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贱
19.贱
迟嫣推门进来,看到周家明正在吃饭。桌上摆了五六个打包盒,有荤有素还有水果,菜式很丰富。 她顿时又觉得愧对于他。 周家明倒是没说什么,只问道:“吃饭了吗?” 迟嫣摇头。 “我还以为你就在附近逛逛……”周家明拿了套新的一次性碗筷递给她。 迟嫣在他身侧的沙发椅坐下:“遇到个老同学。” “哪个啊?我认不认识?” 迟嫣大学里玩得最好的就是宿舍那几个,毕业后,除了迟嫣,其他几位都出了国,去年在新加坡聚过一次,当时周家明在场。 “你不认识……”她低声道。 “脖子怎么了?”周家明突然盯着他脖子看。 迟嫣下意识抬手,抚摸着脖颈:“什么?” “被蚊子咬了?”周家明凑近:“红了一块。” 迟嫣心一沉,从江赫家离开时太匆忙,她只知道穿好衣服,没去检查身上各个部位。 周家明见她忽然变了脸色,他觉得奇怪,开玩笑道:“你紧张什么?该不会是草莓印?” 迟嫣抓着领口的手一松,正想开口,手机却响了。 她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愣了一下。 这还是重逢后江赫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她还没接起,电话便被挂断。迟嫣心想,他这是在提醒她? 周家明见她没出声,从身后拿了个文件袋,递给她:“看看。” 迟嫣接过:“这是什么?” “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不过今天收到快递,我也不想瞒着了……”周家明柔声道:“打开看看。” 迟嫣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本房产证。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垂眸翻开房产证,见到上面的地址时,她一愣。 前段时间他们在云南旅居时误入一个宝藏别墅区,那里有山有水,空气好设施完善,当时迟嫣说了一句:“以后就在这儿养老了……” 她没想到周家明把她看中的那套别墅买下来了。 “不用等到养老,现在咱们在那儿有房了,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周家明握住她的手,笑道:“我想着就把这个当成咱们的婚房。” “婚房?”迟嫣恍惚。 “我都想好了,这个院子特别大,到时候修一个阳光房,你可以在里面喝茶练瑜伽,你喜欢鲜花,咱们就在院子里种满鲜花,那小区附近就有一个特别大的鲜花批发市场……” 迟嫣听着他对未来的规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周家明见她神情不太对,又笑道:“你放心,虽然积蓄都花在这套房子上了,但是我手头上还有两个大单子,拿到尾款再去装修,绰绰有余……” “我不是担心这个……”迟嫣咽下口水,心里直打鼓,她想一鼓作气把话说出来,可一对上周家明热切盼望的双眼,她的脖子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周家明累了一天,早早就睡下,迟嫣回自己房间,浴室内,她脱下内裤,见到上面湿哒哒一大块。 迟嫣觉得自己要么是病了,要么是疯了。 人的心里怎么能同时住着两个人呢? 其实她知道,愧疚不等同于爱,她可以在别的地方补偿周家明,唯独在感情上……真的不可以。 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在他认为的感情最浓时,在他将她规划进未来时,订婚宴办过了,父母也见过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迟嫣长长叹了口气,她觉得江赫没说错,这几年她性格一点都没变,还是遇事就想逃避。 可如果这次她逃避了,江赫还会继续等她吗? 洗完澡,迟嫣躺进被窝里,拨通了江赫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赫同样没出声。 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像是较着劲斗输赢。 “江赫……”最终还是迟嫣败下阵来。 “说。” 迟嫣其实想问,你会跟我结婚吗?如果我们重新在一起,之后面临的一切风暴你会跟我一起面对吗? 可是她咬了咬牙,还是问不出口。 她突然想起南星的话,也许江赫从来就没想过跟你结婚,他只是在玩你。 这五年,她有了周家明,他不也有了杨晓斐吗? 她问不出口,因为她不想给他压力,这还没在一起呢,就想到结婚去了……再说了,结婚本是最简单最纯粹的事,可放到他们身上,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们能不能……就先维持目前的关系啊?”她说得结结巴巴。 “什么关系?”江赫的声音比她想象中冷静许多:“炮友关系?” 她“啊”了声。 “所以你继续跟周家明结婚,等哪天欲求不满了再来找我,我给你伺候舒服了还不求名分,是这意思吗?” 迟嫣没搭话。 “我就这么贱吗?” 机械的忙音传来,迟嫣扔了手机,整个人瘫软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