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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这会儿也不敢在水里胡闹了,在池沿边摸到皂角老实靠坐着洗头发,听到身后一点微微的响动,扭头看时在缭绕的雾气里发现赵无咎光裸着胸膛推着轮椅进来,顿时吓的手忙脚乱,顶着满头泡沫一头扎进水里,声音都不对了:“堂堂……兄,你怎么进来了?”赵无咎在军中十年,天气热的时候,沿着井圈周围或者溪流一水裸*裎相见的袍泽一起解衣冲澡,早都见怪不怪了,他隔着缭绕的水雾慢吞吞到了汤池旁边,那里放着个系着绳子的小木桶,丢下去打一桶热水上来:“身上一股酒味,冲的难受。再说你醉的这般厉害,万一睡在池子里。”“多……多谢堂兄关心。”柏十七小心将自己泡进汤池里,一边快速冲洗头上的泡沫,一边不着痕迹的往远处游。赵无咎抬头看到她往汤池中心游动,池面上只能看到一个移动的黑点,喝醉了酒还在水里面扑腾,训斥的话再也压制不住,冲口而出:“都喝醉了还胡闹?还不赶紧游过来,一会醉倒在池子里,看让谁进来救你!”柏十七听到这话吓出一身冷汗,手脚发软在池子里扑腾了两下,差点呛到,更是说不出的乖顺:“我就……就泡泡,一会就出来了。堂兄您请!”他倒是没有偷看,正大光明进来了,理由还无懈可击,至少让柏十七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赵无咎:“你赶紧洗洗就出来,别一会酒意上头呛了水。”他不提醒还好,一提醒柏十七浑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竟然当真呛了一口水,顿时大声咳嗽起来。隔着水雾,赵无咎瞧的不甚清楚,却很是担心:“要不让舒长风进来服侍你洗澡?”柏十七:“……”这个提议糟糕透了。她结结巴巴拒绝:“我自己能行的,不必麻烦舒兄弟了。”赵无咎:“那你就赶紧洗洗上来,我等你一起出去,免得你喝醉酒溺水。”柏十七女扮男装二十载,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危机。她今日被闻滔支使那帮狐朋狗友灌了太多酒,经热水一泡更是脑袋发晕,此刻恨不得昏睡过去,面对赵无咎的固执与好心,都快坚持不住了,只能缓慢的又挪了回来,攀在池边将全身上下快速在水里搓一搓,下巴搁在池沿上,一头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眼巴巴看着赵无咎:“堂兄,要不你先出去?我穿了衣服就……就出来。”赵无咎就在汤池边距离她不远,离的近了能够看到她颊边泛红,双眸晶亮如星,也不知道是不是头发披散下来的缘故,竟然颇有两分女子的秀媚,随即想到江南山水温柔,就连男儿也多文弱秀致,疑心自己在北地呆久了,但凡见到个模样周正的男儿,居然都往女人身上想,岂不荒唐。他也知道跟醉鬼不好讲道理,边擦身上的水渍边温声哄她:“那你快点洗洗出来。”擦干净就推动轮椅慢慢出去了。柏十七着急忙慌从汤池里爬上来,抓过一边干净的布巾将身上擦了一边,手脚发软草草裹好身体,套上软甲,扯了件衣架上的衣服往外走。她那件外袍上淋了不少酒液,早都不能穿了。没想到这件外袍不但宽大,还长的出奇,她脚下发软,衣摆还拖在地上,才进了卧房便踩了衣摆,朝前扑过去,向赵无咎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赵无咎此刻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在床上,舒长风在一旁拭擦轮椅,见到柏十七这副模样闷头偷笑,好心过来扶她一把,还征求她的意见:“柏少帮主,要不我现在送你去新房?”洞*房花烛夜呢,放着如花美眷不去疼惜,跑来搅扰的自家主子不得安眠。柏十七脑子发昏,不甚清醒,全凭着一股意志力支撑,听到“新房”两字都要被吓到,推开舒长风迈着醉步直扑赵无咎的大床,笑的几乎有点傻气:“堂兄——”伸开双臂求抱抱。赵无咎讶然望着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放着新娘子不搭理,你跑我这里胡闹什么?”柏十七扑上去在他的面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头发还湿哒哒滴着水,就歪倒在了他的床上。赵无咎摸着被亲到的地方,半天没有回过神:“臭小子,这都是什么毛病?”调戏完小姑娘又来调戏他?他枕衾孤冷多年,知道柏十七就是个顽劣无拘的跳脱性子,说了也未必改,少年人天性好玩,又是个醉的稀里糊涂的醉鬼,没认错人就不错了,只能认命去推她:“头发都湿着,起来擦干去陪新娘子。”舒长风假装没有看到周王被调戏的一幕,一本正经过来拉她:“柏少帮主快起来。”结果发现她死死拽着赵无咎的袖子睡的香甜。舒长风:“……”赵无咎不由头疼:“拿条帕子来我替他擦头发,你去休息吧。”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天冷的时候除了被窝,哪里都不想去?我最近就处于这种状态,严重怀疑上辈子是只狗熊,感觉进入了冬眠时间,于是怎么都没办法把自己从被窝里拉出来。本章满十个字留言通通有红包,前面两章的红包跟本章一起发。第19章房间里只剩了赵无咎与柏十七两个,其中一个还醉的人事不省。赵无咎用帕子包着她的头发一点点吸水,另外一只帕子囫囵在她脸上擦过,擦脖子上的水迹的时候,发现帕子下面好像多了个东西,揭开看时,顿时呆住了。——柏十七喉结的地方被他粗鲁的手法给擦起皮了!起……皮了?赵无咎吓了一大跳,定睛再看,才发现她的喉结之处似乎多贴了个东西,此刻一半朝上翻着,顺着翻下去……竟然是个假的喉结?江湖之中多有传言,各种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存于世,赵无咎一直无缘得见。他重新再掀起那一半开胶的假喉结,发现下面平平,而那假喉结颜色与她的肤色相同,仿的维妙维肖。宫中多有年幼净身的小黄门,嗓音尖细而无喉节,可柏十七声音清亮,又是江苏漕帮少帮主,断无净身的可能。赵无咎多年在生死关口打转,自忖见惯风浪,这一刻也禁不住为自己的猜测而捏了一把汗——难道柏十七是女子?他低下头重新打量床上之人,但见她唇边一圈细绒汗毛,玉面无须,闭着眼睛才发现她睫毛浓密,眼尾狭长,好像书法大家随意挥出的一笔,顾盼之间自带风*流之色,嬉笑怒骂随心所欲。如果说柏十七是女子,那这世间……岂能有比男儿家还要顽劣风流的女子?赵无咎一夜几乎半梦半醒,身畔躺着的家伙没心没肺睡的香甜,一头长发铺满了枕头,睡到半夜竟然把半个身子都搭在他身上,睡梦之中还得意的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