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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问题。楚望从未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有机会同谢择益单独谈一谈心,可惜这一整日,但凡两人同时出现的场合,必定都是万众瞩目,不宜谈论的场合。这个碰面又太过碰巧,使她突然不知从何开口。谢择益非常专注的盯着她看了会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趁她盯着他走神时,托着她的头凑近亲了一口。一股腥烈的苦味,伴随着她嘴唇上的奶油味,一瞬之间便将她味蕾彻底攻陷。她在这极端的味觉、视觉与触觉多重刺激之下,整个都被震惊住。谢择益嘴唇离开她,舔走唇上残余的甜腻味道,“圣三一原来要这样喝。”接着她手被他拉起,走近亮了无数盏洋油灯的草地里。一见她穿那件夜礼服走进来,在座女士目光皆“唰”一下朝她惊艳看去。惊叹声中,不知怎么的,已随他站在场中央。第一支舞蹈一定要新娘与新郎先跳,否则便不算开场。爵式风音乐随两人进场时即刻响起,灯光下,众人皆散开一点,为两人留足地盘。万众瞩目下,她觉察到自己的腰际上方一点被他的手握住。温热的体温传来,谢择益动作一滞,朝她腋下看去……这件无袖礼服袖圈非常大,自腋下开了一道深深的V字几乎直到腰线。刚才她在暗处不曾察觉,走进舞池时,隔得近一些,几乎能看到她整个身体一侧常年不接受日晒、最白腻柔嫩的肌肤,随她小幅抬手,几乎都能觉察到那极具女性气息的膏腴随身体微微起伏的线条……觉察到他短暂停顿,握在她腰际的手的微微上移,将那条阔大的袖圈以双手拢住。楚望正想抬头看他是什么表情,几乎立刻地,就着这姿势,托着她的腋下与腰际,将她整个脚尖离地的抱起来。在她瞬间失重的慌张中,他带着她在草地中转了个圈。众人惊叹,旋即喝彩声四起。谢择益却不承情,将她放在地上,仿佛圆舞一般拉着她的手将她手交至随侍一旁的穗细手中,低声嘱咐:“请先带她回房休息。”穗细听闻比楚望还要吃惊。但思及使他在众人面前失礼更不好,立刻答应下来。谢择益低声说道:“等我一会。”她点点头,“嗯。”两人仍在草坪边缘看着彼此,穗细拉拉她的手,说,“没事,谢少一定能应付好客人们。”那区爵士乐才刚起了个头,连她自己都觉得扫了大家兴致。转身随穗细上楼时,她听得谢择益对旁人平静致歉:“她喝了酒有些头晕……什么酒?苦艾。”直至走近穿堂,海风嗖嗖从窗户吹进来,从她身体一侧钻进整条裙子里时,她才回过神来。这个人真是……她对他此举颇多无奈,可是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挂着微笑。长廊穿过,迎面碰上葛太太与白天那位凶巴巴的老婆子。一见她,葛太太面色如常问了句:“怎么不多跳会儿舞再上来?”穗细笑道:“谢少大约是觉得她这身衣服太暴露,不合适。”“这就不合适了?”葛太太抬头思索片刻,笑出气声,“我看看他一会儿倒觉得合不合适了。”话音一落,那自中午起便紧锁的房门由那执掌锁匙的老太太打开来,旁若无人直直进屋去。走进屋去时,葛太太低声对她说:“这位是广东有名的全福人。”“全福人?”“她今年已经足足八十一岁。”“好福气……”这个年代活到这岁数亦不容易。“父母丈夫仍健在,儿女双全,如今四世同堂,儿孙绕膝。”“好福气!”楚望不知说啥好,只得加重语气重复感慨一次。葛太太瞪着她,反问道:“你呢,作何打算?”她立刻被噎住,转开脸打量房间。穗细窃笑不已。那位全福老太太不知在屏风后头做着什么,只听得哗哗水声四起,屋里飘散着柚子未熟透的涩香气。没一阵,全福老人便自后头走出来说,“好了,请来沐浴。”葛太太冲她点点头,示意她过去。她走至屏风后头,红色纱帘后头一只古色古香巨大木桶,满溢的水面飘着青叶子,温热气体自桶里蒸腾而起,带出一阵一阵柚子香气。听得那老太太说:“脱吧。”她脑子一阵发懵,虽然一早便听葛太太笼统讲过这种习俗,但是叫她在一名素昧谋面陌生老太跟前脱|光衣服洗澡,她还是……莫名十分羞耻。大概运气好的人脾气都怪。不出三秒,老太太一声大喝:“脱呀!”她给吓得一惊,怕触了什么禁惹得大家不愉快,背过手去解开背上扣子,将长裙脱下放在一旁脚凳上。解开胸衣时,那老太太颇嫌弃的将她礼服拾起来扔出去,立刻给穗细拿开了。趁老太背过身去,她双脚踩进温热水里,让飘着柚叶的水面没过全身,只露出鼻子与眼睛。全福老太转过头来不啻一声冷笑,“你们这些瘦得跟干柴似的小姑娘,老娘这辈子见过没一万也有八千。要什么没什么,羞什么?”楚望不免对她再生三分敬畏,乖乖将身体交给她搓洗。光是头发便细致的洗了快半小时。之后是脖子,肩膀,背部,双臂。搓到前面时,她内心还勉强算的平静,却觉察到老太双手一动,头顶又是一声冷笑,“哼,还算你有几两rou。”楚望:“……”老太太洗净腰与臀,手往下摸索。楚望脸一红,立刻缩作一团将她手挡开,“我……我自己洗就好。”已经在水里转过身背对老太动作着了,那老太还不依不饶在她背后念叨:“可得仔细了,别马虎。”楚望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个八十老太臊得脸红。此刻颇为无奈,只盼望她能闭嘴。刚转回身子,那老太太立刻又将她两条腿捉着靠在木桶边缘,跟足底按摩似的搓了干净。擦干身子,披上浴衣坐在镜前,整个人散发着清幽幽的香气。朝海一面窗户开着,正对一轮海上明月。桌案上放着一对红烛,点亮以后,烛前整齐放着三碗汤圆,一盘木瓜,一碗叉烧和一只白切鸡。红布上依次放着一把精致木梳、一只篦子、一包针线、一根红头绳、一只剪刀与一把尺子。头发已擦干,老太拿起梳子与篦子,极为耐心的替她梳头。穗细已不知何时离开,只葛太太倚在门口远远看着。直到她怀疑自己快要被梳到脱发时老太才罢休。取过头绳将她头发轻轻挽起一小撮,绑了结拢至脑后披散着。做好这一切,等她伏在窗前对月对海诚心拜了三拜,起身时,桌上一应物品均被收走。穗细自外头走进来,携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