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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能帮到殿下什么忙?”她眉间英气逼人,目如星子,除了面色还有几分苍白,那是重伤之后的虚症,只能长期调养。赵无咎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寻常闺秀是堂前燕,而柏十七却是空中鹰……早不能用寻常策略来打动她。“若是柏少帮主有暇,还请暂做我身边的幕僚,先带我熟悉一遍两淮水道,哪些地方易于藏匿水匪、哪些地方易于伏击,若有船行不便的,便在陆地上去勘察。到时候若清剿完了两河水匪,我必为柏十七在父皇面前请封!”柏十七笑笑:“请封大可不必,若是能让沿途的官员少收些银子,我就谢天谢地了。”两人达成一致,柏十七连夜铺纸画两淮水道。她从小生于斯长于斯,又时常坐船四下游荡,这些年把两淮境内的河道摸了个遍,水道都在她脑子里,不必亲去便能画个八九不离十。赵无咎坐在她旁边,见她磨墨沉吟,提笔便画,边画还边往旁边标注地名,及河道深宽,可行船只,及可隐匿之处,连芦苇甸子也画了出来,心中不由暗暗惊讶。若在军中,她可做个斥候,建功立业。可惜是个女儿身。柏十七埋头画图,不知不觉间天色便暗了下来,赵无咎起身掌灯,门口舒长风忽然出声:“请问宋娘子可是有事?”门外传来宋四娘子的声音:“听说我家爷今日还未用晚饭,妾身特意送些汤水饭食过来。”柏十七画的入神,这才发现天色已晚,赵无咎也陪着她饿肚子,顿时有几分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说:“殿下怎的不叫我?”赵无咎见多了她吊儿郎当的模样,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专注的做一件事,她伏案画图的时候,他便一直注视着她,偶尔问一起,她便滔滔讲下去,仿佛眼前便是碧波轻舟载着二人行驶在她画的水道之上,再画下去又沉迷了进去,忘了与他讲话。写写复画画,大半天功夫竟然也就过去了。只听得门外舒长风道:“少帮主与我家主子有正事商议,宋娘子可把饭食汤水放下,由小的代为转交,娘子还请回吧。”宋四娘子急急道:“我家爷身子尚未康复,可cao劳不得,舒小哥还请代为传话,让爷万万保重身子。”院中响起离去的脚步声,舒长风提了晚饭进来,赵无咎神色复杂的看了柏十七一眼:“你还真准备与宋娘子假凤虚凰的过下去?”柏十七小心将桌上画好的水道图收起来,赵无咎帮着收拾纸笔,她挑眉道:“天下男儿负心薄幸的多,若不能替四娘子择一良人,贸然把她推进婚姻的火坑,那我还不如把她留在身边呢。”“负心薄幸的多?你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柏十七心道:身为一夫一妻的现代社会的遵从者,左拥右抱的哪个不是负心薄幸?不过观念不同,倒不必挑明。她遂笑嘻嘻道:“从我身上得来的结论啊,若为男子我必左拥右抱,见一个爱一个,反正只要娶了妻,收十来八个美人在房里,谁会拦着我不成?至多得一句年少风流的评语,又不会掉半块rou。”赵无咎见她又露出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你呀你!得亏不是男儿,不然得有多少姑娘被你给祸害了。”柏十七摇头:“非也非也,我那是解救一众美人于水火。你是没见过沿河有些独夫,对妻子张口便骂,抬脚便打,当作牛马一般对待,我若娶了美人回来,可是怜香惜玉呵护备至,女人不爱上我简直没有道理!”她沾沾自喜的得意模样让赵无咎一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怜香惜玉?”这简直是个悖论——柏十七那副街头小痞子的模样,何用得着别人怜香惜玉?她自己还是护花使者呢。舒长风听得一呆,回过神来忙忙摆饭。两人吃过饭撤了碗筷又开始掌灯继续画,中间俞昂还过来了一回,见柏十七下笔如有神的样子,赞叹不已:“柏少帮主真是年少英才,何不进军中为国效力?”柏十七伸个懒腰,埋头伏案继续画:“我还是有自知知明的,就我这么个浪荡自由的性子,若是进军中效力,说不定早被军棍打死了。”赵无咎莞尔:小丫头倒见事极明。柏十七不分昼夜画水道图,而赵无咎也将撒出去的亲卫们收了回来,命令他们四处查探两淮各地驻军的卫所,而他又与柏十七近来在一处,那些亲卫们免不了在柏十七房里进进出出。黄友碧既定了日子要走,朱瘦梅一颗心全在柏十七身上,黯然之际前来辞行,才进了院子便见得热闹景象,舒长风虽守在门口,但房里一名亲卫正在禀报打探来的消息:“……殿下,属下去了高邮的卫所盯了数日,倒没发现有甚异常,只是觉得奇怪,那卫所驻军似乎无论兵器还是着装都甚是寒酸。”两淮富庶,各地卫所按道理不至于如此寒酸。朱瘦梅耳边听得“殿下”两字,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舒长风已经大声道:“朱大夫过来,可是有事?”他一声“朱大夫”与房里那名亲卫的“殿下”二字错前岔后,倒让朱瘦梅听了个真切。“殿……殿下?”朱瘦梅师承黄友碧,深谙黄氏家训,当下热血冲进了脑子里,便要往里闯:“谁是殿下?里面的谁人是殿下?”房门忽然从里面大开,赵无咎端坐在轮椅上,柏十七正提着笔惊愕的与他对视,另外一名年轻的男子身板站的笔直,不明所以的看过来。朱瘦梅指着赵无咎:“他他……他是谁?”神情激动:“十七,他是谁?!”不接受他的情意就算了,连他们师徒俩一起蒙骗算怎么回事?第54章黄友碧得知此事顿时暴怒,指着柏震霆破口大骂:“你我多年相交,不想你竟为了谄媚权贵而不顾多年情份,算我瞎了眼!”柏震霆有口难言,拉着他连连解释:“黄兄,我真不是有意隐瞒,都是十七闹出来的故事,她带着人跑了,我还派人着实寻过一阵子,若非她后来受了伤,我连她的行踪都不知道。”黄友碧想起柏十七受伤之后,柏家夫妻匆匆赶来的样子不似作伪,但气恨难消:“你起先不知道,但你家小崽子受伤之后你赶过来,为何还要瞒我?”柏震霆一边拉着黄友碧不让走,一边使眼色给长随,让他赶紧把柏十七给找过来——谁烧的火谁来熄,也别累着他这个当爹的!“黄兄你听我说,等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替那位治腿了,都治到一半了,我若是再多嘴,你总不能放弃吧?你虽有一定之规,可更有医德医心,从来没有治到一半就放弃的先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