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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难辨真假的梦境来过

    吻。细碎急切的吻。

    春雨一般落下,干脆却流连,抽离又折返。

    像是羞怯的少女急急求爱得不到回应的失落与怒意混合,像是迫切需要证明什么的冲动之举。

    即使是在微凉春夜的睡梦中出现,也让苏洛感到焦躁难耐,无法忍受。长时间的欲求不满使他比常人更容易被梦诱骗、牵引,更容易被带入盲目快乐的深渊。

    于是吻越向下,苏洛的颤栗就越像一种故作纯情的邀请。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廓,他就低低呻吟,轻柔地偏过头躲开,却因此露出更加脆弱诱人的脖颈——常年在阳光下奔波的勇者先生有着浅麦色的皮肤,类似还没烤过的粗麦面包,这种颜色常暗示人们,你身下的这个婊子不是用来疼爱或宠溺的,比起小心翼翼,你更应该狠狠咬下去,再用犬齿反复去碾压新鲜红肿的椭圆形血痕,点缀肩颈上深深浅浅的陈旧伤口:反正已经是幅不能再斑驳杂乱的画,再添上几笔又如何?

    所以苏洛更意识到这是一场梦,身上压下的人太过温柔小心,甚至不敢将全部重量压在他身上,只是虚抱着他,不断将轻飘飘的吻印在他的脸颊、耳垂、脖颈。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力度,让人感觉温暖又有些心痒。

    苏洛不自觉地翘起嘴角,这种亲昵让他想起儿时养过的一条大型犬,因被人遗弃过,所以连亲近人都束手束脚,急切紧张,却又怕动作太重惹恼主人。

    但很快,苏洛察觉到这并不是自己想象中温馨的梦,因为对方伸手解开了他原本严丝合缝的睡衣扣子,从胸口前第一颗开始,快速解完了最后一颗。

    苏洛感到丝丝凉意,不过下一秒就被柔软的热度覆盖,有一双燃着野火的手在自己的上半身打转,最终的目标集中在胸前的两粒凸起,先是在周围抚摸,碾压,之后是小幅度的逗弄,最后干脆用指尖将乳首捏起玩弄,反复的揉搓引得苏洛的呼吸都乱了几分,紧紧抿住了唇:

    他自认不是什么敏感体质,不类似那些娇生惯养,像是专为性事而生的omega,他并不是那种一掐就留三天红痕,一挑弄身下就急得流水的类型,但这个梦的的确确让他燥热难耐,性器硬挺起来,直直抵着小腹。

    身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终于不再折磨已经有些红肿的乳尖,而是一只手扶住苏洛的腰,另一只手将他的睡裤褪至膝盖处。

    苏洛感觉自己裹着浅灰色布料的性器似乎正在被人用热烈的目光注视,他有些羞赧地并拢双腿,可硬挺的小家伙仍然不知廉耻,兴奋地抖了抖,几乎要从内裤上方的边缘出探出头来。而另一方根本不让苏洛的身体有主动的机会,他的双腿被有些强硬地顶开,下一秒性器就隔着布料被握住,苏洛浑身紧绷,而对方似乎并不急着玩弄,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抚摸、包裹、再抚摸的动作,迂回着描摹苏洛的形状,使苏洛再度被过分的温柔折磨得难以忍受,几乎要从粘腻厚重的梦中挣出来,抓住不得要领的引导者肆意索取。

    可是下一秒。火消失了。

    似有似无的重量感也消失了。

    苏洛睁开眼,压在他身上的只有穿透纱帘的春日清晨,睡衣睡裤依旧整齐,只有腿间的潮湿和后颈隐隐发痒的疤痕提醒他,在暧昧不清的春夜里,一个难辨真假的梦境来过。

    苏洛皱着眉坐起身,靠在床头回忆昨晚的梦,这已经是四月的第三次,他合理怀疑是自己没有好好释放欲望的缘故。可是没办法,一个体力劳动者的生活实在太忙,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女儿要悉心照顾。

    就像现在,苏洛将旖旎的梦揉皱压缩抛出了窗子,起身梳洗好自己,换上干净衣物,开始为这个二口之家烹制早餐。

    等到金色的阳光彻底灌满屋子,煎蛋和火腿咸粥也在木桌上摆好了,苏洛才稍微歇息下来,轻轻叩响芙蕾达的房门,见没有回应,只得无奈地推开门走向她床前,蹲下身子,小幅度戳了戳她的脸蛋:

    "亲爱的小鸽子,你要等到中午才去学校吗?"

    苏洛难得地用了较为亲昵的称呼,若是芙蕾达清醒着,一定会生气的。

    她向来不承认这个养父,毕竟两人只差了十二岁,平常两人间都是直呼其名,并没有这样温情的时刻。

    但此刻却与平日不同,也许睡梦让少女难以分割幻想与现实,她只是闭着眼睛发出介于撒娇与不耐烦之间的轻哼声,将半张脸埋在苏洛手心里蹭了两下。

    苏洛对少女主动的亲近有些意外,他想起六年前刚遇到她时,十来岁的小女孩浑身都湿漉漉的,白色的棉质旧连衣裙紧贴着身体,浅金色的长发也狼狈地变成一缕一缕,向下滴着雨水,只有一双祖母绿的眼睛亮得出奇,似乎笃定了苏洛会带她回家,所以只沉默着拉过苏洛的手,将冰凉的小脸贴在他温暖干燥的手心上。

    于是苏洛又心软了,似乎芙蕾达向他撒娇的话,他就什么都能答应。

    他把床头柜上的闹钟响铃时间向后调了五分钟,然后把手抽出来,安静地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就在他关门的一瞬间,侧躺在床上的少女睁开眼睛,眼神清明,没有半分刚睡醒的慵懒缱绻。她看着苏洛离去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漫开的分明是难以捕捉的朗姆酒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