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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学习西洋的东西,就是为了维护和拯救祖宗传承,怎么反倒本末倒置,剪了拼死要维护的辫子呢?胡灵珊当众打趴下这个仗义直言的学子:“你家祖宗是汉人,不是满人,做了300年满人的狗,居然还做出感情来了?你家祖宗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柏林大学学生的辫子,从此就都剪了。学生们左顾右盼,颇有为了反清复明,驱除鞑虏,剪辫明志的味道。但剪辫子并没有被胡灵珊强制执行。“发型而已,爱怎么怎么,谁管你!”胡灵珊道,喜欢每天顶着肮脏发臭的长辫子,那是个人自由和爱好,只要和实验室无关,胡灵珊没那功夫管。于是,杭州就经常能看见剪了辫子的人。但是,这些人是不能离开杭州的。去了其他地方,保管被人抓了砍头。老张叹气,想想紫禁城,想想光绪,想想脑袋后的辫子,想想“留发不留头”屠刀下的斑斑血迹,忽然意兴阑珊。一个强制留发,和一个随意留发,这高低的区别,谁真正有强者的心态,立刻就看得分明了。前面忽然有人围拢,有人大声的叫着什么。路人渐渐聚拢。一个满口京片子的小混混,大笑着叫:“我这个碗是古董,值3000两银子!”地上有个破碎的碗。一边的一个小伙计一脸的惊慌。在北京待过的史量才和老张,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北方地区,尤其是北直隶地区常有的把戏。小混混找个破碗破花瓶什么的,故意诬陷别人打碎了,借机讹诈钱财。这种伎俩,谁都能看破,这个小混混也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看破了,又能怎么样?掌柜的出来,冷笑道:“再不走,就报官。”这种看上去凶恶的掌柜,小混混见得多了,不屑的道:“报官?小爷我是京城来的,京城!知道小爷的叔叔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几个伙计拿起扫把门栓,作势要打,却被掌柜的拦住。小混混更嚣张了,扯开衣服,躺在地上,大叫:“有胆子就打死小爷,你不赔钱,小爷我今天不活了!”这招是京城无赖的绝活,多少商家大户就倒在了这招上,乖乖的破财消灾。“快去报官。”掌柜的道。小混混冷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北直隶地区天天都有这种事情发生,报官根本没用,最后还是得乖乖的掏钱,区别只在于,不报官,全部钱财都是小混混的,报官了,小混混必须孝敬部分给官差。“不打听打听我张三爷是什么人?天子脚下都是横着走的!”小混混张三,根本没把衙役放在眼里。京城里多大的官都见过,这小小杭州的算什么东西?张三在北京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出手讹钱从来没有失过手,要不是因为得罪了另一个手辣的混子头头,北面混不下去,张三会千里迢迢的来杭州?唉,不在天子脚下,感觉空气都卑贱了很多。张三想着,要换个思路,在富裕的杭州打响字号,拉一批手下,总有一天,杀回北京城去。几个革(命)党推开人群,问:“怎么回事?”掌柜的还没说话,张三已经叫道:“你们是官差?我是北京城的张三爷,这家伙打碎我祖传的古董,不肯赔钱!”几个革(命)党皱眉,道:“你快起来。”张三微笑,小小的杭州衙役,果然不敢得罪北京来的张三爷。又是一个人推开人群走近,问道:“什么事?”几个革(命)党无奈的道:“京城来的小混混讹钱,小事情,你不要……”刀光一闪。小混混被开了膛。“……秋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凶残啊?”几个革(命)党人劝着,有一个凶残的胡大师姐已经够了,再加一个秋瑾,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在杭州城里和胡知府的人发狠,真是不要命了。”“这群革(命)党,可是真敢杀人的。”附近看热闹的人嘲笑着,丝毫不觉得诧异。史量才一颗心碰碰的跳,他也很厌恶憎恨讹钱的小混混,但是,直接开膛破腹,却太过分了,这根本不是死罪,更不该当场斩杀,这是草菅人命啊!史量才想痛骂秋瑾,老张一把拦住,摇头道:“其实,从一开始,这个小混混就只有死路一条。”史量才和小混混一样,在北京待久了,自然而然的以为,在天子脚下都能吃遍八方的混混无赖手段,是如何的高雅,如何的了不得,他们没有往深处去想,那些富商大户,不敢得罪小混混,不敢报官,不敢殴打小混混,只是因为那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万事和谐,闹出些什么,很容易扰了达官贵人的清静。再说,京城官多关系多,乌漆嘛糟的陷阱多,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小混混被牵扯到官场的阴谋里。所以,京城的小混混们把脖子一伸,往地上一躺,就能发家致富,所向无敌。但是,在远离京城的南方地区,这一套根本不好使。即使没有胡灵珊秋瑾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黑暗邪恶革(命)党,依然是满清的衙门,小混混依然是死路一条。江南民间流行的是,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个外地小混混闹市,掌柜的敢直接打断了他的手脚,然后往衙役手里塞几个大洋,小混混当晚就得死在牢里。掌柜的和衙役不怕张三真的有背景?不怕。这里是距离京城万里的杭州,天高皇帝远。死上一打北方来的小混混,都没人知道。凶残的南方富商,从来没有把小混混放在眼里,更没有像北方同行们般,把小混混供在桌上的习惯。北京老炮儿张三,吃了没有文化的大亏,他不知道,满清的南北地方文化差异,大得足以让北方过江龙死在臭水沟里。史量才决定,必须用他的笔,揭穿掩藏在杭州富裕环境下的罪恶真相,胡灵珊是个暴君,比秦始皇更残暴的暴君!杭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