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来说
他敲桌子的时候林录想有点坏习惯很正常,他说不知道的时候林录想乙方不就该给人介绍嘛,他说随便的时候林录想钱多乱花也正常...... 他低头刷手机不听人说话的时候林录忍不了了,她把笔记本一合:“那就这样吧,我随便写。” 陆晷先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疑惑地皱眉:“可是我还没有提要求啊? ” 林录比他皱得更深:“是我不让你提要求吗?” 想提要求的人突然放下手机,一副想要理论一番的样子:“你生什么气?” 林录轻笑一声:“真的有人跟你说话能不生气吗? ” 陆晷愣了愣,突然开始盯着她看,一句话也不说。 林录生气地盯回去,心想你不说我也不说。 “那你那天为什么亲我?”他慢悠悠冒出来一句。 林录觉得他讲话很没逻辑,口齿清晰字正腔圆地用主播说联播的语气回答:“我那天刚好倒霉,抽中了要亲你的大冒险卡牌。这么说起来本来我也不用倒这个霉,你只要把音乐放小点声我就能回去了,但是你耳朵不好音乐品味也低,还是自顾自放一些折磨耳朵的歌。” 他认真听人说完,竟然叹了口气,语气颇为失望:“哦,原来指定要亲我啊,不是你自己选的。” 如果情绪可视,林录的头上应该有三个问号:“你以为那晚店里那么多人,我专门选的你?” 陆晷自信地嗯了一声:“对啊,那晚你来找了我好几次,我还以为你有点喜欢我呢。” 有——点——喜——欢——我—— 林录听见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声,再次两眼一黑地不知道说什么,她深深叹了口气,手肘抵在桌子上,用中指和拇指揉了揉太阳xue。 陆晷伸手到她眼下晃了晃:“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有必要这么难受吗?” 林录平复好心情,吐了一口情绪复杂的气:“没事,那你说说你的需求吧。” 他听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敲了敲桌子。 “我们这个产品。”陆晷顿了顿,“有点不一样。” 林录:“有什么创新点?” “创新也不算创新,严格意义上来讲,它不是一个自慰玩具,而是一个互动玩具。” 他认真地盯着林录的眼睛,眼神里全是:你肯定能听懂。 “什么意思?” 林录不懂。 “意思是两个人才能用,一个人用不了。” 林录思考了一会儿:“那就是情趣用品呗,情侣互动那种,增加性生活体验感的。” 震惊于她的理解能力,陆晷拍了拍手:“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需求呢?” 无论是单人还是双人,推广套路基本都是换汤不换药。 林录听见他一口气说了好几百个字:“我的需求就是尽量写得体验感强一点,所以可能需要你提前试用。你先别着急也别生气,我的意思不是非用不可,你要是不想我就以个人原因取消合作,你不用承担责任。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你正好来过,我就不详细介绍了,我们店有现成的服务,款式多样随意挑选。我刚刚看了一下,你点过的那位请了小长假,还没回来,所以他应该不行。但是剩下的你都可以随便选,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叫过来,看哪个合眼缘就选哪个。” 林录饶有兴趣地撑起下巴听他说话,选择权在她手上,现在她成了甲方,想到这里,几天前在哑巴DJ那里受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我考虑一下。”她故意皱起眉假装思考,其实心里已经决定好了。 陆晷在一边注视她,企图从她的神色中探察到是与否的蛛丝马迹。 林录的眉头皱紧一点,他觉得没戏,林录的眉头松开一点,他觉得还有戏。 但是对方的眉头时而收紧时而舒缓,他以不太专业的商业谈判经验判断出:筹码还不够。 他凝神想了想,几秒后用手拍了一下桌子,仿佛做出了一个舍生取义的比天还大的决定:“我的三围是103/71/93,身高体重,还有脸,如你所见。原则上来说我不接客,但总有些东西比原则更重要,两年前一位女士用五位数一晚的价格打破了我的原则。所以如果你选我,四舍五入等于赚了两万。” 表情视死如归但语气风骨犹存,林录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以你真的是鸭王?”她想起看过的小说这么称呼他这种职业。 陆晷眨了眨眼:“原则上来说,我不接受这个称呼,但是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再打破一次原则。” 她从上往下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粗略估计他的三围没有谎报,然后学着陆晷的样子翘起二郎腿,食指和中指交替敲着桌子:“行,就你吧。” 陆晷可能是觉得工工整整的西装扣有碍他呼吸,从上往下一颗不漏地全部解开,长舒一口气后把手肘撑在翘起来的二郎腿膝盖上。 “那我准备一下。”他自顾自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要走。 林录抢先一步:“准备什么?” “打个电话给你常点的那位。”说完他又转头去看林录,“他叫什么来着?” 林录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他:“你不是鸭王吗?业务能力这么差?” 陆晷耸了耸肩:“我就接过那么一回。” 她难以想象周阁接到电话,听见这边问常点你的那个客人有什么床上爱好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她本人反正是感觉不太好。 “随便吧,我没什么要求。”林录本着两万的技术不会差到哪的想法回了一句。 陆晷听见后当即一把扯开领带,脱下外套,走到窗边拉起窗帘。 尽管衬衫显得他那没有谎报的三围更加突出,但是他拉好窗帘,向自己走来的时候林录还是吓了一跳:“什么意思?澡都不洗,这么随便?” 对方疑惑地偏了偏头:“我就是要去洗澡啊。” 林录心说那你洗澡的架势还真大。 话没说出口,她点了点头:“很好,去吧。” 等她反应过来浴室的门是透明玻璃的时候,雾气已经蒸腾出一个挺拔的身影——陆晷毫不在意地享受着头顶洒下的细蒙蒙的水雾。 宽肩窄腰翘屁股——尽管白雾隐去了具象的细节,林录还是用眼神勾勒出了一个轮廓,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以至忘记了自己还跟周阁一起吐槽过这个垃圾设计。 他洗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上身一丝不挂下身象征性裹了块浴巾走出来了。 这下是真能看清楚了,浴巾裹得很低,腹肌往下若隐若现能看见几条连着三角区的青筋,胸部力挺的肌rou和肱二头肌在一把就能抱住的窄腰的映衬下,形成了一个优越的倒三角。 身材真好啊,林录按耐住涌动的内心,没在脸上表露出来。 但是眼神是不可控的,陆晷看到她往自己的脖子以下看,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她跟前:“你喜欢身材好的?” 林录心说这是什么问题:“谁喜欢身材差的?” “也是。”他点了点头,走到衣柜旁边拿了件浴袍出来,甩开对着林录比了比,然后走跟前递给她,“应该会长,但是没别的了。” 林录接过来,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怎么不去?” “我不喜欢透明的浴室。” 他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走到浴室旁边按了个什么开关,天花板上降下一块白色幕布,刚好挡在了透明玻璃外面。 所以周阁是没发现有这个功能吗?林录一时目瞪口呆。 “每个房间都有这个吗?” “当然不是,我洗澡的时候喜欢看电影,所以把投影仪装这儿了。”陆晷一脸理所当然地转过身来,“现在去吧。” 想到自己在这儿加班而老板可能已经在家躺着大屏观影了,林录不禁觉得无话可说,叹了口气去洗澡了。 再等她出来,就看见陆晷跪在床尾,胸口贴了几根电线一样的东西,另一端散落在白床单上。 “吹风机在那。”他指了指身后的柜子。 林录思考了几秒他在干什么,思考无果,绕去他身后吹头了。 她吹着头,看见陆晷照着一张说明书往自己身上贴东西,胸部上方贴了一个,心脏位置贴了一个,手腕处绕了一段,腰侧也贴了一个。 终于忍不住好奇,放下吹风机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陆晷还在捣鼓那一堆电线,头也没回:“你好了?好了就坐。” 林录坐到他对面,扯过电线的另一端,发现那是一个小盒子的两边,一边接在陆晷身上,一边拿在他手里。 他又对着说明书比了一下,感觉自己贴的位置大差不差之后,抬起头对林录说:“你自己看说明书还是我帮你?” 林录皱皱眉:“这是什么?” “产品啊。”他把说明书递给过去。 “情愫检测仪。”林录念出第一行几个加粗的大字,“什么意思?” 陆晷已经开始整理剩下的几根电线了:“叫什么不重要,大概就是能检测你体内的一些东西,然后通过这个盒子传导给我,我的也一样。” “什么叫传导?”林录还是很疑惑,但对方已经开始往她手上绕电线了。 他指了指自己心脏位置的黑色圆形贴纸:“比如你开心,我的这里就会动。” 林录粗略地看了一会儿说明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生物和物理知识,大概理解了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要贴到哪里?”她抓起剩下的三根线。 “胸口,小腹,还有大腿。” 陆晷已经固定好了她手腕上的那根,“你躺下吧,我帮你贴。” 林录半信半疑地躺下去,陆晷撩开她长出膝盖一节的睡袍,在她大腿前侧贴了一根,又看了一眼说明书,在她刚好敞开一块的胸口处贴了一个,最后从睡袍腰带下面一点伸进去,把最后一个贴在了她的小腹上。 贴好后他满意地笑了笑,把盒子推到不会被压到的距离,就着半跪在林录身侧的姿势对她说了一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什么意思?严刑逼供? 林录不明所以:“啊?” 然后她就看见陆晷拿起被推到一边的小盒子,拇指抵在中间的按钮处:“按下去之后,我们就都不能说话了,只能通过这几个点判断对方是什么状态。” “为什么不能说话?”她觉得很奇怪。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说。”陆晷摇摇头。 “那我就说,会怎么样?” 陆晷左右看了看手里的小盒子:“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会怎么样吧。” “好奇怪的东西,我怎么通过这几个点判断你想干什么?”林录感觉自己打开了一扇一无是处但是新奇的大门。 “不知道,要不要试一下。”他作势要按下开关。 “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