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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9

    为好友报仇,也想图谋相位。”

“本宫也不想管他这话是真是假了,左右他不是本宫之人,霍景安除去他,对本宫也没什么坏处。”

“只是本宫没有想到,晏平候和丞相会相继上表辞官,甚至连本宫身边的女官陈谭,都告病在家,不再入宫陪侍本宫左右了。”

赵静长长叹了口气“孙先生,你说,是不是本宫这一次输给了霍景安,他们就不想再追随本宫左右了是不是本宫无能,差点害得陈家满门蒙冤而死,丞相才会辞官;而晏平侯忠心赵家皇室,眼见大魏江山不继,心灰意冷,便不想再管这庙堂之事,故而奏请归乡故里”

孙行才跪坐在地,敛目低首,没有答话。

赵静等了一会儿,见他依旧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也不强求“罢了,他人的事就随它去吧,反正本宫现在也回天无力了,爱走就走吧。”她低低咳了一声,“驸马与本宫恩断义绝,陛下本宫也不指望他,晋南王世子恐怕更是对本宫恨之入骨。如今,本宫身边的心腹大臣,就只剩下先生一个了,就是不知哪一日,连先生也会离本宫而去,那本宫可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孙行才终于起身,缓缓开口“微臣出身寒门,科考失利,只得一小小官吏之位,是殿下慧眼识人,信任重用微臣,微臣才有机会实现平生志向。殿下的知遇之恩,微臣没齿难忘。”

赵静一笑“没齿难忘只有这四个字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微臣愿结草衔环,以报殿下之恩。”

“结草衔环先生是想来世再报本宫恩情么好,先生之意,本宫明白了。”赵静阖目,将案几上的一杯酒推向对面,“这是淮阳进贡的美酒,名曰轻狂居士,据说用了一种新的酿酒之法,酒香醇厚,又如甘泉冷冽。先生素爱饮酒,不若尝一口,看看这酒当不当得上此名。”

孙行才伏身一拜“微臣谢殿下赐酒。”

说罢,他直起身,拿过酒杯,稳托着仰头一饮而尽,动作行云流水,不见半点停顿。

赵静看着他把酒杯放回案几,正襟危坐,就像以前和自己商议密事的许多日子一样,仿佛他还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大臣,而自己也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皇长公主,往日种种在眼前飞快闪过,让她心底一阵沉痛。

“为什么”

为什么

孙行才也在心底叩问着自己。

为什么他会去晋南王府,把和殿下商议好的计策吐露给霍景安

于国,他是大魏朝臣,晋南王世子有夺位之心,他不能为虎作伥;于主,他是赵静麾下谋臣,赵静对他有知遇之恩,更不能二心背主。

可他就是去了,去了晋南王府,把赵静的请君入瓮之计一字不漏地复述给了霍景安听。

那个时候,那位天纵奇才、从来都冷着面孔的晋南王世子是怎么回答的呢

对了,他是这么说的“请君入瓮倒是个好计策。不过孙大人若想以此为名,改投本世子麾下,还是差了点火候。”

“这个计策,我早就知道了。”

腹中仿若翻滚着汹涌的烈火,炙烤着五脏六腑,孙行才的视线开始涣散,但神志依旧清楚,三日前和霍景安的那场对话也都历历在目。

那时,面对霍景安冷淡中带着讥嘲的笑容,自己维持着不变的神色,缓缓道出了一句话,那是自己最后的制胜法宝,也果不其然地让对方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思量。

“世子臣心所向,自然对朝中要事无所不晓,但有一事,恐怕世子难以得知。大司马皇长公主驸马段泽明,因为长乐郡主一事,与殿下产生争执,不欢而散。”

头开始发晕,孙行才勉力保持着最后的一线清醒,再次伏身,对着赵静郑重地磕了一个头“殿下欲杀世子而得晋南,若不成,则江山易主,若成,则战火将兴,万千黎民苍生都将受到苦难。臣为天下,不得不背叛殿下,但与此同时,臣也成了不忠之徒,已无颜面再苟活于世,孙行才谢殿下赐臣一死”

他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些话,就喷出一口鲜血洒在案几矮脚,身躯一歪,倒在了地上。

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血腥味逐渐在空中传开,赵静定定坐着,像是在看孙行才,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东西,黑沉的眼底不见一丝光亮,半晌,她才站起身,缓缓往外走去。

“来人,宣宋太医。”

第79章

黄门令宣读更改婚期的口谕是在七月二十四日,离八月初一还有七天,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眨眼便过了六日,到了大婚前夜的七月三十。

婚期提前了将近大半个月,可把府里众人都忙了个四脚朝天,就连段逸都一改以往的游手好闲,跟在他人后头忙得团团转,终于合众人之力,在今日上午把一切都布置齐全,包括被寄琴拿回尚衣局修改的喜服,也在隔了一日后送回了府里,与凤冠珠钗等物一起放置,静待大婚之日启用。

比起忙碌的父兄等人,段缱则要悠闲得多,作为待嫁新娘,她只要在房里好好待着就行,就是试喜服之类的麻烦事,也都在几天前忙活完了,不过这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对于大婚的期待自不必说,紧张焦虑也在所难免,甚至还有几分忐忑,生怕又出什么变故。

好在六日过去,府内一切依旧,没有等来宣布亲事取消的圣旨,反而处处张灯结彩,贴满了大红的囍字,就是采蘩采薇,也都带上了喜气洋洋的笑容,让她终是舒了口气,安心等着明日大婚的到来。

当晚,赵静回府,前往兰渠阁看望段缱。

对于她的到访,段缱惊讶不已,本以为经过上一回的事情,母亲不会在短时间内回府,或许母女二人长久都难相见了,寄琴的话就是作证,没想到她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诧异之余,她更感不安,毕竟有过前车之鉴,母亲此行,不会是又想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吧

因着这个缘故,她向赵静行礼时动作就有些僵硬,赵静何等眼光,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当下遣退房里所有侍女,温柔一笑,执起她的双手,拉着她在榻边坐下。

“都说了多少遍了,母女之间不必这么多礼,你怎么总是不听。”她先是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见段缱低眉垂首,双手放在膝上,微微握成拳状,明显地带着戒心与不安,就又道,“本想今日下午就回来的,没想到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这才回来得晚了些,没有打扰到缱儿安寝吧”

段缱摇头“没有,女儿才用过晚膳,尚不曾洗漱。”

“那就好。”赵静一笑,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怎么,几日不见娘,就生疏成这般模样了”

她低着头,没有答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