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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只觉几分醺然醉意,心火一烧,却是较以往地更为猛烈。只见她一边向他走来,一边褪了衣裳,他眯了眼睛。微凉的小手握上他的手掌,她展指,细软的手指自他的指缝间一插而入,轻轻一夹,顺势滑落,又如灵巧的小蛇一般,钻进了他的衣袖里。他一震,酥麻之感袭上脊背,通遍了周身,如此撩人滋味,教人欲罢不能。“初九……”燕行知神思微恍,哑声唤她,更见她踮脚凑上了他的脸庞。苏小淮贴去他的耳侧,柔声蛊惑道:“爷既是选了阿柳入宫,那奴家这身子便不必再守。如此,爷要了奴家可好?”温热的吐息如羽毛搔过他的耳侧,教人颤栗不已。燕行知眸色一深,只觉她这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扰乱了他所有的神智。“爷忍得住?爷不想要?”她嫣然一笑,俯身过去,更是撩拨。听此,他欲念大动。他又何尝不想要她。数日亲昵,他只觉他像是疯了一样把自己往绝路上逼。明知不该碰,却如入瘾般沉沦;明知要放她走,却恨不能将她束在身侧,谁也不给碰……燕行知兀自隐忍,只见她的目光纯挚,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去。他眯眸,沉声问道:“你可知,你所言何意?”她笑开,只道:“这都是爷亲自教的,奴家又怎会不知道?”燕行知听罢,却是叹息。夺位这般大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该当是平常。他的初九太聪明,怕是将此事早已看破。他想,她许是觉得,他既然是弃她而不用,那么她的下场必然只有死路一条,遂才今夜来寻他,左右不过是放手一搏。这样的她,他不会要。她只是终究不知——他舍不得。他敛眸淡道:“你不必如此。本王已将你从楼中名簿摘去,还你清白之身。明日会有人送你离京,无论事成与否,你——”“除了爷,奴家谁也不想给,谁也不想要。”他大震,不防她此言,一时竟是再无言语。苏小淮只笑,攀上他的肩膀,轻吮他的嘴角,留下点点湿意。她心知,他既是为她赎了身,又安排了人将她送出去,定是想着,如若事败,便给她留一条退路。可她没有退路……天道要如何驱她且不说。毕竟除了今夜,她可就再也没有机会采他了。她遂望着他,认真道:“无论明日事成与否,奴家除了爷,再不会有旁人。”只见话落,他的眸色刹如泼墨。万丈海潮般的欲念铺天盖地,将世间的一切尽数淹没。他一抬她的下巴,重吻即落。她是他的,她该是他的!生生世世,皆该如此。她唇上一痒,只觉起落之间,三魂七魄被抽离尽去,浑身上下躁动不已。她抬手怀他劲瘦的腰际,二人紧贴再无间隙。气息粘连,银丝勾缠,她只觉阵阵晕眩,仿佛再也找不到自己。蓦地身体一空,他打横将她抱起,一路往里屋中去。烛火摇曳,满室流光。情至浓时,深浅缠绵,不知消止。不觉,天色将明。二人黑发尽湿,黏连缱绻。几度浮沉,她倚入他汗湿的颈窝睡去,隐约只觉他许是在轻吻她的额发,浅咬她的耳骨,哑声低喃:“初九,等我。”·待苏小淮睁眼时,燕行知早已是不在了。她神色恍惚地爬起身来,只觉身子隐有几分不适,正想着用法术纾解一番,却蓦地清醒过来。等一下!……她好像亏了。这身子不能用法术,汲取不了这世间的灵气,她过了那么多年倒是习惯了。可她到底是忘了,这身子既然不能汲取灵气,那么阳元自然也是不能。那她昨夜这么辛苦,为了能成功采到她家王爷,处心积虑还把迷香给抹上了,可这……她岂不是白采了?心情复杂的苏小淮:“……”终于采着她家王爷的愉悦感顿时消减了几分。只不过,一想到那人精湛的技艺,紧实的身躯,与那撩人至极的喑哑低喘,她面上一热,反倒又觉着……不那么亏了。听到屋里有了动静,门外的侍女便端水捧衣而入,动作麻利地伺候起苏小淮洗漱穿衣来。她安然受之,这想必是燕行知吩咐下去的。待用了些早饭,便见一随侍来与她道:“初九姑娘,马车已备下了,王爷吩咐了,要送姑娘离京。”苏小淮挑眉,未有他话,只跟了过去。今夜便是宫宴了,若要入宫,她可要着紧些。见这随侍的样子,应当还是燕行知的人,她免不得有几分担心。只不过转念一想,只道柴钦那人老谋深算,想来是不会在如此大事儿上出茬子,她且听从便是。果不其然,上车之后没多久,便觉车子驶入了一个小巷。苏小淮稍稍等了一阵,就见车帘被人掀开了。外头站着的,正是柴钦。她提裙下车,抬眼见一旁还停着一辆马车。柴钦走进前来,问道:“初九,准备得如何?”“一切皆好。”她答。“如此就好。”柴钦点头,面色凝然。苏小淮只笑:“柴爷且安心便是,奴家定不负此命。”柴钦稍稍和缓,犹豫片刻,却是问道:“你……可还有话,要对王爷说?”她微怔,蓦地笑开,暗哂道:原来,这竟又是别离。她想了想,遂道:“还望柴爷与王爷说,奴家定会将这天下,双手奉上。”柴钦听罢颔首,只道:“上车吧。”苏小淮乖巧应下。落帘前,她余光瞥见有一女子登上了她方才坐的那辆马车。她琢磨了一番,只觉那女子身形倒是颇像阿柳。思量间,车轮滚滚,一路朝皇宫而去。·是夜,宫中大宴,群臣朝贺。燕行知身着紫黑蟒袍,腰玉带金銙,静坐席中。他的兵马早已在宫外部署妥当,一切只待阿柳今夜刺杀成行,夺得兵符,这天下便能被纳入他的怀中。这一日,他等得太久了。十八年前,他亲眼目睹,他的叔父将他的父母至亲斩于刀下;十八年后,他必要将那人欠下的命债,全都讨回来!燕行知敛眸,宽袖之下,拳硬如石。今日之行,旁的他再无顾虑。唯有那一人,被他藏进了怀中深处。天知道,今晨他是费了多大的心力,才终于舍得放开她,终于狠下心将她舍下。那一刻,他深知——若是今日事成,余生,他绝不会再放手!是时,只见一心腹随侍走近前来,附耳与他道:“王爷,姑娘已经送出京城安置。”燕行知垂眸淡问道:“她——可有何异样?”“回王爷话,并无。”他颔首,怀里一空,不再说话。未及,皇帝升殿,歌宴开场。酒过三巡,便听侍者传唱,只道是晋王献上的妓艺,皇帝听罢,连声道好。燕行知且举樽轻饮,抬目淡然望去。却是在目光触及那袅娜的人影一刹那,他蓦地打翻了酒杯。第三劫(14)乐声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