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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期然晃了神。只见其剑眉斜飞,鼻梁英挺,轮廓硬朗,清俊非凡,恰是她甚是喜爱的好皮相。她伸指描摹,游走过他的眉眼、他的英鼻与撩人至极的薄唇,他浑不自知地抿住了她的手指,酥麻之感自她的手臂一窜而上。她颤了一下,心头更痒,俯身吻了上去。两相贴触,不想他竟是蓦地用力吮吻,她气息一滞,眸眼迷蒙,双手下探,抚上了他紧实的身躯。突然——“嘶……”苏小淮吃痛,嘴里弥散开一种铁锈的味道。这混蛋,竟敢咬她嘴唇!她气得睁眼,却是狠狠一震,差点儿将自己的魂魄弄丢在他如墨的眸中。在血液的蛊惑之下,聂予衡瞳仁大扩,目光极幽极暗,如饥似渴,欲念满盛。似是一只猛兽,盯紧了他的猎物。※※※※※※※※※※※※※※※※※※※※野兽互吃了解一下。第四劫(13)第四劫(14)一路归教,苏小淮只觉聂予衡目光沉沉,面色寒凉,却又不知为何,遂不再多想。回到了教中,她且着聂予衡先行洗漱休憩,养足精神,明日再一齐与她入教中禁域一探。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苏小淮倒是有几分忧虑的。他救母心切,说不定不愿再浪费一夜的时间,却不想,他到底是应下了。她松了一口气,只道她那便宜师父虽已退位,但依旧是宝刀未老,若是他二人没能好好休息,只怕联手也打不过那人。聂予衡依言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灌下一杯冷茶,脑中依旧是嘈杂不休。他坐在椅凳上,望见掌中持桨时落下的红痕,思绪荡开。只觉一切事情如木桨起伏,水波晃荡,他的心境如此,浮沉不定。她……是阿九?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盘桓不去,只可惜方才血蛊发作,在秘境中发生的事情,于他而言如梦似幻,记得不甚清明。她许是阿九。尽管他不敢肯定,那在神智恍惚中听到的话、看到的伤疤都是千真万确的。但他莫名只觉得,那一人就是她……聂予衡摸了摸面具上的绳结,这不是他惯常的结法。她确实取过他的面具,倘若那不是梦的话,那么她说,他曾许诺过要将面巾摘下来与她一看。如果她当真是阿九,那么于当年异域中的事,她分明还记着。可自重逢至今,她却一字半句也没提过。她又为何不说?聂予衡眸中一红,怀中如有鼓擂。他隐约记着……记着她吐吸中似有若无的暗香,记着她唇齿间声声阵阵的嘤咛,记着她周身酥嫩滑腻的体肤,记着她的湿软,记着她的热度……越是回想,记忆便越是在他脑中层层浮出;越是勾画,心火便越是饕餮,欲念便越是叫嚣,燃得他通体发热,重了喘息……她的武功不及他,且他又是中了血蛊,想来那欢好之事,定是他强迫她的才是。可她却说——没有。那一句斩钉截铁的否认,锋利如刃。她在说,她不愿与他有任何瓜葛。夙长欢在说,他与她,毫无瓜葛。他低哂,目露几许自嘲之意。又是何苦再问为何?她是魔教的教主,而他与魔教有着血海深仇。他说,他会娶她。而她,却从未曾答应过。自始至终,她都不曾是他的;穷尽今生,她也不会是他的。一别数日,高台上香炉早已凉透,聂予衡起身去看,下意识欲要添香再焚,却是猛地一怔。他望着那炉子,片刻怒极而颤。他突地以剑鞘一挥,狠狠地将香炉扫到了地上,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灰烬四散,视界斑驳。刹那间,他心口一痛,小臂绷紧,目光转红。·徐笛听闻教主携左护法归来,眉目大沉。血蛊想来早已作效,他二人又怎么可能活着回来?!惊愕之下,他匆忙取笔书信,欲告知盟主形势有变,莫要过早放出淬炼的毒人为是。早年,盟主与他有救命的恩情,是以他受其之托,埋伏到这天元教中来。前些年,走失多年聂予衡悄然回到了聂家,盟主细问之下,遂知其为了寻母,在魔教中蛰伏了六年有余,遂与其相商,欲要借聂予衡之手,将魔教一网打尽。因他自身乃西域蛊王传人,盟主遂传信与他,且问可有能激得聂予衡屠教,并取其性命的毒物。他一听,左思右想,只道血蛊可行。又见他与那女魔头要入秘境去,遂知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他便趁打理饮食药物的机会,将那蛊毒种在了聂予衡的体中。可谁知,那血蛊竟未能作效?徐笛惊诧不已,又是暗恨。经过他的精心调配,那血蛊非同一般,是一味剧毒。也不知那聂予衡到底是如何压制住的……传了信,徐笛略略拾掇了一下,便向聂予衡房中去,却居然不见人。疑虑中稍加打听,却讶然听闻,聂予衡竟是先一步去了他的屋子里。徐笛匆匆赶至,只见屋门大敞,聂予衡一身玄衣,手握长剑,立在屋中。日头西沉,天色转暗,屋檐的阴影压抑万分。徐笛只看了一眼,便觉怀里那颗心七上八下起来。徐笛迈步入屋,甫一合门,便觉冷厉的剑锋陡至,直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一惊,脖颈发僵,不敢轻举妄动。望过去,只见聂予衡阴沉得可怖,面具之下的那双眼逐渐转红。听聂予衡冷声道:“是你。”徐笛眯眼,只道:“不知少侠所谓何事。”“血蛊。”聂予衡道,薄唇一掀,却竟是笑了,“鸟尽弓藏,是我在天元待得太久,倒是不知,正道也会做这样的事。”徐笛心知这血蛊既是没能弄死他,那么遮掩也是无用,遂哼道:“魔教之徒,人人诛之!纵是你身上流着聂家的血,一日入魔,终身为魔,其心必异!盟主所命,实乃大义灭亲,斩草除根!徐某自当照办——”话未落,他猛地洒出一剂药粉,聂予衡早有防备,退身一躲,凝神屏息。徐笛见一击未中,更是祭出一把短刃,直直朝聂予衡袭去,个中杀意不言自明。聂予衡躲闪数步,推窗翻出了屋外,才冷声道:“降者不杀。”“浑话!”徐笛大喝,眸中怒火喷涌,抬手又射出一枚袖箭。聂予衡侧身一避,凛了目光,果断地抬剑刺去。徐笛掏出一只细笛,用力一吹,堪堪吹了半口气,便觉胸口一凉。蓦地,手中笛子一落,他转瞬便无了呼吸。聂予衡看了他一眼,拔剑而出,那人的身体栽倒在地,死不瞑目。他敛眸,抬步欲去,却不想竟是心口又痛,一阵一阵如重锤,疼得他额汗满布。是血蛊。聂予衡按住了胸口,心道徐笛正是那控蛊之人,想来眼下血蛊发作定是那细笛作祟……那笛子吹来无声,然成效却是惊人,聂予衡登时只觉杀意如滔天大火般熊熊燃起。他的眸眼红得似能滴出血来,只觉喉中干涩,如有火燎,无论他如何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