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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有太平公主从中斡旋,李衿并不担心,太平虽然平日贪玩些,但与自己一母同胞,于政事自有些手腕。

    年幼的李鸣,从贴身近侍到教习的先生,无一不是李衿亲自挑选,连她的母后,现在的太后杨氏,李衿也令内卫严密监视。

    自然将李鸣牢牢控着,只站在她这一边,所以徒领虚职的张柬之,哪里能如愿。

    三是刺客逃逸之事,之前因为李旦近侍入宫行刺之事而被白秋水逮住的刺客,于昨日深夜逃出右相府,不知去向。

    令有琐碎的朝报提要,李衿大约看了一遍,随后合上了折子。

    “那刺客,可叫人跟着了?”

    御前站得笔直的韩七回答:“已跟着了,不过回禀,她似乎不准备回去庐陵王府。”

    “韦玄贞在长安有私宅,属下也指派人去过了,那刺客也未去落脚。”

    看来是在长安城浮着,李衿沉思片刻,心中有数,“且盯紧了就是,先莫要惊动。”

    “是。”

    李衿又拿起另一份密折,这回是顾少棠单独上的手书。

    对过暗号无误,李衿也开始细读,不过折子所言极简,无非一事。

    突厥暗藏的勇士,已经摸查出一个,其他还在查探。

    这些勇士是突厥默啜可汗予李桐的“盟誓”,李衿既有把握将其中几人放进长安,便是存着把握利用的。

    不过除了当初来洛阳行刺被白秋水生擒的那个突厥人,其他潜进长安的未曾有大动作,多半另有目的。

    而这恐怕又与那不甘居人之下的韦氏脱不了干系。

    李桐向来莽蠢,哪知道突厥盟誓乃有二主。

    一切都还在按部就班,李衿合了折子,“沈太傅呢?我听言他最近开门会友了?”

    “是,沈太傅大病初愈,登客满堂,都是仰慕他才学或是受过他提拔的门生。”

    李衿点点头,沈均这装病也够久了,她没让沈静姝知道,免得担心,如今倒不必瞒了。

    “沈太傅寄了家书来,”韩七又道,“已经交给沈娘子了,另外沈二郎已去礼部上任。”

    沈均那里用不着她担心,这只老狐狸自会安排好所有事情,李衿只消顾着她的卿卿。

    眼下所有皆如蛛网暗结,静待时机。

    “韦氏呢?近来动向如何?”

    “回禀是,她近来与庐陵王殿下甚为亲密,二人多日在房中不出,如胶似漆。不过殿下近来也忧虑繁重。”

    “……”

    韦氏美艳,李衿知道李显向来宠爱她,也时常对其言听计从,听韦氏这般,莫不是在吹什么枕边风?

    按她三哥的性子,会令他感到惶惶不可终日的怕只有一事——谋反。

    不过李衿深知,他绝没有这个胆子,倒是他的长子李重俊还有些胆量。

    韩七随后也禀报了内卫监视的结果,李重俊近日在郡王府内收留了不少闲人,似沉迷于斗鸡走马。

    李衿笑而不语,末了又听韩七道:“还有安乐郡主,她……”

    突然难以启齿,李衿看他这样,猜也猜出来。

    “左右是闺房yin乐,你们盯到什么了?”

    “呃,”韩七面色尴尬,“就是回禀说,听见安乐郡主在房内……行为放荡,当时好像喊着……殿,殿下的……名讳。”

    喊她的名讳?李衿眉毛一挑,眸中隐有轻浮之色——这倒是有意思了,喊着她的名字行为放荡,莫不是自慰?

    唇角轻蔑地一勾,看来她这个侄女很“出息”,竟然还幻想着被她弄。

    可惜李衿没兴趣。

    “别的还有什么?”

    “呃,没了,”韩七说着,忽然又犹豫起来,“殿下,庐陵王他……”

    李衿晓得他的意思,李显素来懦弱胆小,又极听韦氏的话,免不了受人家摆布糊弄。

    其实有办法提醒李显,免得到时惹火上身,不过李衿思忖良久,还是说:

    “大局为重,且莫打草惊蛇。”

    第九十九回:小别(h)

    承平盛世,虚晃又是半月时日。

    长公主仍在洛阳,长安渐有sao动,最先就是右相苏钰,被某些臣僚烦不胜烦。

    自李典因私通李桐入狱,关押天牢审查,陆续有些大臣被牵连,遭了牢狱之灾。

    各怀心思,有与李典交往过的,无论亲疏都惴惴不胜自危;有些则是把心放在后来又扯到的相王李旦身上,担忧又是株连。

    不管如何缘由吧,总是要探听内外消息,右相苏钰当然是最好的对象。

    于是不断有人悄悄来询问,苏钰每入皇城,时常就要被这个来访那个拜见,搞得她连安心筛查折子的功夫都快没了。

    这就不得不在心里怪罪李衿,好在今日苏钰才入皇城,便有传事的小吏飞奔而来。

    “苏内史,长公主凤驾午时便要到了!”

    ……

    沈家旧邸,仆从所居偏院。

    莲儿坐在天井里,用浆搓洗着自己的衣物。

    沈均调任回京,轻车简装,莲儿一路随行,后来又被李桐俘虏去,关在牢里数日。

    舟车劳顿加之牢狱,莲儿便有些发烧,幸而很

    快被救了出来,服了汤药。

    彼时昏昏沉沉,莲儿只觉得覆在自己额上的那双手好像很熟悉,可惜她没来得及看清。

    烧退之后就在路上了,柳七照顾着她,然后就回到了长安。

    府邸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是被人常年打理着,并无破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