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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你可还记那年秋猎?”

    沉静姝一愣,随即想起些许往事。

    那时候的天家,还是帝后情深,兄友弟恭,五个皇子无论长幼,皆各有所长,鲜衣怒马的少年儿郎,天纵骄子。

    沉静姝见他们的机会不多,后来虽父亲外放回乡,更是连李衿都不再有机会见面。

    但印象却是深刻的,沉静姝记得当时之景,也瞬间明白了李衿的言外之意。

    “衿儿是在想豫王?”

    “嗯”

    李衿低下头,秀眉紧蹙,手指轻轻捏住袖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天家多无情,但曾经父慈母爱,兄友弟恭的天伦盛景,他们也是有过的。

    只是后来,随着高宗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武皇后大权在握,一切就都变了。

    其实所有的事情在许久前都有过预兆。

    李衿四位兄长:大郎李弘突然暴毙,二郎李贤被人逼迫身死异乡,叁郎李显登基不足数月便被褫夺帝位流放,四郎李樘神龙政变后一年即染病驾崩。

    皇子凋敝,可李衿很清楚,他们都是因何而死,也不得不死。

    李衿突然感到十分悲凉。

    若他们的母亲不过一个寻常女人,也许现在她的几位兄长还能活着。

    大皇子与二皇子之死皆与她母亲有关,李衿心中自嘲,其实她也一样。

    登基只一年的先帝,她尽心辅佐的四哥,便是她用秘毒,亲手将他杀于病榻。

    “衿儿?”

    沉静姝见她神思恍惚,不禁担忧,握了她的手道:“你怎么了?”

    李衿怔怔望着沉静姝,突然想起来,神龙政变之后,她去上阳宫探望被新君敕封则天大圣皇帝的母亲。

    彼时的武后,失去帝王身份,再回到一个早该回到的位置时,已满头华发,垂垂老态。

    安定与她同席而坐,对弈一局。

    黑白双方厮杀过半,互不相让时,她的母亲突然问她:“你当真只是为了沉静姝?”

    彼时殿中无人,寂静如一口幽井,丝丝凉意攀上后脊,正如那人心诡测,令人不寒而栗。

    “啪嗒,”李衿捻在指尖的一枚白子掉落在了棋盘上。

    老去的武皇后,布满细纹的双眸依然透彻深邃,一眼可洞穿人心。

    她还是那个帝王,还是则天大圣皇帝。

    “我了解你,”武皇后轻轻将那枚打落棋盘的白子捻起,放回棋翁。

    “太平好享乐,长袖善舞不过图一世太平,尊享荣华。而你呢?所求并非平生安定,也并非只是一个沉静姝。”

    她抬起头,望着李衿,“论执掌天下的野心,你与我是一样。”

    李衿突然把沉静姝捞过来,低头便含了她的嘴唇亲吻。

    “唔~”

    沉静姝猝不及防,却也知道李衿情绪少有波动,便张嘴由着她胡来。

    李衿伸舌在她口中胡搅蛮缠好一阵,才微微喘着气放开。

    动情地注视着眼前人,她放在心尖上的沉静姝,李衿温柔地抚上她的面颊,想自己确实不止想要她的。

    遇见沉静姝之前,年幼的李衿曾遭暗算,险些被已废王皇后的恶奴糟蹋jianyin,武皇后心疼得肝肠寸断,高宗震怒,废后王氏虽已死,仍再令流放王家全族。

    李衿大病一场,醒来后来她便知道,即使贵为公主,也不过倚仗父母亲的权势荫蔽,这种荫蔽实在是太不可靠了。

    想要永久的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夺。

    就像幼时屡遭同父异母的兄长欺辱的武皇后一样,不想被掌控摆布,只有成为人上人。

    现在,她不仅要护着江山天下,还要护着她最爱的卿卿,叫世人决不敢轻侮于她。

    手伸进沉静姝的亵裤,李衿抚弄着她的花xue,道:“卿卿,做我的公主妃可好?”

    第八十四回:阿宓(h)

    长安,崇仁坊,沈宅。

    沈既明早起晨省后,由仆妇伺候更衣,且先用了些膳食。

    回京之后沈均一直对外告病,闭门不出,故而沈既明也上表称守孝悌,居家陪伴父亲。

    新封的礼部尚书郎,还未到职便宛如闲居,也着实为本朝一大奇事。

    但现在,即便是御史,也没有追究他的。

    一是守孝悌为人子之本分,二是救驾之功,说救社稷于危难也不过,三则是关于沈家长女的传言。

    这位曾以“小道韫”之名轰动长安的才女,遭魏王威逼于城楼时,竟还可镇定自若,条理不乱地慷慨陈词。

    早有人将那番掷地有声的反驳之言传了出来,见者无不称奇女子,堪与唐初的平阳公主,红拂女等女中豪杰相提并论。

    不过市井中流传最广的还是长公主飞马相救,酒楼茶馆,说书者绘声绘色,更暧昧地暗示这位才女似有侍奉之意。

    无论何种传言,沈家确有飞黄腾达之迹象,在一切模糊不清前,最好不要得罪。

    何况高居阁位的那几只老狐狸,谁都没出声,有一两个胆大的御史上书弹劾,奏疏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总之该静观其变,但牵动朝臣最重要的事,却不是追查沈家种种,而是豫王。

    齐王李典因私通已被诛杀的魏王李桐而被软禁府中,群臣都以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