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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不打紧,可惜好不容易获得的线索又断了! 尚有些迷糊之际,听得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过,他本能地缩头,以自己眼下的状况,万万不是那三个杀手之敌!随即又忍不住探头出去偷瞧,并非三个杀手,却是一个小道姑匆匆走过,他忙叫道:“这位好心的姑娘,请救救我!” 小道姑一惊,有些胆怯又有点好奇地一步步走近石缝,状似随时准备转身就跑。距离近了些,无月见她年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稍显黝黑的圆脸上生着一双咪咪眼,大大的嘴巴配上小小的鼻子,谈不上难看,但在看惯了顶级美女的他眼中,这模样瞅着总有些别扭。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人家把他拉出冷冰冰的石缝。 小道姑在离他十步开外停住脚步,见他脸上头上血迹斑斑,看上去活像厉鬼,不禁面露惊骇之色,弱弱地问道:“你、你是谁?怎么会、会变成这样?” “我和人打架,被厉害对头重重一拳打晕,醒来后就倒在这条石缝里无法动弹,也不知是被人塞进石缝、还是自个儿摔进来的。”无月基本上没说谎,因为那三个杀手既已不见,凌晨承受屁功重击后,伤势显然比他轻,被他们塞进石缝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以飞鹰门杀手的一贯风格,绝不会留下自己这个活口呀,或许当时自己跟死人没啥差别吧? 他之所以如此疑惑,盖因他万万想不到,当时三个杀手已被他的怪招唬得变成惊弓之鸟,没敢再去搜查他的踪迹。 “打架?看来你不是啥好人,本姑娘没空,你自求多福吧!”小道姑边说边甩头就走! “喂喂!瞧姑娘如此善良美丽,如救苦救难的天仙下凡一般,不会见死不救吧?”这是女人老少通杀、都非常喜欢听的话,无月说来一向顺口,而且表情总是如此真诚,睁大眼睛说瞎话大概就是他眼下这种情况。 小道姑那双咪咪眼果然笑得仅剩两条细缝,不仔细看都快没了,大嘴却张得很开,唇角往上扯得厉害,似乎从来没人说过她好看,更别提…… 于是她有些犹豫了,这个丑八怪看起来好吓人,此地荒僻无人,大声呼救也没人听得见,救了他不知会不会恩将仇报、把自己给那个了?可如果他死了,今后还有谁会说自己美若天仙?另外,宫主也一向要求她们多做善事、多多积德,自己见死不救之事若被宫主知道,恐怕要挨板子! 无论是否打算救人,至少她暂时并未一走了之。 无月但觉她那格格娇笑声倒还悦耳,嗯~或许该说比他的大多数红颜知己都更加清脆动人,见她仍迟疑着不肯过来,又继续加码赞美道:“姑娘的笑声也像黄鹂鸟一般清丽婉转,真是好听啊!”这次他倒是言出由衷,善于在别人一大堆缺点中找出偶尔一现甚至是小小的优点,也是他的长项。 小道姑总算走向石缝,主动地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就叫黄鹂,来自青水宫,你呢?”她如此主动自报家门,并非因为她热情好客,而是希望这个丑八怪往后逢人就夸她美貌,给她四处宣扬、免费做广告,她已到少女怀春时节,还想还俗嫁人呢! 无月笑嘻嘻地道:“看来在下的比喻还真是恰如其分,呵呵!我叫岳舞啸。”这是他随口胡诌的姓名。 小道姑黄鹂撇撇嘴:“瞧你那模样……啧啧,名字倒取的文雅,谈吐么……也还将就。” “名字是父母取的,谈吐是自个儿修炼的,倒是都跟我的长相无关。我说黄姑娘,能否将在下先扶出去再说?” 黄鹂行前几步,见满脸血污的丑汉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愈发相信他赞美自己说的是实话的同时,又有些害怕,不禁倒退一步,胆怯地道:“你、你老这样盯着人家看干嘛?你别、别想乱来啊!” 无月一愣,猛省自己最近专注于修炼念力,养成盯住目标就不放的坏习惯,遇上妇人女子可没少挨排头,挨骂是最轻的,还时常遭到臭鸡蛋烂水果的袭击。他不禁苦笑,忙移开目光摊摊手:“我动都动不了,能干啥坏事儿呢?” 黄鹂想想也是,恶狠狠地道:“青水宫就在附近,我们宫主厉害得紧,你这样的十个也休想近她的身,最好给我老实点!” 说完她好歹过来,双手伸进石缝抓住无月的手臂,象拖死狗一般硬生生地把他拖了出去。无月身上的伤口从粗糙尖锐的石缝间刮磨而过,旧伤之上又添新伤,疼得他龇牙咧嘴,看上去更象恶鬼了! 看着气喘吁吁的小道姑,无月皱眉道:“黄姑娘,你不会打算就这样把在下拖回青水宫吧?如果真是那样,姑娘还不如一刀结果了在下,大家都轻松痛快些。” 黄鹂一脸晦气地道:“大清早出门就遇上你,算我倒霉!这一带山径崎岖难行,就算我想把你拖回去,也没那么大的力气,这可咋办呢?” 无月想了想,掏出两锭银子递给她,说道:“姑娘拿十两银子去请两个山民,如果方便的话最好绑一个担架,把在下抬回青水宫。另外这十两就作为姑娘救治在下的酬谢,等在下养好伤之后定当另有重谢!” 节间分隔线: 分 隔 线 第536章 青水宫 黄鹂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银子,长这么大她还从未见过十两一锭的银子,嘿嘿,将来若是还俗、嫁妆有着落了,她脑子里飞快转了好几圈,说道:“那就烦请岳大哥躺在这儿稍等片刻,我这就赶紧去找人。” 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对无月的态度顿时大为改善,称呼也变了。肥水不留外人田,她才不愿花钱去请山民, 而是屁颠屁颠地跑回青水宫找到李师姊,带着一副担架匆匆返回,路上许给师姊的酬金是二两银子,当然,得等她把银锭换成碎银后才能兑现。 她俩把无月扶上担架抬回青水宫,诚如黄鹂所言,一路上山径崎岖难行,好在两个小道姑长居深山,身体强健且走惯了山路,抬着担架还不算太费劲。 路上经过攀谈,无月得知稍年长些的小道姑名叫李萍,十八九岁的模样,身材高挑苗条、长脸型,比师妹黄鹂显得白净秀气些,但跟美女倒也丝毫不沾边。 一路上走走歇歇,近半个时辰之后到了青水宫,那是一座位于荒僻之地的道观,建筑简陋,进入观门是个小小的院子,大殿里供着天师本尊像,此刻一个香客也无,从供案上的摆设看来,平时香火也不象很旺的样子。 师姊妹俩抬着无月经过大殿后穿门进入后殿,沿回廊往左行去。无月转头四望,但见迎面是一栋两层小楼,楼上几道门户紧闭,窗棱上也都挂着稍显厚重的青纱,中间那扇窗上的青纱忽地无风自动,被卷起一角。他暗自皱眉,隐隐有种被窥探之感,那楼上该是宫主的居所了,这位宫主多半心情怪癖、是个不近人情的主吧? 左右两侧厢房各三间,虽天色尚早,但门窗全都开着,青石铺成的回廊有三尺多宽,围成一个约三丈见方的小小天井。整个道观依山势而建,越往后地势越高,小楼后面现出一丛修竹,该是利用山崖下的一角围成的后花园了。 但听小楼上砰地一声,中间那道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年约十三四岁、满脸娇憨之色的小女孩走出来,手扶栏杆冲这边吼道:“你俩把这个臭男人抬进来干嘛?快快弄出去!” 李萍停下脚步,回头瞅着黄鹂,无可无不可地说道:“师妹,我们这儿就几个女流之辈,带他进来的确不方便,你看……” 无月暗自发愁,这大冷的天,先前昏迷中他被冻得浑身发僵,浸在水里的双腿现在还是湿的,裤子已快冻成冰,身上的伤口敷药还是小事,急需温暖的房间和热炕把身子捂热,自己若被轰出后殿就惨了,她们肯定不会让一身血污的自己呆在大殿里,那会亵渎神灵,除此之外前面哪还有地方容他栖身?大殿屋檐下,还是院子里? 他仰头瞧瞧黄鹂,伸手掂了掂腰间的钱袋,想看看她怎么说。 黄鹂一脸讨好地冲楼上的小女孩笑道:“小师妹,这我知道,不过我和李师姊抬着这人走了半天山路,实在累得要命,外面天寒地冻,他伤势又重,只是先把他放放,至于是否收容他养伤,自然得请示宫主,看她老人家的意思。” 小女孩嚷嚷道:“黄师姊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就知道是你在捣鬼!不用请示宫主了,她老人家刚才说了,这后殿绝不许臭男人踏入一步,你已经犯禁知道么?还不快给我把人抬出去!” 无月暗自摇头,这小丫头年纪不大,竟如此呵斥师姊,看来身份不低。 黄鹂也没了主意,退回到穿堂把担架放下,这儿风大,她拉上被子捂住无月的头脸,“岳大哥稍等,我上去跟宫主解释一下,会尽量替你想办法的。”又转头对李萍说道:“师姊先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李萍奇道:“师妹啥时变得如此古道热肠了,须知平时……”低头看看无月,不禁皱眉,相貌平平的师妹即便少女怀春、想嫁人想疯了,也不会看上如此丑怪的男人吧? 黄鹂笑笑没说什么,沿回廊走向小楼,抬头笑嘻嘻地说道:“小师妹,回头我把上次去镇上买的那支上好的乌木发簪送给你,你可是一直想要的哟?” 小女孩撇撇嘴,倒也没再吭声儿,转身进屋关上房门。黄鹂登上右侧楼梯匆匆上楼,若非瞧在兜里这二十两银子的份儿上,她才不想管闲事,无论如何,尽量把那个丑八怪的伤治好吧,那样还能得更多银子。 大约半刻钟之后她才一脸狼狈地下来,看来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她来到担架边,无奈地说道:“岳大哥,我已经尽力了,可宫主……眼下只好把你安置到柴房里,我给你升上一堆火,里面也不会太冷,不过……” 她那双咪咪眼在无月腰间的钱袋上瞄了瞄,根据鼓起的轮廓,里面至少该有五个不低于十两的银锭吧? 无月明白她的意思,忙说道:“姑娘放心,容我养好伤,在下定有重谢!”言罢令人不易察觉地解下钱袋,放在担架上稍稍推向她身边。 黄鹂的目光在钱袋上贪婪地留恋片刻,转头对李萍说道:“师姊,我好说歹说,宫主总算勉强同意把他安置在柴房里,等伤势稍稍好转后立马让他走人,咱俩这就把他抬过去吧。” 李萍点点头,不咸不淡地道:“随你。不过师妹,咱们修道之人,可别把有些东西看得过重。”此言若有所指。 黄鹂脸上微红,连连点头称是。 柴房在前面那个院子的东侧,是个挨着院墙搭起的一个简陋木屋,四面透风,比厨房还小、比猪圈还臭,怕把柴火淋湿,屋顶倒盖得挺结实。地上还残留着一些鸽子的粪便,从前应该是饲养鸽子的地方,靠院墙一侧堆放着大量柴火,担架被抬进来之后,基本就没了多余的腾挪空间。 李萍一声不吭地走了。黄鹂却不得不将一些木柴搬出柴房,好腾出地方给这个财神爷生火。 弄完之后她拍拍手和一身的灰尘,“岳大哥伤势不轻,我得赶紧到镇上去配药,还要买只老母鸡给你补补身子,都需要花钱……” 无月将钱袋递给她,多少有些感激地道:“今天真是辛苦姑娘了,这些银子姑娘尽管拿去用,不够的话我再拿。” 黄鹂忙不迭地伸手 接过,顺手摸了摸、又掂一掂,顿时笑逐颜开地道:“嗯……到时再说吧。当然了,等你养好伤之后,如果没用完,我会把多余的银子退还给你。” “姑娘不用还我,就当是酬谢吧。” 黄鹂没再说啥,出去返身关好门,赶紧打开钱袋检视,她的眼睛终于瞪大得露出了完整的黑瞳,老天爷!里面除了六锭十两重的白花花银子,还有两片黄澄澄的金叶子!哇~我这下发财喽! 她出生于山下一户贫民家庭,家里孩子太多,她为了吃饱饭才拜入山门,虽做了道姑,她压根儿就没想修什么道。这儿地处偏僻,她跟无月说的那些金创药和老母鸡之类都很便宜,通通搞定大约也不会超过一两银子。 即便这样她也想尽量省钱,青水宫里本就有常用的金创药,只需到镇上配少许辅助药材即可,至于老母鸡,她打算跑二十多里山路回家里去抓,一个铜板都不用给,她十一岁就上山当了小道姑,给家里省了多少粮食啊!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伺候这个财神爷尽快养好伤,然后她就会还俗,用这笔巨款可以到镇上买下一座上好的宅院,再置下一些田产,往后安安心心当一个小地主婆,爹娘年事已高、往后不用再替人种地那么辛苦了,她打算把两位老人家接来同住、享享清福。 凭她如此厚实的身家,上门求亲的定然不会少,她可以精挑细选,找个自己喜欢的男子跟他成亲、生儿育女。几个姊妹也可以关照一下,至于那些兄弟,哼!她才懒得管!她对爹娘最大的不满是太过重男轻女,有好吃好喝的总是紧着他们哥几个,家里姊妹们过得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她这才不得不出家当道姑的…… 躺在柴房中的无月可没有她那么好的心情,飞鹰门杀手终究还是追丢了,自己还落得一身是伤,看来这念力还得好好修炼才行,不指望达到大姊可以随心所欲驾驭先天仙气、意念动处即可令江河断流、在空中游泳那等地步,至少在自己不得已施展屁功时、得尽量降低似乎比杀伤力更猛的后坐力,否则昨夜那等糗事还会重复发生!唔,姑且称为屁功吧?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