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谜题——在劫难逃

    水流淋漓，热气弥漫，整个浴室氤氲缭绕。

    “方姐，这边都安排好了，克兰斯凌晨过来，到时候会有人去接应……”

    嘀嗒——

    嘀嗒——

    水渍顺着女孩流畅优美的侧脸轮廓滑落，融入地面倒映倩影的湿气中   ，波痕荡漾。

    “还有，施雨的事差不多查清楚了，当年方哲宇确实资助过她，但方哲宇的目标一直是她身边一个叫风故的女孩，那个女孩——”

    对面忽地噤声，像是忌讳什么。

    方娅眯眼，长卷睫毛上汇聚一串水滴，“说。”

    “她十三岁被，被方哲宇那个畜牲强jian致死，她跟施雨都是孤儿院出生，那家孤儿院是方哲宇名下的，里面的小孩，十五岁以下的，”对方咬牙切齿，“都是方哲宇的禁脔。”

    “但不知道为什么，方哲宇一直没对施雨下手，不过也从没关注过她，直到半年前，方哲宇去R大谈捐楼的事，才跟施雨有了接触……”

    电话挂断后，方娅静立许久，眸色深不见底。

    查不到么……

    为什么一直没下手……

    施，雨。

    名字在口中缠绵一圈，也没能吐出，她闷声低笑。

    兴致拔高到从未有过的地步。

    *

    夜色暗涌，深处山坡的老宅陷入一片死寂。

    女仆按时来到书房门口，她端着咖啡，敲响木门。

    下一秒，门无声打开，发出咯吱的怪声。

    “方爷？”

    她脚步迟疑地踏进屋。

    天边一道雷电刹那闪过。

    砰——

    玻璃杯碎裂成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快来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方爷出事了！！！”

    女仆连滚带爬地冲出门。

    白光在地面身影停留数秒，照亮男人青紫发灰的面孔。

    碎裂的玻璃块上寒光闪烁。

    滴嘟——

    滴嘟——

    救护车响铃声震彻整座大宅。

    今夜注定难宁。

    “小姐，您睡了吗？”

    老人沧桑地叫着。

    咔嚓。

    女孩擦着湿漉漉的发丝，浴衣包裹的身躯凹凸有致，她撩起眼皮，睨一眼面前的老人。

    “什么事？“

    老管家慌忙撇开眼，不敢再看，“方哲宇出事了，是你做的吗？”

    方娅一顿，挑眉赞叹：“发现得挺快。”

    老管家被她说得一噎，显然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爽快，至少，也该有个解释的铺垫吧？

    比如对五年前的事耿耿于怀？比如为母亲报仇？比如方哲宇再次对她——

    老管家嘶哑道：“不管他做了什么，他现在也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小姐，当年的事确实是他的错，但这几年，你也看到了，他娶了——”

    方娅懒洋洋开口打断：“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老管家脸色突变。

    女孩嘴角勾出一道讽刺的弧度，她乌发凌乱散开，毛巾搭在肩头，“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

    老管家唇瓣翕动。

    “你怎么活的这么久啊？”

    她眉头紧蹙，仿佛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彻夜难眠。

    似乎面前的门老人活着是什么宇宙未解之谜，他应该躺进棺材或者被丢进乱葬岗活埋才是。

    话音却如惊雷差点将老人劈裂。

    空气凝固，气氛安静到落针可闻。

    楼下嘈杂喧闹声隐约传来，救护车上本该有老人的一席之地，可惜，老人找来得时间过于晚了。

    方娅抱胸靠门，自上而下睥睨老人，“或许你应该去我妈坟前送一束蔷薇花，最好把她供成神佛，世代相传。”

    她倾身靠近，如恶魔低语：“而不是在这倚老卖老，劝告她女儿原谅强jian犯。”

    “肖叔。”

    “狗尚且知道报恩。”

    “你呢，你是什么？”

    “老不死么？”

    老人急促喘息，面容灰白，他捂住心脏，身躯摇晃，仿佛即将就地猝死，吐血身亡。

    方娅手指夹住他口袋里的药瓶，也不管药量如何，捏住他下颚就倒灌进去。

    老人死死掐住自己脖颈，目呲欲裂，眼珠爆烈，他张大嘴巴插入枯瘦的手指扣挖，直到泛起干呕才软倒在地上，垂头剧烈咳嗽呕吐，几颗药丸混着未能消化的夜饭脏了一地。

    方娅啧一声，后退一步，“别死在这，我嫌晦气。”

    老人抽搐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转角昏暗处。

    施雨蜷缩在角落里，眼神惊恐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她死死捂住口鼻。

    周遭阗寂无声，催生出诡异的氛围。

    呼吸声放大无数倍，心脏跳动声震耳欲聋，让人痕迹错乱，恍惚觉得，灾靠近点，就要被——

    一只手，悄无声息搭上她肩膀。

    森然低哑的声音在耳际响起，恍若鬼魅。

    “你在做什么呢，母亲？”

    施雨浑身僵硬，瞳孔急剧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