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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怕死。可又担心自己一将人松开,立马便会被箭羽扎成马蜂窝。连声音都打着颤,“你……你不要过来。我真的会杀了她!把兵器都放下,快点!”“全部都把兵器放下!”顾轻言微侧着脸,对着身后低声吩咐,随后率先将手里的长剑,当着颜真的面松开了手。“现在可以了吧?放了她,否则我定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颜真犹豫不决,身后是悬崖,而眼前是乌泱泱的士兵。他自己又受了重伤,今日定然是插翅难逃。“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程昔轻声道。“我不会再信你的话了,你们顾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杀了你,为我全家报仇雪恨!”颜真咬牙切齿,说着抬起手中长剑,要一剑穿了程昔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顾轻言迅速用脚尖踢向地上的长剑剑柄。程昔只听耳边传来“铮”的一声脆响,颜真手里的长剑迅速脱手,直直掉落了悬崖底下。他自己也像是收不回力气,整个人往后一倾,脚下就踩了空,直直往后跌去。伸手一拽,就将程昔也拽了下去。程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来不及多作反应,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一种无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就同上一回在皇子府溺水时,一模一样。忽然有人自上拽住了她的手腕,立马阻止了她继续下降的动作。顾轻言大半个身子都横在悬崖下面,一手拽着程昔,一手拽着悬崖壁上的歪脖子树。“表妹,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上来的!”顾轻言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沉稳,莫名就让人有一种安全感。程昔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总算是平静些许。可眼下的情形仍然不容乐观。“表哥……”程昔话才一出口,有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她微微一愣,抬眼就见鲜血顺着顾轻言的手臂,缓缓流了下来。他也受了伤。那棵歪脖子树也忒细了些,承受一个人的体重已经足够勉强了,何况还是两个人。站在悬崖上面的士兵根本不敢靠近,因为悬崖边上的石头已经裂开了一条缝儿,若是再有人踩上去,必然要直接坍塌了。“表哥,你放下我罢。”程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昂着脸一字一顿道:“表哥,放下我罢。”“说什么傻话?你跟我一起出来的,就一定要一起回去,我还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你过门。”程昔摇头,“你的心意我已然知晓了,也许就是没有缘分罢。我一个人死,总比我们两个人死要好。外祖母年纪大了,以后我不能再在她老人家跟前尽孝了。”她见顾轻言无论如何也不肯伸手,遂挣扎着从发间将顾轻言今日给她买的珠钗拔了下来。随后狠狠往顾轻言的手背上插了一下。鲜血立马就冒了出来。程昔以为这样,顾轻言必然要吃痛松手,却不曾想,他竟然如此固执,无论怎么样都不肯松手。“表妹,既然你想要死,那就一起死罢。”伴随着顾轻言的最后一字落下,歪脖子树发出一声断裂的声响,两个人的身形一齐落了下来。耳边的风声刮得面颊生疼,程昔整个人失力般的坠了下去,可在下一刻,有双手臂将她一把拉了上去,随后就被顾轻言紧紧地护在怀里。要么怎么能说是福大命大,悬崖底下居然是汪泉眼,这下有水流的缓冲,二人才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可冲击的力道也不容小觑,程昔脑袋一闷,口鼻迅速被水流淹没,意识骤然被切断。待她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石洞里,身上还盖着顾轻言的衣裳。程昔缓缓坐起身来,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捏了捏绞痛的额角,好容易才认清了眼下的情形。“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顾轻言踉跄着从外头走来,单膝压在地上,手里捧着用树叶盛放的清水,一手揽住程昔的后背,将树叶贴近她的唇边,“表妹,现在处境艰难,你也别讲究许多,先喝点水润一润喉咙。”不说还好,一说程昔立马就觉得喉咙跟火烧似的,一阵闷疼。她倒是不计较这许多,就着顾轻言的手,将水喝干,这才伸袖擦了擦唇角,问道:“表哥,这里是哪里?”“悬崖底下,我也没有来过。”顾轻言将地上的衣裳捡了起来穿在身上,肩头还映着一大片血迹。他也不甚在乎,见程昔的脚踝处在坠崖时磕破流血了。想了想,从腰间将荷包解下,从里面挑挑捡捡,选了几味止血的药材覆在程昔的伤口处。“嘶。”“有点疼啊?没事的,这个是止血的,你忍着点。”顾轻言手下的动作更加的轻柔,末了,从自己身上撕了块布条下来。作势要给程昔包扎。“表哥!”程昔一把攥紧顾轻言的手腕,手指了指他的肩膀,面露担忧道:“你先给自己包扎一下吧。”“你别乱动,你生得这么标志,身上要是落了疤痕,看你以后怎么找婆家。”顾轻言震开程昔的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脚,认真仔细地给她包扎好。这才像大松口气似的,歪坐在一边,后背靠在石壁上。“不过也无妨,横竖你都是我的,只要我不嫌弃你,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嫌你半分。”程昔小幅度的挪了挪身子,同顾轻言坐在了一处,“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还想着这个?我们现在怎么办?掉下来的时候,你瞧见颜真了么?”“瞧见了。”顾轻言叹气,“那小子运气实在是太差,这么一大片泉眼,他跌哪里不好,非得跌到石头上,死了。”“死了?”程昔不知作何感想,只好微微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能找到路吗?”“放心吧,我先缓一缓气,有我在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顾轻言笑着道,可猛然咳嗽了两声,脸色也随之白了几分。程昔担心他的伤势,想要替他包扎,可顾轻言说什么都不肯。只推托着说是小伤。又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泛明,顾轻言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身上又缓过来几分力气,这才扶着石壁蹲下身来,微侧着脸道:“你上来,你脚踝受伤了,我背着你走。”程昔自然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还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生怕自己啰嗦一句,顾轻言直接把她扛在肩头上走。于是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