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饮入蛇血2（孕梗彩蛋1（NO4），慎入）

    31，饮入蛇血2

    郭靖与黄蓉正在忙着杀蛇取血，而黄药师则如黄蓉所言才要出门寻许久未归的郭靖便撞上了抵至自己门前的欧阳锋。

    欧阳锋右手提了壶酒笑盈盈地看着黄药师，“药兄好耳力啊，我轻功虽非拿手功夫，但天下间要闻得我步声的也是寥寥。”

    “锋兄说笑了，白驼山哪门功夫非天下卓绝的，我倒不是因着锋兄步声而来开的门，为的是你手中酒香。”

    黄药师答的客气，心里却是不喜阳锋总在白驼山功夫上的隐隐骄耀，他与欧阳锋皆算是当下武林一代宗师，算上已故王重阳，他放在眼中的也还有南帝段智兴和北丐洪七公。几人中，因着品性为人他更敬重另二人多。不过，黄药师本人平素思慕晉人的率性放誕，奉行人之随性，不因事移境迁，故而对欧阳锋也无过多断见。

    欧阳锋悉知黄药师性情，说这些本就是有意气他一气为自己其后的激将打个铺垫。朗声笑后应下黄药师的请，委实不客气地就入了屋坐到了黄药师所指原凳上。

    “药兄身边那个小徒弟不在旁伺候吗？”

    “你我未断手断脚何需人在旁伺候。”

    听欧阳锋提到郭靖黄药师不由蹙眉，心中疑窦生气，估摸着对方是否有意提起，而郭靖已被他们擒拿下好在之后用以要挟。这回倒实在是黄药师想多，欧阳锋提郭靖只是顺嘴一张，他进到屋内来就见到承尘的拔布床上一叠被，面对着的长榻上一叠被便只以为郭靖是近侍左右的，被黄药师这么没好气的一回反是生出了些别样念头来。

    “药兄这些年在人间仙境般的桃花岛住着，外边可是传言不少啊。些许人都说你是要修道成仙了，另外些人嘛。”欧阳锋按下不表，观测黄药师面色变动，见他无甚表情就自顾自地接着道：“那都些碎嘴闲人，看不过药兄你在世外桃源清闲故说些恶心话埋汰。”

    黄药师挑眉，他虽不在意世人对己之看法，但既然欧阳锋提了他也不介意听上一听。

    欧阳锋见他来了兴趣，心存恶意，故意压身面作愤然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找死的东西四处说药兄你转了兴致，专拔壮士舌头带其上岛日夜随侍。”

    欧阳锋将“日夜随侍”几字加重。激得黄药师是猛地拍案，面色铁青，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是何人传的这些话？”

    “这可不好说，药兄你也知道江湖向来人多嘴杂，这种埋汰事一传十十传百的，要追源回溯可不容易。”

    “哼。”黄药师发出一声冷哼，斜眼朝向满面堆笑的欧阳锋，心知他眼下定在心里嘲笑自己。“此事既是你提起就不要故弄玄虚，我黄老邪不吃这一套。我本不知，可如今知晓自不能放过造谣生事，毁我声誉之人，若是装聋作哑江湖人可不以为我可欺了吗。你若不说，我便认定是你说的。便你是西毒，我也要杀之而后快。”

    欧阳锋早知他这脾性，可一时也没想到他迁怒至此，不由连连摆手。

    “药兄。哎呀，药兄。你这样兄弟我可不是要恼恨自己乱多嘴了不是。”欧阳锋笑道，随即入了正题。“药兄啊，不是兄弟不愿说出是谁，怕的便是你顾念旧情碰个钉子。”

    黄药师心知欧阳锋既如此说怕是有鬼，但仍按捺不下气性厉声道：“你说！”

    欧阳锋轻晃了晃头，半闭起双目做出为难情态，好半天后才开口说了三个字：“全真教。”

    “哬，是你当我好欺吗。”

    欧阳锋早料到黄药师定然不信，见他冷目相对，杀气立现便赶紧正了神色。

    “我若要欺要瞒何须拉这群道士出来。此事相关药兄，起初我亦是气愤才去探的这流言，此结果亦出乎我意料之外。哎！谁说不是，自王重阳一去那群道士便是顿开金锁走蛟龙，武功不好好习练偏偏到处放羊喊狼，闹得人不得安宁。对了，他们还到处说药兄你抓了他们的师叔周伯通，想必心知打不过你便出此下策吧。”

    “哼。”

    黄药师发力捏碎手中杯盏。欧阳锋若只说前话因着尹志平在屋内与郭靖长舌的关系他倒还信上三分，想着当时就该拔了尹志平的舌头以儆效尤，而非以为他是无事生非背地里出气。可是，当欧阳锋后话一出他便知晓了对方的目的终是在周伯通身上，怕是不知打哪儿来的消息已知道了对方正在自己手上。而要找周伯通为的自然是那本九阴真经。

    “药兄，你不信我可以，但我所言实在非虚就是。”

    黄药师冷笑，不再与之多言，起身一掌击打过去，其掌风凌厉且威力不凡。而欧阳锋想必也是早看准了他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顺势便接下一掌。

    “药兄，你这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黄药师不与欧阳锋回话，在他看来既已出了杀手那再多言也即是废话。而欧阳锋见黄药师已是动了真格便也就不再懈怠，认真应付起来，并且于心里计量着欧阳克是否已经捉了黄药师身边的郭靖和全真小道并喂他们服了蛇毒。

    欧阳锋与黄药师皆是武林高手，短短几瞬间便已是多个来回打过。欧阳锋心里放着别样心思，想的是此回不在与黄药师斗气比胜负，而是要他确切说出拿着九阴真经的周伯通之所在。论起来这眼下的比武哪里比得上日后的称霸，还是快快作罢为好。

    “药兄，你我兄弟难得见此面，莫要伤了和气。”

    与黄药师对碰一掌后，欧阳锋开口要对方止步。天下武功，若要与黄药师比肩者寥寥可数，今日换成别人在他面前耍弄话头早已毙掌于他之下，欧岩峰到底是个不好对付的。也因这点，黄药师停步下来，横眼竖目待要看他又出何种把戏。

    欧阳锋笑道：“我知是自己失礼说了些话惹恼了药兄，不过药兄合该去找传话之人，而非同我置气。”

    黄药师道：“胡言乱语之人不在眼前，可敢当着我面胡言乱语的西毒欧阳锋却近在咫尺。”

    “怎地不在眼前？全真的小道士药师兄身边不就有一个？说到底，还是药师兄不信我罢了。或是说，全真教身为正派正宗于武林威势甚大，究竟要让个几分。”

    欧阳锋说话机锋显要，囊括多意。既暗指了黄药师惧怕全真威势，又说他与全真正派道士一起同行实为迎合正派，同时激他是不敢信自己所言。欧阳锋此番说自有缘故，他是早已得了王府消息知道全真七子中的掌教马钰不知因了何事正要到这小镇，另外他那几个在外的师兄弟也都有齐聚到江南的迹象。全真七子皆是王重阳的徒弟，顶多是欧阳锋的小辈，他自然不放眼中。只是，后来听闻黄药师也在这处，自然便往马钰要找黄药师要人和真经的方面去想。周伯通欧阳锋是无所谓，九阴真经他则势在必得。

    其实，午时与对方共饭时欧阳锋已然使了诡计，现下眼见黄药师与自己对峙良久却毫无中毒迹象，先前故意招惹了郭靖他们，欲要探个虚实的欧阳克也同他表明黄药师似是无异，欧阳锋不免有了别的计量。

    一计不成，心生二计，欧阳锋不但用毒颇精妙，心思亦算得上是常人难以匹敌的细致，十分诡计多端。他想着若是能够激得黄药师在马钰到前杀了尹志平，那么就是再添了双方仇怨。黄药师又是个孤僻自傲秉性，冤家易结，这一桩事二桩事的上来全真与黄药师难免斗得你来我往。届时，黄药师固然武功卓绝高强，但全真到底为武林正派，登高一呼便是群雄站起的势力，那群武林正派合起来黄药师怎么也会落得个寡不敌众，他在华山上便是少了个麻烦的对手不止，天下至绝的九阴真经亦能归为己有。何乐而不为乎。

    黄药师明知道欧阳锋是在激怒他，不过一时候未明白欧阳锋如此针对全真，且力图令自己与全真结仇是为何故，疑这欧阳锋怕是做了对不起全真的事，叫全真要联合些正派讨伐于他，如今却是要拿自己去为他堵打手。只是，按常理说纵然全真有些威势，可江湖上所谓正派杂鱼杂虾是不少，乌合之众哪里能在眼中。

    “全真教怎地？我黄药师还怕全真派不成。”黄药师故意不揭穿欧阳锋，欲看他再如何兜圈。

    谁料欧阳锋原先那都是铺陈，既然流言一事激不动黄药师，便有一事就不可不叫黄药师生怒。

    “药兄的弟子梅超风如今正落在全真手里，对于周伯通行迹我是不想多加揣测，只是全真似乎正预备着将他拿来与周伯通交换，想来他们是以为自己的师叔在药兄手上的。”

    欧阳锋此话一出，黄药师不禁睁大了双目。他算算日子，自忖与梅超风分别得不算太久，可欧阳锋绕个大圈想必不至为了说胡话欺骗自己。

    “这话当真？”

    “药兄未免太不了解兄弟为人，在下欧阳锋虽不济，但不至有失风范专说些谎话欺骗药兄你。流言那事是全真派所传出不假，梅超风被他们抓了也是真。”

    黄药师仍有些疑处，细细观他，见欧阳锋嘴角含笑显是幸灾乐祸，这一来倒应该是真的了。

    良久后，只听得噼啪一声大响，原来是黄药师顺手抓了身旁板桌，怒气下发了内力抓碎了桌子一角。那木屑碎碎，掉了一地。

    “药兄莫太动气，那群人是太不识抬举，以为全真还是有他们师傅撑腰的时候罢了。”

    黄药师不言，他素来迁怒，欧阳锋防备着他气聚丹田，预备他一动手便再接几招。说来是巧，欧阳锋诡计成与不际之计黄蓉的声音恰好到了。

    黄蓉声似铜铃，清脆悦耳，但听得他在屋外喊着：“爹，快些出来吧，孩儿就要被欧阳克杀死了！”

    黄药师顿时脸现惊喜，也不顾欧阳锋了，直身飞出拍开大门就出了屋，而他的儿子黄蓉与郭靖，另加个才被提到过的尹志平正在对阵欧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