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过去
家入硝子坐在cao场的树荫下，非常惬意。 “老师今天还没有出现呢。” 夏油杰和五条悟感叹，一鼓作气作势要架起硝子一起去找老师。 家入硝子毫不留情拒绝，说自己现在要好好看书。 五条悟闹起来：“硝子，和你的挚友们去找老师和看书相比，哪个重要？！” 家入硝子说：“书，老师给我的，我很喜欢而且我很听话。” 五条悟扁下去，委屈巴巴：“哦，好吧。” 夏油杰看了一会笑话，才出手扯着五条悟的领子说：“你不走，我走了。” 家入硝子看着他们的背影，轻笑，她私下已经和老师聊过不知道多少回天了呢。 她和老师都是喜欢平静的人，他们互相理解，所以相处才那么舒服，即使不常联系也不会陌生。 …… 敲门声响起，是夏油杰的声音。 “老师，是我和悟，我们可以进来吗？” 五条悟在旁边闹：“让我说嘛，老师，老师，我们来啦。” 麒清打开门，被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左一右抱个满怀。 他后退几步，两只手分别抚摸他们的头，随后轻拍几下埋在他脖颈处的两个脑袋。 “怎么了？” 五条悟说：“就是突然想老师了。” 麒清轻轻笑几声，贴近的身体让他们可以感受到麒清胸膛的震动。 夏油杰蹭蹭麒清，补充道：“老师今天一直没出现，有点想你。” 麒清说：“可是现在才中午，这么喜欢撒娇，杰和悟都好可爱，我好喜欢。” “小朋友离不开老师的话，以后怎么办呢？” “不过老师很开心。” 他的尾音上扬，带着笑意，挠得五条悟和夏油杰心痒痒。 直接说出来是犯规的，谁都抵抗不住麒清。 他们对视一眼，确认想法一致。 五条悟说：“我们可是很强的，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们很靠得住的。” 夏油杰附和：“对，夜蛾老师也说我们做任务还是靠谱的。” 麒清配合着说：“加上硝子，你们是要组最强的挚友三人组了呀？” 五条悟抱着麒清的腰说：“没错！” 夏油杰蹭蹭麒清，跟着说：“对。” 麒清想起夜蛾正道的原话，笑出声 那三个孩子，特别是悟和杰，除了靠谱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完全不靠谱，尤其是在高专，我想起头都要炸。但他们认真起来都是好孩子，所以你加油。 夜蛾正道说完还慎重拍了麒清的肩膀鼓励，碍于小朋友的面子，夜蛾正道当面只说他们还是靠谱的，完整的话是私下说的。 麒清还反驳他们还是很乖的，夜蛾正道则表示麒清不要太宠爱他们了，会无法无天的。现在已经很无法无天了，夜蛾正道真的不想看不到熊猫长大。 麒清每次想起夜蛾正道崩溃又带点挣扎的表情就很想笑，但还能怎么办，他们都是麒清和夜蛾正道珍爱的学生。 所以即使他们犯错了，还是会好好看着他们长大，那是作为老师最为之开心的时候了。 总之，夜蛾正道完整的话表达的意思和他们听到的部分意思一样不是挺好的吗？ 平常的小错无伤大雅，夜蛾正道和麒清都能一笑而过。 只要他们好好长大，这些都没什么。 麒清说：“说起来也到中午了，午睡吗？” “好。” 回应的是异口同声的声音。 …… 夏油杰和五条悟依依不舍地走后，麒清暂时解除了限制，许久待在虚无里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真正像个人偶的天元得以说话和动作。 “喂，小子，你现在让我出来和你交流，到底想干什么？” 很久没有出声的装着天元的人偶突然动了起来。 麒清垂眸，说：“我想做什么与你无关。” 天元嗤笑：“我猜到你想干什么了，那可是很麻烦的，那帮人脑子都生锈了，就算加润滑液也没用。” “而且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人想这么做，还不是改变不了放弃了，要不然就是没实现还死了。” “不过你不一样，你或许会有点希望，毕竟你比他们都强。” “你现在没有否认，不怕我通风报信？” 麒清陈述事实：“我也没有肯定。而且你现在被我控制，我不让你动，你连话都不能说，什么都感知聆听不到，你的灵魂还在我手里。” 天元没有生气，继续说：“那你现在放我出来干什么？” 麒清回答：“我打算调查一下过去的外人查不到的情报，你活了很久，有很大价值。” “我希望你亲口说，不然我就去搜寻你的记忆了，不过不会太舒服。” 麒清一边说，一边翻动资料。 那是他拜托佐佐木次郎调查的，有关咒术界的重要信息合集。 包括:党派，重大事件，重要地点，业务，人员…… 但是，很多内部的消息，作为诅咒师的佐佐木次郎实在没法找到。 说起来可笑，因为迂腐，他们不完全相信网络，这反而保护了他们。让他们还有价值，值得麒清亲自出马。 而佐佐木次郎毕竟是这几年才开始活跃的诅咒师，很多东西他一个黑客还真没法弄到，比如说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而且难辨真伪的信件。 天元知道的历史很多，这样麒清可以把握很多东西的信息真实性，不完全相信，至少可以做个参考。 他想摸清楚，现在的具体状况，然后再一根根把藤蔓扯掉，架空。 让这个腐朽的世界崩塌，再由学生们亲手创造。 上次为了天内交易和天道搭上线后，这次他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没想到天道正有此意，苦于无人可用。 他们一拍即合，决定合作，麒清重组咒术界等于帮助天道，作为交换，天道不会让他付出改变轨迹的代价。 人偶悠哉悠哉坐到桌边，说：“说不定，我没你想象的知道的多，而且就算我说了，你还是会为了核实搜我的记忆吧。” 麒清挑眉，天元继续讲：“如果说很早以前，那我或许知道。但这些年，科技这么发达，我常年高居上座，只是一个吉祥物代表和精神结局支柱罢了。知道的消息，也是交易和他人主动透露给我的代理人的。” “现在咒术界的事，虽说基于我的结局运作，但其他事情，已经没有找我过问了。” 麒清说：“那你被架空了？” 天元说：“差不多，我曾经拥有实权过。咒术界需要的是天元的结界，就像五条家那个五条悟的六眼。在他们眼里，都是工具罢了。” “你的那几个学生，都是这种情况。” “咒灵cao术，六眼，反转术式。” “这在他们眼里，是最佳的工具。不然为什么无论你的学生闹多大的事，他们总是碍于什么不太过问。” “因为是工具啊，只要足够好用，支出根本不会在意。” 麒清沉默了一会：“我不会让他们被那样对待，我不会让它发生。所以，你是想干什么？” 人偶低着头，又抬起来笑：“我只是想看戏，他们把我当工具，我又哪有真的在意他们。” “只是高居上面，久了，麻木了，什么都不感兴趣了而已。” “别看我这样，在平安时代，我还是风华正茂的。” 麒清说：“可是你默认了星浆体同化，却在我杀你的时候求之不得。” 人偶说：“因为我自私，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再麻木也还是被他们供着，本能托着死意，懦弱地撑着一口气想活下去是当然的不是吗？” “尊贵习惯了，麻木无聊了也不愿意挪窝。” “想活下去，同时又想死去，这不矛盾。” “而且当时，被你杀死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我逃不掉，死到临头，所以放弃挣扎了。” “现在我可不想死，因为有好戏等着我看。” 天元一直害怕死亡，又渴望死亡，真的知道自己随时会死会被杀死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在麒清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自己的死期将至。 在真正面对死亡时，反而什么都不想想起来，他的人生的片段里居然可笑的连一个都没有值得走马灯的。 那么多年徘徊的死意和忧愁，在真正触及死亡的那一刻，碎掉了。 死亡是平静的，在某天悄悄来临。 不会有提示，不会有宣告。 死亡会让他像某天一无所有来临这世界的自己一样，一无所有地离开。 麒清见过太多这样的了，注视着窗外说：“那还是我的学生和小动物可爱。” 他笑了一下，顿了顿，面无表情继续说：“但是你身上背负的债，还是会清算。” “到时候，你还是会痛苦的死去。” 天元说：“我不在意，谁都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才在活着的时候不择手段去掠夺。” “你要是想，也可以现在动手杀了我。” “而且，难得有这种好戏，看完再死。比在高台上，一边想死一边害怕死亡的痛苦，懦弱地活着要好得多。” 麒清摇头：“你还有用，等下核对情报的时候，我会封闭你的感知。” 而且，麒清从不会也不能动手代替苍天行刑，该来的，一定会来到，某天被人杀死，也是命运的终结。 天元的存在是钻了空子，所以麒清和天道做了交易。 麒清帮忙把天元生命的部分挪出来，天道让麒清使用一段时间天元并且不让任何人察觉异常。在行动结束之后，他的灵魂会被送回天道的身前，等待审判。 天道要天元到时候在众人面前，彻彻底底死去。 所以，麒清的人偶天元到那时就要代替被送去审判的天元的灵魂表演一次rou体消散。 苍天之下，众生平等。 计划要变动一下了，情报和最开始知道的不一样，天元的地位说不定没那么重要。 这边，人偶咯吱咯吱笑起来：“那是我的荣幸？多谢你的体谅？” 麒清脑中的情报栏又多了一条：咒术界和天元的关系存疑。 他翻到某一页，指尖划过伏黑甚尔的名字，若有所思。 麒清问人偶：“你知道伏黑甚尔吧？他参与了星浆体事件。” 人偶思索一番，恍然大悟：“他啊，改过姓了吧。我知道他以前叫禅院甚尔，是个天与咒缚，这次星浆体的任务就是被他截了。” “我还知道他把你心爱的学生捅了对穿，另一个好像还看着星浆体死在自己面前。” 麒清说：“果然当时不止他们在。” 天元说：“御三家不再把权限给我，我总要有情报的来源。” 麒清说：“所以，那次你和诅咒师交易了。” 人偶拍拍手，端坐在桌边：“差不多，不过是我的代理人在交易。” “我可不想在某天被御三家认为没有存在的必要的时候，被攻击个猝不及防。” 麒清想，或许可以和那位咒术师杀手合作也说不定。 只是，那位似乎很要钱。 麒清抿抿嘴，转头，死盯着天元：“你有钱吧。” 天元说：“有是有，但是我周围的一切都被监视着的，那天你来不是就弄掉好几个。你去拿会被注意的，你不会打算拿了就跑吧？” 麒清托着下巴，说：“我可以隐藏，拿了就跑。” 天元想象得到那个画面，ATM突然凭空插入一张卡，接着钱莫名其妙顺着一道轨迹半遮半掩消失在半空中。 他说：“如果监控被放出来，你做的事会红。” 麒清说：“你还知道这个？” 天元说：“你也知道，老人家一直窝在那里，很无聊，总要找点乐子。” 他继续说：“你居然缺钱？我还以为胜券在握呢。” 麒清：“我没说我没有胜券在握，只是有钱会更好一些，而且我现在的身份是二级咒术师，你以为呢。” 天元属实被吓到了：“你二级？你不会打了个喷嚏把散出来的咒力当全部咒力报告上去了吧？” “你当时把我的人打晕的时候可不像二级。” “御三家现在连咒术师等级都开始随便应付了吗？” 麒清撇了他一眼，说：“我可不喜欢像你一样，全世界都知道你的能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单方面熟悉敌人就够，暴露太多没好处。” 人偶晃着脑袋，悠哉悠哉：“我惊讶一下而已。那帮御三家脑袋里全是沙子，一点灌进去的水都留不住，哪能聪明到哪里去，只会报团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麒清就着情报问天元一一核对，有出入的地方标记起来。还有些秘密信息，他选择半信半疑。 大部分可以查到的透过天元透露的情报才知道或许有联系的东西交给佐佐木次郎，至于御三家…… 麒清想，他或许该去实地看看了。也好找到那些信件是怎么流通的，要开始铺垫了。 只是天元透露的信息基本没有特别贴近现在这个时代的，他早早被架空供起来，唯一获取的现代的情报都是通过代理人交易或者咒术师主动透露的。 所幸目前大致需要的情报都有了，至于现任御三家以及他们背后做的事，麒清需要再考虑一下怎么办。 他还是初次弄这种计划，第一次就是大事，不得不谨慎从事，不过计划已经有了大致的雏形了。 在没有正式开始动手之前，走一步看一步吧。 麒清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但想起学生们的笑脸，又一下子振奋起来。 他家的孩子们都很可爱，所以值得。 说起来，冥冥有在卖很多情报，要不要接触一下…… 可是麒清没有太多钱，看来只能想办法掏御三家的金库了。 在被毁灭之前，让他们多发挥一点作用吧。 本家的地址还是很好找的，只是值钱的多半是咒具之类的，难道放到黑市卖吗？ 偏偏他现在还不是诅咒师，接不了任务，不能有任何关系被发现，透过他扯上学生们。 麒清想了想，还是准备之后去看看御三家。 就算没有钱，摸到情报就省了不少钱了，钱本来就是准备买情报，所以需求量才大。 加上人偶天元那边的代理人获得的情报，现在就有三方情报获取渠道了。 只是天元的也是从诅咒师那边交易的，或许还有体制内信奉天元的咒术师给的情报。 还不够，还要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