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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之后夫人一直有些萎靡不振,可回来之后居然重新变得容光焕发,人又似年轻了几岁,咱俩都和无月那、那个过,想必你也应该能想到,这一定是龙凤真诀的功效,当然,心情不一样才是主要原因。所以么,小妹可以肯定,马车中人一定是他!” 大小姐冲门外怒吼:“贞雯,快让鹰奴唤来巨雕!” 晓虹黛眉微蹙地道:“大姊又要干嘛?” “我要赶去地门见见他!” 贞雯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问道:“小姐要小婢做啥?刚才小婢在隔壁没听清楚。” 晓虹扬扬手说道:“没事儿,你回隔壁休息去吧。” 随即转头对大小姐言道:“据艾姊姊所言,那辆马车在夫人带人离开紫山时,也在龙战旅的护卫下向北而去,大姊去了也找不到人。” 大小姐想了想,“那我就去阿城,找娘问个明白!天啊~无月腿脚不便,一定是受过重伤,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晓虹劝道:“夫人明知咱们为了他……夜不能寐,回来之后却闭口不提此事,必有难言的苦衷,你去问也没用,夫人肯定不会说的。至于他腿脚不便,大姊也不用担心,若真无法治愈,夫人绝不会那么放心地返回围场,把他一个人留在那边。” 大小姐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都长着同样一颗脑袋,妹子咋把一切都能想得如此清楚明白?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已过去大半年,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大姊也好早些设法接他回来,妹子还真能沉得住气啊!” 晓虹言道:“要说起来,这是大姊的家务事,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若非情急关心,今儿小妹也不该说这些的……” 大小姐昂然说道:“无月咋就不明白,为了他,别说忽然不知从哪儿蹦回来的岩弟,娘我都可以不认!” 晓虹摇头说道:“大姊很了解他的性格,正因为他知道,无论多么归心似箭,也不得不这么做,他已令大姊父母失和,母女之间也曾斗得不可开交,岂能忍心……” 大小姐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唉~他总是这样,宁可委屈自己也要为别人着想。不过你放心,我是他的大姊,咱们这儿永远都是他的家,谁也无法阻止他回来,无论是我娘,还是岩弟!” 晓虹没再说什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大小姐又慨然道:“还有,以后别你家我家的,在我看来,以后咱们都是萧家人,我是你们的大姊,懂么?有何想法尽管跟大姊说,我帮你们解决,别老是闷在心里。” 她已渐渐把晓虹当作自己的闺蜜,就像她俩的母亲一般,连她说话的语气都跟母亲差不多,看来闺蜜也是可以遗传的?唯一的差别,是她的闺蜜比母亲的精明老练得多,虽然年纪正好相反。 晓虹点点头:“谢谢大姊,我明白。” 她是真的明白,她母亲作为夫人的闺蜜日子过得挺潇洒,成天啥也不用cao心,自有夫人替娘搞定。她也一样,愿意跟着这样的老大,自己想做任何事都省心许多,动动嘴而已,何乐而不为? *** *** *** *** 赵凤吟和无月匆匆赶回常安堡大营之后,自然扑了个空,宣府铁骑和宣辽军各处营地夜里平安无事,再未遭到sao扰。无月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很纳闷儿,半途而废绝非大姊的风格,她若是真的发飙,乾娘绝对拦不住,这次是怎么啦? 可无论如何,宣辽军和宣府铁骑的营地未再遭袭就好,只是未能见上大姊一面,他心里实在遗憾,正如紫烟上次跟他说的,一切就像命中注定一般。或许是因为,他的劫难尚未结束? 由于有千余里路程,哈达兄妹俩知道他心急情儿的下落,披星戴月换马急赶,也花了四天时间才匆匆返回常安堡,带回的消息却令他失望,情儿到了朵颜部之后,见哈日娜不在家,待得很无聊,便返回了关内,告别时并未告诉洪布尔夫妇她打算去哪儿,找人的线索再度中断。 夜里无月躺在行军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眼前不断浮现出情儿当初脏兮兮地流落于溧阳镇街头的情景,也不知是否有好心人肯收留她?接连两次辽东大战令朝廷国库空虚,这次宣辽军奔赴辽东前线,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在千禧帝严令之下户部竟也筹不出足够的钱粮,凤吟不得已自掏一部分腰包,朝廷徭赋越来越重,百姓生计愈发困难,卖儿鬻女者不在少数,哪家百姓肯收养她这样的孤儿?真是担心啊…… 每每念及,那孩子对他而言的确是个累赘,时常气得他暴跳如雷,对自己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形象造成严重损害,然而他似已习惯于那个猫咪般的小小身子蜷缩在自己怀里。午夜梦回总要摸摸怀中,空空如也,深深的空虚感油然而生,心里也空空的,倍感失落…… 第二天凌晨他留下一张纸条,失踪了。 节间分隔线: 分 隔 线 第348章 追寻缅怀 数天之后,无月孤身一人出现在大黑山以东那片森林边的萨满神庙中,虽然嘴里一直排斥,但每每想起那个脏兮兮的倔强孩子,他心中总会溢满疼爱、涌出深深的怜惜之情,算算时间,自己的头三个孩子肯定已经出世,虽尚未见到,父爱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吧? 正是这种爱驱使他长途跋涉、孤身前来,似缅怀又似追寻,缅怀的是随时都得挺身而出、拼命保护她的那种感觉,正是这种保护幼小孩童的万丈豪情让他完成了从男孩到男子汉的蜕变,虽然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极其可观、甚至 差点丧命,但他认为值得。 他从前之所以被梅花瞧不起,就是因为他不像个男子汉,可他哪来的机会变成男子汉?几乎所有身边亲近之人,他都是处于被保护的位置上,他啥时候有机会去挺身而出、保护别人? 正是情儿,这个可怜而弱小的孩子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所以他还要来追寻,而且必须得孤身前来,追寻从前那条让他变成男子汉的艰辛旅途。他这次之所以能随长公主出征,并毫无惧色地迎敌常安堡中的女真铁骑和悍将奇克特,便与这条漫长的旅途有关! 萨满神庙大殿里,西头神龛中那座微笑女神像果然已消失无踪,近一年过去,地上尘埃更厚,他仔细辨认一番,地上依然是当初自己和情儿留下的足迹,显然再无人来过。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问,这座神庙虽然僻处大森林边缘荒僻之地,但附近百里内还是有少数女真猎人的,当初他和情儿投宿的猎户家便是,猎人们到森林中打猎偶尔该会经过附近,萨满是他们信奉的神祀,理应进来参拜,若遇上暴风雪这儿也是躲避酷寒的绝佳之地。 这么长时间无人光顾神庙显然不合常理,原因何在呢?他又仔细查探一番,在太阳神和九乳mama这两座萨满神像上找不出任何答案。 后殿东屋里,屋角那堆已显得发黄的枝叶依然还在,那还是一年前情儿收集起来的,当夜那极其诡异的一幕不禁浮现于眼前。情儿说那座微笑女神像曾对她说话,临睡前又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半夜千万别出这间屋,切记切记! 他当时不太在意,半夜在地窟中那位微笑女神曾提及纪灵仙这名字,后来灵缇也提起过,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有这么个人。 他沿后殿厢廊漫步来到西屋,此时天井中依然积雪,当初情儿挖掘雪堆的笨模样历历在目,挖掘后留下的硕大凹坑尚未被大雪完全填平。他的双眼渐渐模糊,就像当年思念小雨一般,他从未发觉,情儿对自己竟如此重要,他不禁扪心自问,为什么?人们总是觉得失去的才更加可贵? 他走到雪堆边上,拔出弯刀在凹坑处挖掘起来。师父赠送的这把宝刀削铁如泥,对付厚厚的积雪自是小菜一碟,他都不用内力雪块便簌簌往下掉。每挖一阵他便跳上雪堆把凹坑上面的积雪踩塌,把堆积在下面的散乱雪块扫开,以免重蹈当初情儿被埋的覆辙。 半个多时辰之后,他已往下挖出那条进入地窟的甬道,甬道两侧由夯土垒成,倾斜向下沿甬道往前挖开丈余深后,他的整个身形已消失于地下甬道之中,再往前挖已出现一些坚硬如石的冻土块。 他把积雪和零散的冻土块刨开,渐渐显露一道门户,虚掩的腐朽木门上有个锈迹斑斑满是泥土的铜锁扣。门户后也堆着厚厚的积雪,他跨过雪堆进入地窟,右拐进入那间大厅,虽只是黄昏时分,地窟中仍很幽暗,他燃起火把举目四望,里面景物依旧,萨满祭坛、法器和那些栩栩如生的挺立尸体依然如故,和那个恐怖之夜毫无二致。 经历过常安堡大战那等血腥惨烈、血流成河的场面,面对如此多尸体他倒也夷然无惧,他走进人群,当初被他推倒的那具尸骸依然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这些人是怎么死的?真是被微笑大仙所害么?莫非这儿早已被她划为禁地,擅闯者一律变成这些冷冰冰的尸体,天长日久口口相传、以致无人再敢来么? 他看向祭坛后面,那道门户也还在,里面那间稍小的地窟中,神鼓、神镜和青铜面具等萨满神器也按原状摆放着,唯一缺了微笑大仙,她那凄厉怨毒的嚎叫回荡于耳际,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在这个差点儿让他魂飞魄散的恐怖之地,眼前的一切几乎和近一年前毫无不同,包括当初情儿收集起来铺在东屋屋角的那堆枯黄枝叶。 天黑后无月便躺在这堆枝叶上,眼前却已是物是人非,那天半夜的情形不由得浮上脑际,冥思苦想一番,对纪灵仙这名字依然毫无印象,然后他便沉入梦乡,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结果他梦见一双凄美绝伦的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己,梦中的他依然在不断琢磨此事…… 迷迷糊糊中隐隐想起,似乎真有那么一个小女孩,自我介绍说她就是纪灵仙吧?不过自己和其他人好象都不是这样称呼她的,所以对这名字没留下多少印象,自己是怎样称呼她的呢?冥思苦想之下,深藏的记忆一点点挖掘,随之渐渐拼凑出一张独一无二的绝世容颜…… 他发誓说过,绝不会抛下情儿,当时蜷缩在自己怀里那个又黑又脏又难看的小女孩,真实和梦境渐渐重叠,两双眼神是如此相似,然而容颜却千差万别,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不时在眼前比划的纤纤玉手之后,渐渐映衬出一张模糊却万分亲切的脸庞,她那茫然空洞的黑瞳中不见一丝光点,如同无星无月的黑暗天空。 他心中一跳,竭力想靠近点看清她的脸,然而不仅身子休想挣动分毫,她那比划的双手和容颜反而渐渐淡去、直至消失无踪,他忽然激动起来!虽然面目难辨,但那种刻骨铭心的亲切感带着与生俱来的依恋,深沉如海,他好想追上她离去的步伐,多想听听她那自有最原始记忆以来便一直伴随着自己的无比熟悉的脚步声,却在一片黑暗中找不到方向。 整整一夜他都挣扎于半梦半醒之间,思绪交替漂浮于前世旧梦与今生现实,搞得彼此混淆、夹缠不清…… 或许这里真是他命中注定的是非之地,清晨他尚未睁开双眼,脑海里已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意识,那双大得离谱的眼睛浮现于眼前,是否跟当时一样、张开双眼就能看见? 就在这时,屋外呼啸寒风中倏地传 来一些不太寻常的声响,无月心生警兆,不由得握紧腰间刀柄,不过他仍未睁眼。经历过第二次辽东大战的洗礼,他变得沉稳老练许多,心知越是在危急时刻越不能慌张,先搞清眼前的状况再说! 沙沙声越来越明显,但却非狼群在雪地上奔跑的声音,他听到的这种声音要小得多,若非灵识越来越强大,他几乎察觉不到,沙沙声渐渐化为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霎那间便已到门外! 无月睁眼、鲤鱼打挺跃起,拔刀并划出一道弧线,闪烁刀光堪堪迎上一支同样锋利的剑尖,两相对撞发出一阵嗤嗤之声,继而是叮地一声轻响。 他虎口一热,弯刀竟差点脱手飞出! 凝神看去,那是一位黑衣蒙面人,瞧其身形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不错,此人正是飞鹰门五号杀手甄五,阴天下麾下杀手头目之一,无月在塞外千里大逃亡时就是他负责带数十名杀手一路截杀,无月与他远远地照过面。 当然这次出动的绝非甄五一人,他之所以能找来此地,乃是绣衣阁不知从何渠道得知萧无月的行踪,便将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附近的消息通报给阴门主,阴门主当下亲率一批顶尖杀手追踪至此。 本门排名前十的杀手,这次竟出动多达四位,可想而知门主有多么重视这次行动,必欲得之而甘心!近一年来门主煞费苦心想除掉这厮,然而长公主身边高手如云,一直苦无良机,那次在白马小镇上本门还吃过大亏,除黑二哥负伤侥幸得脱、其余杀手全部遇难!有一点甄五很奇怪,绣衣阁那些大内高手为何不自己动手?或许这儿是金国境内,绣衣阁的人不方便闯入吧? 二人出手均快如闪电,甄五的剑招深得稳准狠精髓、剑尖只在无月胸前划来划去!无月胜在出刀奇奥玄妙,时而奇招突出竟也能突破甄五的防御剑气,迫得他不得不收招自保,眨眼间二人已交手五招,却几乎很少发出兵刃交击的叮当之声。 无月但听衣袂飘风之声不绝于耳,心知对方还有其他高手赶到,忙挺刀斜斩偏锋,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砍向甄五肋间,带着呼啸风声,逼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