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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叶云茗沉吟了一瞬,紧了紧身上的外衫,轻声道:“好,我这便出来,你在外面稍候片刻,”旋即她又看向莹月吩咐道,“莹月,去泡壶茶来,就用我年前珍藏的梅花冰露吧。”莹月领命去了,不多会儿便将一整套茶具摆了开来,熟练地泡起茶来。秦桓站在一旁颇为好奇,没想到这丫头倒也有一手,温杯、喜茶,高山流水、凤凰三点头……这些泡茶的技艺炉火纯青。见秦桓看得入神,莹月的眼被水的雾气蒸腾着,有些发酸:“这都是少夫人教我的,少爷最喜爱这风流雅致之事,在武宁侯府时她便潜心钻研茶艺,盼着能有朝一日和少爷煮雪问茶。”秦桓呆了呆,一时之间心中五味陈杂。叶云茗也不知在里面忙些什么,眼看着莹月的茶都冲泡完毕,她才从内室中走了出来,方才披着的外衫换成了一件披风,将她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了里面。莹月出去了,外厅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一时之间,屋内静谧得仿佛能听见一枚针掉落的声音。秦桓举杯喝了一口茶,却也品不出什么滋味来,只是应景地赞了一句:“好茶。”“皇后娘娘亲赐的高山云雾茶,须得用着我寒冬收集的梅花冰露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来,”叶云茗也喝了一口,闭上眼回味了片刻,这才轻吁了一口气道,“的确是好茶。”“云茗,昨晚我是和慕彦一起喝酒了,喝得晚了就在酒楼开了间房躺下了,”秦桓开口解释道,“我并没有去什么眠花宿柳之地,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慕彦。”叶云茗漠然应了一声:“我自然信你。”“以前我在阳明县,的确对你照顾不周,过几日等我把县务都交接好了便会回京了,到时候必然不会让你再独自一人,”秦桓凝视着她,眼神诚恳,“相信我,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的。”心中一阵绞痛。脸庞却面不改色。叶云茗迎视着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我也相信你,以后会是一个好丈夫,不过,那将是你未来妻子的感受,和我无关了。”秦桓无奈地道:“云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便努力去做。”“不,不用,”叶云茗迅速地摇了摇头,“秦大哥,你是个重情守信的好男儿,不用勉强自己为了我改变什么,是我觉得累了。和离也不会影响你和秦府什么,外人都知道我两年无所出,你没有休妻已经是给了武宁侯府天大的面子了,日后若是再有新嫁娘入门,你对她好一些,早些抱上个大胖小子,也不枉我今日在几位嫂嫂面前放下了大话。祖母和母亲那里我会再去劝一劝的,虽然会生气些时日,不过,日子久了也就淡了,你不用太过担心。”秦桓心中有些薄怒了起来:“云茗,难道你以为我在担心和离会有损我的名声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既然娶了你,便从未想过和离另娶,你是我的妻子,你的身子都给了我,我便对你有责任……”叶云茗整个人都僵住了。一丝羞辱从心头泛起,她咬住唇,眼底骤然浮起了一层泪花:“秦桓……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我怎么了?”秦桓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吗?非要提那一次做什么?你以为……你以为我很想要那样强迫你吗?”叶云茗的声音颤抖了起来,那白皙的脸庞因为羞愤而浮上了一层绯色,白中透粉,更显丽色无双。久远的记忆一下子在脑中浮现。一样的脸庞,却是不一样的表情。那双漂亮的杏眼中带着盈盈的一汪春水,多情而缠绵,仿佛能将人溺毙其中。秦桓的呼吸一滞,狼狈地别开了眼去:“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稀罕你什么责任吗?我夜夜独眠盼着你回来时你在哪里?我被人嘲笑抓不住夫君的心时你在哪里?我被嫂嫂们同情暗中要传授我秘技时你在哪里?我昨晚彻夜等你时你又在哪里?”叶云茗一气呵成地质问着,深埋于心两年的憋闷终于吐了出来。“我这不是和慕彦久未见面一时喝多了吗……”秦桓狼狈地辩解道。“知道昨晚是什么日子吗?”叶云茗迎视着他的目光,眼中是心如死灰的绝望。秦桓心中一凛,猛然想了起来,两年前的昨晚,他们俩成亲了。“直到昨晚最后一刻,我还心存侥幸,想着你若是能回来了,便是老天爷给我们最后一次的机会,我便和你好好谈一谈,说不定还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叶云茗的眼中含泪,一字一句地道,“多谢你了,让我最后清醒。”她站了起来,神情疲惫:“你走吧,念在我这两年替你侍奉爹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便快些写下放妻书,我也好搬出秦府自寻出路。”眼看着叶云茗转身就要进入内室,秦桓心慌意乱了起来。显而易见,叶云茗并不是在开玩笑,也并没有半点拿和离来要挟他的意思。他的脑中灵光一现,猛然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云茗,我们的亲事是陛下御赐,没有办法和离。”叶云茗的脚步一顿。半晌,她的声音清冷地响起:“秦大哥,我明日便去求见皇后娘娘,她答应过我,会为我做主的。”第104章云深不知处(三)女人绝情起来竟然能如此狠心。秦桓有些绝望。翌日,叶云茗就去宫中递了牌子,也不知道她见了面是怎么和叶宝葭说的,当日下午,卫简怀便召见了他,说是同意他和叶云茗和离。“启遥啊启遥,你太让朕失望了,”卫简怀叹了一口气道,“朕还以为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连襟,没想到你居然要……哎……你怎么了?”秦桓“扑通”一声跪在卫简怀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陛下,臣不愿和离。”卫简怀愣了一下,为难地道:“可是,皇后和朕说了,说是云茗心意已决,要让朕替她做主,这可有些棘手了。”“陛下,”秦桓直视着卫简怀道,“当初是陛下乱点了鸳鸯谱,陛下难道就打算这样撒手不管了?”卫简怀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道:“这……朕当初也是一片好心……没想到会弄成这样……”“陛下,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秦桓有些沮丧地恳求,“若是陛下也不肯相助,臣唯有遁入空门、避走深山,来赎这身上欠下的罪过。”这可了不得了。若是真是到了这种地步,只怕从前的旧账重提,叶宝葭头一个便饶不了他。卫简怀头疼地踱了两步,只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