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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退休基金拿出来抵账。平凡琢磨着慢慢下手,一点点把基金掏空,哪知道万历更加生猛,直接抢钱,取财无度,那可就取死有道了!“爹,这回万历得罪了所有官员,众叛亲离,可以出病了吧?”平凡气喘吁吁道。唐毅站在檀木的桌案前面,手里的毛笔龙蛇走动,一个个遒劲的大字跃然纸上,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足足写了十几张之后,唐毅才放下了笔。“着什么急!”唐毅淡淡一笑,“大鱼刚刚上钩,急着往上提,鱼会脱钩的。要等着,溜着,把大鱼的体力消耗光了,再轻松提起来,这叫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平凡挠了挠头,“爹,跑到银行抢钱,我看万历是昏了头。等到他明白过来,只怕不会再出这种昏招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哈哈哈!”唐毅摇摇头,“再教你一个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万历已经走在了错误的道理,他就会接连犯错误,而且越来越匪夷所思,越来越离谱儿,不信你就瞧着吧!”第1138章民怨沸腾万历不懂墨菲定律,不过他却忠诚地按照墨菲定律来做事。官吏们因为退休金的事情到处闹事,身为内阁首辅,王家屏焦头烂额。别看闹事的官员级别很低,但是他们就像是勤劳的工蜂,支撑着庞大的行政体系,上头打死打生,闹得不可开交,不一定波及到普通人,但是负责民政的,税收的,治安的,卫生的,不起眼的小吏,一旦出了问题,老百姓绝对会受到真真切切的冲击。才接任首辅没几天,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王家屏几乎都绝望了。“王阁老,陛下初掌大权,未必想明白关键。和陛下好好讲讲,苦心劝诫,我相信陛下还是圣明的。”陈于陛信誓旦旦说道,在他的心里,依旧坚信万历是个圣明天子。王家屏一脸的怀疑,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去乾清宫,足足两个时辰,拖着更疲惫的身体回来,进入首辅值房的时候,他都瘫痪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张大了嘴巴,胸口一起一伏,竟然要昏过去的模样。他真的绝望了,当他向万历提出官吏闹事的时候,万历丝毫没有在乎,他甚至大喜过望。万历早就准备裁撤唐毅增设的若干个部,重新恢复六部旧制,要裁撤大批的官吏,原本担心这些人的生计,推行不下去。现在好了,他们主动出来闹事,正好都给裁了,一个不留。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想要当官的大活人比永定河的王八都多。王家屏简直傻眼了,他也主张恢复六部制,可是王家屏深知眼下朝廷的事务和十几年前完全不同,光是税收就复杂无比,每年上亿两的岁入,没有专门的财政部如何分配?他是想事缓则圆,一点点合并,然后权限不变。辅佐万历,恢复旧制,是晋党夺权的借口,却不是他们的目的。试问哪个做到首辅位置的人,不希望像唐毅一般大权在握,说一不二?或许万历也看透了王家屏的心思,他好不容易把权力拿回来,又岂会放任王家屏成为唐毅第二。他干脆告诉王家屏,两个月之内,完成官吏裁撤,恢复旧制。至于官员无法承担的事务,全部交给内廷。即刚刚赦免罪犯之后,万历又赦免了一大批战俘、奴工,内廷的太监就像是吹气球一样,快速膨胀,短短几个月,已经达到了一万八千人,万历的目标是在两年之内,恢复十万太监的盛况,同时还成立内cao,训练太监精兵……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倒行逆施,王家屏都被万历吓坏了。唐毅在日,万历父慈子孝,对待臣子十分和蔼,在军校的三年,用心训练,不怕吃苦,着实吸引了一大批人,忠心追随。包括很多对唐毅不满的重臣,都觉得让万历掌权,没有什么不好,最多就是内阁的权力打一点折扣,天下这么大,不可能皇帝一个人说了算,还是要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存了这种心思的中立派官员,数量非常多,他们固然不敢反对唐毅,但是对待唐毅交代的事务,总是推三阻四,阳奉阴违。唐毅在台上的时候,心里头一清二楚,却没有多少办法。任何一个系统之中,总有人获益,有人吃亏,他也没法让所有人满意。人们都存在一个天性,求新求变。不管怎么告诉他们,让皇帝掌权是危险的,他们就是嗤之以鼻。摸透了人们的心思,这也是唐毅选择致仕的原因,索性就放手,让你们看看万历会折腾到什么程度。出人预料,甚至唐毅都想象不到,万历表现得太“出色”了,连王家屏等人都目瞪口呆。皇帝陛下一点不相信大臣,包括立下汗马功劳的晋党也不成,他只相信那些断子绝孙的太监。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做梦去吧!天下只属于皇帝和他的鹰犬爪牙。万历先是恢复宦官之后,随后又恢复了司礼监和御马监,并且剥夺了内阁的批红之权,原本象征内阁权力的相印被砸碎,成了一堆玉屑。王家屏、陈于陛、张位,三个人面对着此情此景,把抓柔肠,肝肠寸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从此之后,内阁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只能负责票拟,批红之权回到了太监手里,而且万历越发宠信太监,使得那帮家伙飞扬跋扈,无所顾忌,内阁的票拟往往形同虚设,他们由着性子胡来。万历要练兵、敛财,他们就广设皇庄皇店,到处跑马圈地,当初唐毅曾经废除内廷,又收回了隶属内廷的所有产业和田产,公开竞价标售。这回好了,太监们要重新抢回来。顺天府,京城的周围,甚至河套,宣大,蓟辽等地,都受到了波及。缇骑四出,宦官张牙舞爪,嚣张跋扈。整个北方,几乎都陷入了混乱。相比这些,更让人恐惧的则是金融的破坏力。万历强迫大明储蓄银行买下一千万元债券,减计三百万元。坦白讲,这点数额的确无法撼动大明储蓄银行的根基,但是皇帝公然抢钱,彻底破坏了银行的权威,所有储户都担心自己的银子被抢走,所以他们争相从大明储蓄银行提钱。从京城开始,很快天津,济南府,开封府,淮安府,一路蔓延到应天府、常州府、苏州府、徽州府、武昌府……挤兑的浪潮就好像多米诺骨牌,倒了一张,后面的就不可遏制,应声而倒。不只是大明储蓄银行,那些规模较小的银行,钱庄,受到的冲击更大。银行间的隔夜拆款利率更是从最初的百分之十,一路飙涨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即便如此,还找不到钱。恐慌就像是瘟疫一般,快速蔓延,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