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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见桌上摆着的弓十分好看,便取下拿来玩玩。昭容公主见了,将她好一顿骂。不过幸好,她那时更加年幼,力气也不大,压根拿不直昭容公主的弓,也拉不开弓弦,若不然她要受伤,弓也会因此损坏。沉以北坐在棚架底下正看得欢快,就闻得空中忽响起一阵晴天霹雳,边上的汀兰吓得扔了手里头的扇子。“怎么了?”沉以北不明所以,不过就是雨前一个响雷,早些离开此地回去便是了。汀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了平心神,道:“郡主有所不知,这晴天霹雳非好兆头,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汀兰这话也不算胡说,毕竟是老一辈的人传下来的。“父亲说妖鬼怪物什么的,净是些瞎说骗小娃娃的。”沉以北对这些最多的印象便是从前不肯独自睡觉,昭容公主说些妖怪来吓她睡觉,直到后来自家父亲非常不给昭容公主面子的将这些话戳破了,她才不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北儿,快下雨了,咱们回去了。”沉以北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闻外头沉桓在唤他。☆、第六章这场雨下的时机还是十分好的,他们一行四人刚刚回到太子-宫殿,这雨点就落了下来。夏日雷雨来得极快,不一会儿就雷鸣阵阵。本来是要练骑射的,现下练不成,沉慕便直接出宫回去了,也不管这雨下得多大。武棣之到底是沉桓的侍读,这会儿还陪着沉桓边上。沉以北正在愁如何在沉桓的眼皮子底下低调且明目张胆的教武棣之小技巧,就听闻外头太监传话,说是皇帝让沉桓过去一趟。沉桓前脚方走,后脚沉以北就忍不住性子了,她见武棣子一直坐在桌子前看书,几步跳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支着头,看着他书写,嘴角微勾。“郡主可有什么吩咐?”许是不习惯被人这么看着,武棣之写了几笔,终是停了下来。沉以北摇了摇头,挑了挑眉,道:“你写字的样子真好看。”在沉以北心里,武棣之是个幼年失怙失恃的可怜娃娃,他长这么大只有自己的爷爷在侧,想必除了念书就没有旁的嗜好了。她又低头看了看他的字,他的字体遒劲有力,一笔一画都甚有自家风格。沉以北伸出手拂上了他的字迹,道:“你的字写地也十分好看,也是太傅先生教你的?”武棣之将笔放到一旁的笔架上,伸手移到了边上放着的点心盘子,捡了块红枣糯米糕递给了沉以北,道:“郡主有事不防直说。”那声音洋洋盈耳,很是好听。执着红枣糯米糕的手指骨节分明,十指细长,天生提笔杆子的手啊。她在心中感叹了下,伸出手接过点心,却没有心思吃了,一直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同样都是人,怎么偏偏他的手生得就如此好看,自己的手rou鼓鼓的,手指粗短,一点也不好看。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男娃娃,而自己是个女娃娃!偏偏世道如此不公,大家同世为人,一个生得这般好看,一个却像入海之鱼,怕是扔到外头不看衣着也是分不出来她的身份的。沉以北这般想着,捏着红枣糯米糕的手来回转动。武棣之见她这样,以为是不爱吃这个,便又伸手从点心盘子里拿了另外一样点心。沉以北摆了摆手,将手中的红枣糯米糕吃了个干净。“我看你一直没吃,还当你不爱这些。”说罢,他将手里头的点心放回盘子,托盘内的一块巾帕擦了擦手。想必手长得好看的人,平时活得也是很精细的,沉以北这般看着,再想想自己平日里懒散随意,也怪不得手指生的不如他。“对了。”沉以北终于把思绪从他的手指上移了开来,想到自己入宫还有大事要做,她左右看了看,轻声道:“我七舅舅可有欺负过你?”在沉以北的心里头,自己这个七舅舅无时无刻不爱捉弄人,若是有不捉弄人的时候,那便只可能是在他睡着了的时候。武棣之不防她有此一问,一时间也不知她是何意,一直沉默,不知如何回答。沉以北见他不开口,心想定是自己这个七舅舅欺负了人,而武棣之只是区区一介侍读,想必是不敢招惹自己的七舅舅。她将自己右手捏成一个拳头放到胸前,用力点了点头。“你放心,有我在,七舅舅不敢再欺负你。”武棣之闻言,轻轻嗯了声。他料想,这沉以北定是同沉慕胡闹惯了,左右不过是两人闹闹小脾气,便也不做解释,由着他们去了。“对付七舅舅这样的人,你只要熟读兵书就行了。”沉以北说着就在桌案上开始翻找,找了几圈都未有看到兵书。“怎么你这里没有备下兵书?”不应该呀,照着沉桓这身份,书房里头不备兵书怎么可能。“我还未看兵书。”“这可不行。”沉以北伸手压住了他的手腕,神色凝重。“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所以你一定要多学多用!”武棣之听得一头雾水,这君子慎独跟学习兵法,这不是同一个意思呀。“娘-亲说,人生在世,生而不易,故此吾等便要三省吾身。”说罢,她还将自己的身子又坐得直了些,显然一副想要让人夸奖的模样。其实她所说的话,单挑几个字出来还是有些道理的,只是这七拼八凑的加在一起,就完全没了章法。武棣之不太好直接戳破,便咳了几声,隐晦道:“郡主所说的这些,都是长公主所教?”沉以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武棣之开始明白,为何自己祖父会说长公主是他收过最矛盾的弟子。昭容长公主将名在外,熟读兵书,对四书五经也是知之甚多,但唯一有问题的大约就是她读的东西太多了,总是将东家与西家结合在一起。打个比方,比如她今日要讲大学,讲到一半你会发现她说的那都是论语。呜呼哀哉,何其郁闷。“郡主若是想学四书五经,棣之还能同郡主略讲一二。”武棣之以为她是要让人教她读书,一手拿起大学课本,正要同她讲,那课本便让沉以北拿了去。“不是你教我,是我教你,你弄错了。”沉以北鼓了鼓腮帮子,道:“你若是要对付我七舅舅,那日后便也是要当太傅的人,那可不能只懂这些子八股文,我同你说,兵书什么的也是要懂的。”在沉以北心里头,这世上能治得了她七舅舅的人就只有三个,一是皇帝,二是她母亲昭容公主,三便是太傅。虽然,沉以北不太明白,太傅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书生到底是如何能拿捏住沉慕的七寸,只隐约觉得能当得了太傅的人,都是能管得住他的。武棣之不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