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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因为自己不经意露出了许多破绽,可也实在是出糗出大了。 而听皇上和邵元节的对和,显然是青词的一种,自己从没做过,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忌讳。 心念电转间,一阵微风吹过,那株奇异松柏枝叶摇曳,彷佛是对着少年飘然下拜,一时顿有所悟,开言道:「松柏抟阴古,蒲桃抱蔓新。此辈知圣意,俯首悟前身。」 「好一个此辈知圣意!」望着那株频频顿首的松柏,少年高兴起来:「朕赐汝名知意松!」 回宫的路上,皇上便提起昨日的事情来,说我擅自拘禁蒋逵,有辱皇家尊严。 我道圣上乃是圣上,蒋家乃是蒋家,不可混为一谈。又曰臣是圣上之臣,而非蒋家之臣,皇上便释然,转了话题,问起唐五经、何素素之死。 我迟疑了一下,毕竟我现在顶着李佟的名头,张佐蒋迟知道无所谓,可这些军士…… 少年似乎看出我的心事,笑道:「石家四兄弟乃是朕的死士,不必多虑。」 我这才打消了顾虑,简单解释了一下唐家的背景,虽然无法避开它在江湖的地位,但我还是尽力把它描绘成一个商业世家,最后道:「……唐五经素来行事乖张,违法自毙乃是意料中事。」 「这么说,蒋逵和江湖中人有来往……」 我故意犹豫了一下,才道:「微臣不敢枉断。不过,微臣得到消息,唐家插手珠宝生意本来业绩平平,可最近得到江南玉器顶尖高手周哲的鼎力相助,业绩大涨,遂有意向京城发展。因为京城珠宝市场几乎被积古斋垄断,唐家不得不另辟蹊径,欲与蒋家联手,故而与蒋逵结交,如此看来,蒋逵知不知道唐家的江湖身份尚在两可。」 少年嗯了一声,赞许道:「你能持中而论,甚是难得。只是京城豪门巨贾遍地,唐家为何偏偏找蒋家议论联合事宜?」 「听说积古斋有建昌侯的股份。」 「张延龄?这倒很有趣啊!」少年的语气隐约带着一丝怨恨,沉吟道:「记得你媳妇殷氏的娘家就是做珠宝生意的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事就留给殷家吧!」 「可微臣和蒋逵闹得极不愉快……」 「跟蒋逵闹不愉快的是李佟,又与殷家何干?」少年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许笑嘛~」 离开了蒋家,少了寄人篱下的束缚,宁馨自然比前日放开了许多,我这才知道,她在代王府里闲极无聊,偷看过几次太监和菜户的欢好,弄得她对男女情事一知半解又似是而非,不过却也学了几招少见的花式。 魏柔虽然羞涩,可宁馨的大胆也唤起了她骨子里那股争强好胜的性子,她身子已恢复过来,自然不像破瓜时那么不堪。两女争奇斗艳,竟吸出我的精来。 宁馨神游太虚半晌,才发现一股白浊的粘液从花瓣中缓缓流出,惊得连忙下榻盥洗,见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更是大窘,不由嗔怪起来。 我不禁莞尔,可骤然大亮的夜明珠光下,宁馨巍巍雪丘之上的青紫触目惊心,自己心疼起来,肚子里的邪火干嘛发泄到这个无辜少女的身上呢?虽然她也姓朱…… 「三哥,人家知道你这两天心里难受。」 不必再在我眼前掩饰什么,宁馨天真无邪的面孔下隐藏着的那颗洞晓世情的心便清晰地摆在我面前,或许这就是藩王们赖以生存的法宝。 时光流逝,朝代变迁,藩王们与当今圣上的血缘关系已经越来越淡,再没有敏锐的政治嗅觉,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吧! 「娶了你们两个,惹得老天都嫉妒,才在蜜里给我加了点黄连,不过有你们,那点痛苦都算不得什么了。」我搂过细心擦拭着独角龙王的魏柔展颜笑道,而话里话外则故意把她们的思绪引向歧途,毕竟我明白,那些有违忠君之道的念头会吓坏了她们。 七月里暑意正浓,饶是魏柔千娇百媚,可一身香汗地腻在我怀里,两人都觉得不爽利,遂唤小红等丫鬟设好浴汤,三人便钻进了浴桶里。 魏柔内功深厚、宁馨体质特异,欢好后气力恢复得相当迅速,竹园众女中只有无瑕能与之匹敌,连萧潇玲珑都差了数筹,更遑论没有功夫在身的宝亭、武舞和素卿了。 有了精神,宁馨率先闹起我来,魏柔也不甘人后,那浴桶本就比蒋府的小上一号,水花激荡,自然洒得一地是水。 「好了、好了,别闹了!再闹,今晚上可就什么正事儿都甭干了。」 我抓住宁馨探向我臀间的小手——这丫头中阉人流毒颇深,总是忍不住想试探我的底线。 又搂住魏柔的身子,她一对玲珑玉乳正在我胳膊上蹭来蹭去,眼波柔得如春水一般,再让她蹭下去,大概只有将她就地正法了。 「什么正事,非得今晚上去做?」 「记得在兰家打败了你哥哥、又要帮洪七发掠你的那个老头吗?他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倭寇余孽赫伯权。」 「赫伯权?谁?」宁馨坐上我的大腿,一脸茫然,显然练青霓并未提及过他。 魏柔却是微微一笑,贴近我的耳朵轻声道:「相公不必多虑,直到今天上午,赫伯权还在通达车行里。」 「?」 虽然我发出了疑问,可我马上就明白,定是她从我与宁馨在兰家的偶遇里发现了赫伯权的蛛丝马迹,才利用今天上午的空闲,亲自去查探了一番。 再想到从姓名到容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白牡丹赫然出现在家中,我心里明白,解开了心结,那个心思玲珑行事如剑的魏柔又渐渐回来了。 「好老婆,相公可真要好好谢谢你……」我吻上她炽热的樱唇,她羞涩而大胆的回应告诉我,这正是她心里想要的 …… 【第十八卷·第九章】 第十八卷·第九章 「王动来迟了,真人勿怪。」 「别情说得哪里话,你那晚就来过显灵宫,如何说来迟了?」邵元节大有深意地一笑:「亏得你媳妇演了一出好戏,才让贫道识得青霞的真正身份。」 「可晚辈却结结实实捱了一刀。」我苦笑道。 「哦?宁馨这丫头还真舍得下手。」邵元节有些惊讶,沉吟片刻,才道:「她不太喜欢她师傅吧!」 我点点头,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可更重要的是,宁馨同样猜到了邵元节的身份,不欲让练青霓获得强援,又想保住自己的贞洁,才下决心刺我一刀。 「可惜。」邵元节轻轻叹息了一番:「青霞实是龙虎双修的绝佳道侣,可惜她心有旁骛。贫道虽然知道她功力精湛,却不知她竟是一派之尊。」 人说龙虎山正一道有教令严禁弟子涉足江湖,竟是传言不虚。练青霓这等功力的女性在江湖本就寥寥无几,身为正一道治头大祭酒的邵元节竟然猜不到她的身份,想来对江湖近乎一无所知。 他能知道我,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不时有朝中重臣提起我的名字,这才引起了他的兴趣吧! 「真人既知练青霓乃是恒山派掌门,那知不知道她还是武当掌教清风真人的亲meimei呢?」 邵元节端茶的手蓦地停了下来,眼中精光一闪,那目光如雷似电,气势竟然咄咄逼人。 俄顷,他精光倏地一敛,缓缓啜了口香茶,沉声道:「别情,武当莫非是你接掌江湖的一块心病?」 「真人神目如电。清风雄图大略,所图非小,江湖自然是他的目标,可重塑三丰真人时代的辉煌亦是他能调度武当上下全力投入江湖争霸的先决条件。」 我的话正击中了正一道的隐痛。太祖成祖都曾宣扬过,自己取得天下,乃是武当真武大神的阴翊,若不是当时的武当掌教张三丰自诩清高,辞官不就,恐怕还轮不到正一道教主张正常来统领江南道教。 即便如此,太祖还是大封武当,张三丰获真人称号,其弟子邱玄清则入朝做了太常卿,风头不在正一道之下。 只是后来继任正一道教主之位的张正常之子张宇初实乃一代天骄,不仅巩固了正一道的地位,而且用计分裂了武当,使其实力大减,这才让武当百年来再无力挑战正一道的道教领袖地位。 然而,太祖成祖之言彷佛一把利剑一直悬在正一道的头顶,让教中首脑不敢或忘武当的威胁。我的一番话,顿时让邵元节心生警惕。 「别情,你的意思是,青霞是有意接近贫道了?」邵元节沉吟半晌才重新开口。 「虽然晚辈宁愿相信她是真心求道,可事实恐怕不尽然。真人可以回忆一下两人相识的过程,期间是不是充满了巧合?」 「可她所图为何?」 「所谓佳人独行,正是偷香窃玉之机。真人在正一道中地位尊崇,正如佳人。孤身在京,亦如独行,换做是我,也要把握此机会,小则困真人于情丝之中,大则图真人襄助于武当。当然,她也可能想利用真人来阻止晚辈接掌江湖,毕竟我是魔门中人。」 「我正一道向来绝足江湖,不问江湖之事,恒山派亦属道家,想来应知我教教规森严。」 「可贵教难道连朝政都不关心吗?晚辈接掌江湖,绝非江湖之事那么简单,真人明知其中利害,何必欺我?」我虽然还是含笑而语,可言辞却渐渐锋利起来。 「谁说别情可欺?」邵元节微微一笑便化解了我的攻势:「不错,贫道不仅给皇上看了别情的文章,而且对你接掌江湖投了赞成票。所谓言为心声,你那篇策论说,天下惟至粗之物于磨炼为宜耳,乃君子至精之用,若不惜以治至粗之法治之,心体以磨而益净,故无稍玷之神明,性分以磨而益莹,故无不发之光彩,颇得我教龙虎双修的精义,想来你接掌江湖,于我教有利。」 怎么会是这样?!我的老天爷,他究竟把天下至粗之物当作什么了?! 虽然早猜到邵元节赞同我出掌江湖,只是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理由,我还是不免露出愕然的表情。 「青霞心中是有一段魔障无法除去,不过该与别情你无关,你进京之事,寻常大臣都不知晓,她如何能知?此番接近贫道,想来是为她哥哥出力的可能性为大。」 我心道,你邵元节的身份又有几人知晓,练青霓不一样找上你了吗? 不过,我却没有纠正他的想法:「真人既知她的企图,想来清风再弄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皇上有道家慧根,自是道门之幸,而道门一洗先皇时的晦气想必指日可待。然而,毁佛一事,过犹不及,沙门经历数次法难,都是毁而复兴,破而后立。而复兴之后,带给道门的却是重重劫难,譬如会昌法难,唐武宗毁寺院四千有余,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之巨,禁佛不可谓不彻底,可宣宗一继位,佛寺即复,刘玄清、赵归真等十数道家真人命归黄泉,前事可鉴啊!」 我缓了口气,续道:「故而晚辈以为,虽然佛教乃夷狄之教,理当严禁,可手段需缓。」 邵元节点点头:「贫道亦正有此忧。只是,皇上外柔而内刚,又是性情中人……」他停下话来,不再说下去了。 我当然明白,邵元节的话就是刚愎自用、睚眦必报的另一种说法:「这正是晚辈要恳求真人之处。禁佛大势所趋,不可避免,但保全其中一二,真人应有此能力。江湖中素有少林武当之称,武当势大,唯少林可以抗衡,一旦少林被毁,武当更难以驾驭,对晚辈掌控江湖极是不利。而 且,武当一旦在江湖上没了对手,它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正一道呢?」 等蒋迟带着工部营缮司营缮所的一个吴姓所丞来到显灵宫的时候,我已经在和显灵宫提点孙玄清品茗论道了。 四人很快商议好了大致的修缮方案,因为七月十五乃是道教的重要节日中元节,开工日期便定在了七月十七。 那个吴所丞似乎是吃了蒋迟的贿赂,将简简单单的一个工程说得重要无比,孙玄清自然爱听,而我和蒋迟则会心一笑。 随后便按工部掌握的花名册发了调签,我不经意地一问,才赫然发现,征调的大工匠当中,竟然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桂萼监工的献皇帝祀庙工程中抽调过来的。 「这可不行!」我偷偷拉过蒋迟小声道:「祀庙工程本就被工部户部拖来拖去误了许多工期,这些人再被调走,我姑夫怎么向皇上交待?」 蒋迟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道:「我说这帮丫的怎么这般好说话,原来是想让咱们自个儿人打自个儿人呀!」又说难怪离开工还有好几天,吴所丞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人手都从祀庙那里调过来。 蒋迟是蒋太后亲侄,和桂萼自然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不甘心被人愚弄,转身就想立刻找吴所丞算帐,却被我拦下。 「东山,你这一闹,怕是连显灵宫的工程也扯上皮了!人手都调来也好,不光是祀庙工程的人手,其他工程不也抽调了不少人吗?既然人到了咱们手里,怎么用可就是咱们说的算了!」 我瞥了吴所丞一眼:「让这厮在家歇上十天半个月的想来不是难事吧?咱们就把人手一分为二,一部在这里悠着干,另一部白天在沈篱子,晚上去祀庙,我让姑夫给工匠们加点工钱,咱们这边再补贴一点,这么多人手,祀庙那边的进度非但拉不下,连原来耽误的工期怕是都能赶回来,我这回要玩死工部户部这群王八蛋!」 蒋迟兴奋得嘿嘿笑了起来,我说桂萼眼下还不知道我李佟这个身份,与他协调的事儿就拜托蒋迟了,他一口应了下来。 工部调签果然十分有效,人手很快聚集起来,可五十多个大工匠听说自己要干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