的,却没想到他是进宫给她求了个郡主。虽然他们差了这么多岁,还真像是父女的年岁,可她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别扭得很。而且后脖子的衣领被人拎着的感觉是真的很不舒服。她又瞪了顺六一眼,扭了扭身子以示抗议。真是恨铁不成钢,三天前君然还想磨一磨这小姑娘的性子,让她好好学着点忍,然后再派个武师傅好生教导着,之后若是真到了威胁生命的地步,也能护着点自己。可现在看来,习武这招只能放弃了。万一哪天他不在王府里,这人还不得提着刀子就闯进宫里去。怕是连宫门还没摸到,就被人一下干掉了。“以她这样的资质,怕是你教她千遍万遍还是这种样子。更别指望习武了。”君然的声音很好听,和他的人一样,浓艳绮丽、魅惑优雅,但是他不看她时,望着顺六说的话却是十足的冻人。他将对她的所有不屑都表露出来,甚至不容置喙的给她定了性。陈书若听完这么一句,想说些什么反驳他,胸腔里一堆的愤怒不满,嘴唇翕动,却不知从何说起。“顺六,你先下去吧。”“诺。”顺六下去的极快,偌大的莲居里此刻只有陈书若和楚君然。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陈书若虽然不满于君然的话,却还是没有出言反驳,只乖顺的跪在地上,便听得他说。“你说,你是想报仇的?”陈书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眨眨眼,点了点头。“回答我!”他皱了皱眉,似是很不耐烦,厉声说道。“是。”她被他这样严厉的问话吓到,却也忍耐不住内心的愤懑。只得忍不住出言质问:“可是我要的是复仇,而不是让我学这些东西。您是高高在上的毓王殿下,若是并不与我志同道合,大可不必这么刁难我。”她眼中带着泪,透着这洒进来的微弱的熹光,竟有些像剔透的水晶。他起身走至她面前,那只绕了两圈佛珠的右手猛的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他。他背着光,白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吐出来的字字珠玑砸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浑身都疼,甚至还觉得脸上热热的,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没有人会傻到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三天你都忍不住,那之后那段晦涩岁月中的长久忍耐你又该怎么办?”他语气平静,带着一点莫名的无奈感。“别拿我当个冤大头,我将你纳入我的羽翼不是白给你的机会。让你学琴棋书画,是让你走进我们这些人的圈子,离你我的敌人更近一步,而不是让你当个单纯无脑、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既然你进了我毓王府,那你就是楚颍阳,抛弃你那个恶心的名字,包括你的姓。那些你喜欢的,你要学,那些你讨厌的,你更要学。除非最后你成功了,那我放你离开。可若是有一天,你厌恶了这样几年如一日的生活,厌恶了我给你的身份,想要逃离毓王府,想要逃开我了……楚颍阳,我会把你亲手送到那些人面前。”他的手微微用力,在放手的同时,红印也出现在了她的下巴上,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君然权当没看见,走到洗漱架上扯下一块绢子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陈书若脸色苍白,明显还沉浸在他说的这番话里,她觉得快被这些话压死了,她经过这三天,还没学到些什么,就被他一票否决了所有的能力。确确实实的打了她的脸,又让她无力反驳。她刚想开口,只听得那擦着手的某人背对着她说话。“你昨儿个没洗澡?”啥啥啥???hat???黑人问号???王爷你的画风怎么突变!王爷我们可不可以好好的相爱相杀?本来还傻不愣登脸色苍白的陈书若还愣在那,听到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时,忘却了之前他说的那番狠戾的话。苍白的脸颊冒出两团红晕,衬着那张小脸,倒是有些三月桃花的颜色。她眨眨眼,本能般的点点头,却猛然想起刚才的情形,面前这人似乎不太喜欢别人用肢体语言回答他。“嗯,昨天太累了,就、就没洗澡。”细若蚊蝇的声音。“那再加一条,记得每天洗澡。没有哪个想复仇的暗探会暴露自己的体味。”陈书若:……我册那f**k!毓王大大你这样毒舌,你父皇和傻白甜的厉王哥哥造吗?!她跟着顺六找来的嬷嬷又走了一边,这偌大的毓王府她们这些天来来回回走了十来圈。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经验丰富,年纪也大,在宫里那么些年也不是白白当差的,所以别说这么十来圈,便是还能走上十来圈,也是吃得消的。可陈书若不行啊,她才十一岁,年纪本就不大,体力跟不上。可她就硬跟,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当当的。约莫是那天被君然的一番话吓着了,倒是没喊过一声累。只是每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脱了鞋袜总是能看到磨了一脚的血泡,还有些是一层叠一层,好了又磨出来,就变成了老茧。陈书若倒是觉得新奇。她以前生活在陈家,哪怕并不是多少金钱堆砌出来的娇小姐,身上也不会有这样的伤疤出现。一朝家破人亡,竟然有了和以前人生完全不同的境遇。她在贴身侍婢秋词心疼的注视下,竟然轻轻笑了起来。真是不疯魔还不成活了。“主子,咱们阁里还有王爷托小六子送来的雪花生肌膏,奴婢给您上药吧。”秋词捧了那精致的药盒过来。她也不矫情,新奇归新奇,可也没有那个正值青春的少女喜欢身上有疤痕的,总归是伸出了脚丫子让秋词给涂上了。只是希望能够将这婆婆mama的规矩礼法学会了,就可以更快些的学点有用的东西。君然拒绝了替她找个武师傅好好学武的想法,只说跟着他学些别的,会比习武更加容易的弄死那群小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