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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告诉谢士洲,所以谢士洲是半天跟他爹在一起,半天跟媳妇儿一起。这会儿他人在前面,白梅和青竹在后头陪钱玉嫃。看白梅在翻东西,钱玉嫃还以为她是要拿蜜饯点心,想说这会儿没有胃口,就看她掏出个拿绸缎裹着的小包袱。“什么东西?”“太太给的,让出城之后再拿给姑娘。”她这么说,钱玉嫃心里就有数了,接过来解开一看,果然是厚厚一叠银票上头还压着书信一封。她暂时没管那叠银票,只顾着取出书信展开看了。是一些不方便当众讲的体己话,还有就是说银票的是。这里头七成是家里准备的,余下的是大房送来。娘说她北上京城称得上是背井离乡,以后不管遇上什么事,都只能跟相公商量,没有娘家人可以依靠。既然这样,多带点钱出去家里才能放心。乔氏让她不够了给家里递封信,又说不方便递信也没什么,回头备年礼的时候再给她送来一些。就这封信,钱玉嫃看过以后哭笑不得。她是去王府又不是下大牢,哪有花钱上下打点的说法?等进了燕王府底下的丫鬟奴才是要给赏,那也花不了太多。钱玉嫃觉得自家爹娘太夸张了……要她说,像庞大人是蓉城一把手,排场远不如谢家,很多达官贵人身份是高也经常能得一些体面的赏赐,但他未必比南边这些大商人有钱。钱玉嫃拿着书信默读了两遍,才叠回去,让白梅替她收好。她又点了点银票,这应该是本地最大面额的票子,也就是商户们做大额交易才会用到,多数人见也没见过。千两一张的,数下来有一百三十张。家里备的应该是十万两,大伯那边给添了三万。十三万啊,说不够年前再送来……钱玉嫃不禁想要扶额。白梅说:“不是非得要用完,您拿着老爷太太就能安心。”青竹点点头附和道:“是啊,这一走相隔几千里路,您手里不捏点钱,以太太爱着急的性子恐怕夜里睡觉都不安生。”“头年给我办陪嫁就花去不少,这又是十万,我爹做生意还要本钱。”“老爷总是打算好的,才会让太太给您送来,再说……咱们出城小半天了,也不可能倒回去的。”这话倒也没错,钱玉嫃只得将银票包好,让白梅找个好地方放着。之前南下就只是燕王带了一队护卫,他们赶路赶得急,只半个月就到蓉城。回去因为有钱玉嫃在,速度自然放慢了,二月中旬从蓉城走的,三月中旬才进京城。燕王倒是没催,这一路也不是空耗着,他和儿子聊多了,关系拉近不少,至少谢士洲能坦然喊一声爹。五皇子过继到王府之后,也喊他爹,听五皇子喊燕王心里没太多波动,亲儿子喊着感觉就不一样,最初听到他差点热泪盈眶。眼瞧着快要到京城,侍卫队里就有人先行骑马赶去通知,请开城门是一回事。还有王府那边,也得知会一声,好让王妃带人到门口迎接。乍一听说王爷回来,燕王妃很高兴的。她算着日子,王爷正月里就出了京,说是接圣旨南下,都两个月时间还没消息,府上担心得很。本想着给皇上办事总要时间,估计得要年中才会回来,她们只盼能有封报平安的家书,没想到侍卫突然回来,说人已经到京郊外,不多时便要回府。“才两个月时间,走远一点赶路都勉强,能办什么事啊?”王妃不禁问出声来。“您就不要为难属下,等王爷回来自会说给您听。”这个回答听起来就不太妙,王妃心里打了个鼓,她强自镇定下来,让嬷嬷去通知后院那些女人:“别忘了派个人去礼部。”盛惟安在礼部做事,有一年多了。接到消息之后,来得最快是儿媳秦嫣,她来不说,还抱着娃。早先说过盛惟安比谢士洲要大一些,他过继来的时候都有十一二岁,其实当初太后更想选个小的,小的不懂事,抱过来才会真心当你是爹。可其他那些皇子亲娘尚在,要过继,那不是往当娘的心里扎刀?燕王就没造孽,非要他选他挑了个没娘的苦哈哈,也不在乎对方岁数大了,接出来记在王妃名下,充作嫡子。一开始,盛惟安跟谁都不亲近,过了几年,到娶妻的岁数,王妃做主给他说了自己娘家侄女秦嫣,这对半路母子的关系才快速升温。秦嫣过来给王妃见了个礼,就在圆桌边坐下,说:“您天天挂念,连着两个月都没消息,怎么忽的就回来了?”“回来不是好事情?”“儿媳是替您抱不平呢,这段时间您日夜担心。”“我知道你的意思,这话你别拿出去说,省得她们又做文章。咱们王爷得皇上信任,做的是大事,哪有一样样跟女人交代的?”王妃训了一句,问她珩儿今天闹不闹人?秦嫣抱近一点,让王妃能看清楚,她道:“刚闹腾得很,这会儿累了。”“累了你还抱他出来?”“都两个月没见,不得抱出来给王爷看看?再说珩儿也惦记……”王妃心道这么小的娃娃能知道啥?她也明白侄女的意思,盛惟安过继到王府都十一二岁,他知道自己本来是皇子因为没有娘处境不好才被燕王挑走……就因为什么都知道,哪怕改口以父子相称也很难跟王爷亲近。倒是他这儿子,才一岁多,经常抱去给王爷看一看,看多了没准能喜欢呢?王妃同儿媳妇说了几句,侧妃还有那几房妾室陆续过来,看人齐了,王妃领着她们去照壁前等着,不多时,外头传来马蹄声,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停下来后,侍卫喊了一声:“开门,王爷回府。”王府大门广开,王妃都迈过门槛迎出来,却发现门口停了好多辆马车,甚至从后面一辆还下来了个十分娇艳的年轻女人。她穿着淡粉色的立领对襟短衫,底下是条石榴红色的马面裙,带了套珍珠首饰,人让丫鬟扶着,站稳后正抬头看着燕王府的匾额。起先,等着那些都以为这是王爷领回来的女人,心里还有点堵。等她们看清楚从前面那辆马车里下来的谢士洲之后,有点堵就变成了十分堵,王妃险没站稳,更别说她儿媳妇秦氏。秦嫣手一抖,险将儿子扔了。“这是……”燕王指着谢士洲对候在门边的家眷说:“这是本王遗留在外的血脉,之前被姓谢的一家收养,取名叫谢士洲,如今认回来,随我姓,叫盛士洲。”他又让钱玉嫃过来,说:“这是洲洲媳妇儿,钱氏。”他先介绍了儿子媳妇,才倒回来把王府这些女眷点了一遍,谢士洲态度算好了,他好好的喊了声王妃。燕王拍他一把:“你娘没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