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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校长居然能生的出这样不成器的儿子。

可见人辉煌到了极致,便总会有些地方,像是朱门上剥落的红漆一般,刺着人的心,偏偏无可奈何。

一个月以后是月考,全市联考,考语文的那个上午,恰好是杨威从少管所出来的时间。

后桌窃窃私语,讨论着任真旁边的空位置,“他还会再来上学吗?”

“会的吧,他爸是校长,想让他上学还不简单。”

“……嗯好像也是,”她拿不定主意,戳了任真一下,身子往前倾:“你觉得杨威还会再来吗?”

“不会。”任真正在帮同学填准考证,头也没回。

“为什么啊?”

“因为,”终于填完,她活动了一下脖子,冲后面扬了扬手里的准考证,有点狡黠:“我没有看到他的准考证啊。”

后桌沉默了几秒钟,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哄笑,那两人乐不可支,“任真你也太直线条了吧?”

“没准人家会舍不得这么漂亮可爱的同桌再回来啊。”

任真离开位置,开始发准考证,微微笑着,声音几不可闻地回应:“不会。”

她仿佛套上了一层外壳,笑意传不到眼底,没人看出真实的情绪。

杨威只会对此避之不及,恍若蛇蝎。

*****

班主任的盼望落了空,杨威没有被毒打也没被严刑,回家的时候看不出有一丝不适,最多困了点,把行李一扔,准备上楼睡觉。

陈美华把眼睛一觑,跟她来做客的小姐妹使了个眼色,拿捏着腔调与语气,“回来啦?”

杨威没理她,鞋子也没换,浑身骨头没打开似的,一甩手把门关上。

“哼,”陈美华把手里红酒一放,压低了声音:“你看见没有,就这小畜生,整天拿我当个佣人一样,我扪心自问的,我虽然比不上他亲妈,我对他也不算差的呀,你说说,还天天给我气受。”

“小男孩嘛就这样。”她朋友跟着巴结:“不是我说,你也趁早生一个,不然在这家里说句难听话,以后老的死了,东西还不都归了小的?你能拿得着什么。”

说到这里陈美华气就焉了,单手支着自己脑袋,含糊不清:“哎呀这你不懂。”

“都十来年了呀,”她朋友试探性地看了一眼陈美华的肚子,“难不成,你有什么问题?”

陈美华经不得刺,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我有什么问题,我要是那不会下蛋的母鸡,我早去死了!”

说罢压低了声音,眼睛瞄着客厅里挂着的杨慎行大幅画像,越发显得鼠相,“那还不是……不行嘛,那我有什么办法哦?”

岂止是不行,简直跟个女人一样,十来年没碰过她几回,哪怕有几次碰了,也跟个细短蜡烛头似的,都不好意思说。要不是她守妇道,早就去养小白脸了。

倒是有几次,她悄悄看见,杨慎行一个人对着电视上十来岁脱光的小姑娘,满脸的陶醉,居然又有那么一点行了,这事儿她没敢告诉别人,就是自己偶尔想想,也觉得怪恶心。

门口一点声音没有,偏偏有人低着嗓子说话,“有朋友在?”

这一声把陈美华两个吓得不轻,炸毛公鸡似的快速弹起来坐好,也不窃窃私语了,脸上表情有点忐忑,害怕自己的话被偷听了去,挤出僵硬的笑容:“这么早回来了啊。”

她朋友坐立难安,自觉刚揣了惊天秘密,看向杨慎行的目光都变了几分,“杨校长回来了啊,那我不打扰你们一家子团聚,先回去了哈。”

看着人模人样,城里的头一号人物,怎么的就……

陈美华上前帮他脱了外套,揣摩着他的表情,不大像是听见的样子,心放了些许,忍不住埋怨道:“杨威哦,明明是他犯了错,今天回家又对我甩脸色,哎我这后妈是越来越难当了。我昨天一看家里保险柜的十万块钱也没得了,你说说这……我是不敢说什么的,但是老杨啊,你可得好好教育他。”

“知道了,”杨慎行正闭目养神,突然睁眼剜了楼上一道。

他松了下筋骨,示意陈美华退下,走到大厅角落里,拎了根中等粗细的棍子,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陈美华偷笑两声,听着楼上棍子敲击皮rou与喝骂的动静,不高不低劝了两句:“消消气嘛老杨,孩子还小的呀,虽然不上学了,也不能下死手奥,他可刚因为打架闹事,少管所改造了一个月才回来。”

打!往死里打!打死这小畜生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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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考两门,今天是第一天,很多人放学后聚在一起对答案,几个人团团围住任真,逼迫她把‘正确答案’交出来。

任真避重就轻:“语文哪儿有什么正确答案。”

有人快给她跪下了,声音洪亮道:“学霸,学神!我们都撕了一晚上了,就等您老的标准答案,您不说,我们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

“我忘了。”任真坦白道,“别对答案了,等最后一门考完,所有答案都会立刻出来。”

众人一片哀嚎,丧了吧唧地一个一个滚回去。

钟淇义等人全走光了,转回头紧张地说,“咱俩快把数学对一下,最后一题我老觉得我方法用错了,你快看看我解答过程。”

……

校门口有课老槐树,树底下有路灯,两个人穿着洗得发旧的校服,并排往前面走,讨论明天化学的出题范围。

话题跳脱的很快,钟淇义问她大学准备去哪里,任真歪了歪头答说上海,随后钟淇义也开心地附和,他也想去上海。

声音很快飘远,消逝在繁星如水的夜里,余下淡淡的桂花清香。

杨威捂着胸口,嘴里的血腥味一直萦绕在口齿之间。小腿发软一个趔趄,顺势便仰趟在了地上,盯着模糊成一团的天空,耳朵还在努力捕捉任真的声音。

他始终有点莫名其妙:你来这干什么?

意识涣散摇摇晃晃像个傻子一样赶过来,好像一定要见到什么才肯罢休。

神经病。

因为脱力,眼睛慢慢地阖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任真清冷又气人的声音在耳边往往返返——阴魂不散。

脚步声逼近,夏天青讶然喊道:“杨威?!”

她是附