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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约一起完善了她刚刚琢磨出来不久的技法。孟约又不是真那么傻白甜,人情世故她也通的,做人恰到好处到荣意这份上,孟约只剩下一句话要说——怪不得人家能做女主。孟约:不就想膝盖吗,给你,都给你,全都给你!一旁吕撷英憋笑快憋出内伤,她徒弟脸上的表情怪精彩的,这天送走荣意,吕撷英问孟约:“阿意如何?”孟约:“她真的很好。”近距离观察后,孟约更加肯定了,荣意绝对就是她想成为,但又肯定自己永远做不到的那种人。温雅疏阔,言谈如春风化雨,拂面微暖,不声不响地就能将人心浸润。一句“很好”孟约觉得不足以形容,于是她又加一句:“哪怕才从泥沼脱身,但通身上下,里里外外不存一点污泥,这很难做到的。”“哎哟,我家徒弟才是最好的。”想得透看得开,心胸宽如海,襟怀阔似天,所以看谁都看最好的一面,所以吕撷英不希望孟约眉间心底染上人世沧桑。孟约:这是亲妈型读者的总结。她就是心胸狭窄,也绝对不会自己找死狭窄到女主身上去,君不见,多少和女主作对的配角,最终一个个痛痛快快踏上不归路。为了不成为其中一个,孟约昨天回去后想好的唯一对策就是——往死里欣赏女主,而且必需是发自内心的。没别的办法,只能强行路人转死粉,还不都是作者逼的。因孟老爷最近都在工部协同改良农具,去了郊外皇庄,天天都要很晚才能回。吕撷英自然不会放孟约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吃饭,便吩咐厨房多做孟约爱吃的菜,徒弟不能冷冷清清吃饭,大侄子自然也不能,于是王醴也被喊来。孟约自然无所谓,倒是四只狗兴奋得很,天天按时按点到路口蹲守,见到王醴就跟在后头一起进庆园。最近十天半个月的,王醴总能带四只狗去出一趟公务,孟约觉着它们和现代的地铁机场车站的“职业犬”一样,有一腔服务社会自食其力的心,也就放任它们去,再也不觉得是被抢了狗。“少年,你今天去干什么了,好端端一条美美哒狗出去,你给我变成这样回来。走……远点,什么东西蹭我身上……”孟约心里哀嚎,她好好一条裙子,还没穿几次呢,也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好在只有追风披一身黑浆回来,另外三只都还保持着出去时的原样,孟约遂更加疑惑追风怎么回事。看小姑娘低头看几眼裙摆后,对着追风一副要骂又舍不得骂的样子,王醴眼角微微生出一丝笑纹来:“我回来时,追风在帮路人追窃贼,贼被它追得钻进下水渠里,它也跟着追进去。本想叫它冲洗干净再回来,它跑太快,我没能追上。”孟约:少年,你一定是错投狗身的热心片警,不然怎么次次都能从人群中精准无比地嗅出窃贼来,从来不带追错人的。“小姐,我带追风下去洗洗。”“嗯,夜里还凉得很,洗干净记得给它点个薰笼烘干。”“是。”侍女将狗牵下去,孟约看向王醴:“王师兄,你和先生说一声,我去换了裙子再来吃饭。”“好。”不再目带嗔怪的燕雀看起来更加让人心中敞亮,如同叫破朝云,与第一缕明光同时降临人间的山林早唱,伴流水淙淙潺潺,满耳清听,皆是好音。第四十九章一个内心扭曲的亲妈孟约换上干净衣裙再到庆园,发现王醴也换了一身衣裳,不用细看,远远孟约就看出来,这是孟家的料子,新出的山水绫,不薄不厚,恰宜晚春初夏。山水花纹还是吕撷英定的稿,为此,孟约又送上一车布料权充作版权使用费,虽然依旧被认定是交束修,孟约乐此不彼。天光淡淡,初夏的余晖有如赤金,披洒在山水绫上,隐隐山水纹如画卷,将那瘦长个包裹其中,如果不看那张脸,很有几分隐士的高旷。倘要是非得看脸,纵然斜阳柔化了线条,不苟言笑的样子看起来依然如带着霜的利刃,带着杀气,带着戾气,沁得人满面生寒。这人面相要能再柔和点多好。啧,作者的世界,连路人甲都是带着遗憾的,作者那个撕都撕不下的标签——“一个内心扭曲的亲妈”,果然不是平白来的。“哟,我没料错,这料子很衬重崖,我那里还有好些,回头多给你做几件。”吕撷英抱着炉子,对自己的眼光表露出十万分的满意。“是很衬,左右我是没指望了,都给重崖做吧。”卢昆阆说着,引众人入座用饭。桌上多半都是孟约爱吃的,明明酸辣这样的重口味,她却偏要淡盐少油。卢昆阆常说吃得人不上不下,吕撷芳是“我徒弟喜欢吃我也欢喜”,王醴则据说是从小到大不挑食,什么都能吃,什么都肯吃。吃过饭略作歇息,绕着园子散散步,孟约便要回去,吕撷英见天色晚,孟约又把仆妇都留在孟园吃饭没带来,便喊王醴把人送到孟园门口。长平里这边家家院墙外都有石灯,并不需要打灯笼,王醴与孟约一前一后出庆园,步下台阶。星辰在长平里的巷道上张开一片银河,各种爬藤植物都已经萌发,有的已绿意荫荫,有的却只冒一点芽叶。静谥的巷道里有凉风穿过,孟约对花粉虽不过敏,但鼻子还是略微有一点点痒痒的。“孟师妹。”孟约一边揉鼻子一边侧脸:“什么?”“科举审查一事,明日始审查宣庆九年贡试卷宗。”王醴言外之意是,之前有查出来在家乡定亲,后又退亲另聘官家女的。虽然于那已娶官家女的官员来说,最多是叫人说两句,后院冒点火,但于那被退亲如今已另嫁的女子,却是又一次折磨。但审查卷宗要去乡里核查,一核查难免走漏些许风声,那女子差些因此乡中风言风语而上吊自尽。所幸夫家尚算宽厚,但流言一时间是止不住的,那女子受到的伤害,恐怕今生都无法抹消。孟约先是一怔,片刻后才想起周文和就是宣庆九年贡试中的进士,她一时间想不到这对她会有什么影响,遂不解地问:“难道还能关联到我身上?”王醴用极简短的语言,将他方才所念及的事与孟约说一遍,末了,道:“我虽已嘱托河南道下御史,但孟师妹还是应早作准备,事在数百里之外,变数太多。”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